凡爾納第二次到達巴黎,結識大仲馬並受到這位赫赫有名的大作家賞識以來,他們之間往來頻繁,過從較密。
凡爾納對大仲馬的崇敬之情也日益濃重,從事文學創作的願望更加強烈。
有一次,凡爾納同一位朋友談話時說過:“當我第一次會見大仲馬的時候,我就下了決心:他為曆史作出了貢獻,我將為地理而奮鬥。”
1849年2月17日,大仲馬親自指導,在他創辦的曆史和抒情劇院重新排演《青年火槍手》,特請凡爾納到他個人包廂看戲。
這一年冬天,凡爾納多次來到聖日耳曼城這座劇院。和他並排看戲的人,有詩人戈蒂埃、文藝批評家儒勒·燕南和當時最出風頭的記者儒拉根。小仲馬還給他指點池座中的名人雅士,有政治家、作家、批評家、演員和其他各界名流。
儒勒·凡爾納覺得,自己已經是真正的巴黎人,並已躋身於作家之林了。
不久,凡爾納終於通過了最後考試,取得學士學位。他前程已成定局。他不必再做外省律師的助手,可以返回南特成為皮埃爾的同事了。
凡爾納的祖父安托萬是律師,父親皮埃爾也是律師,還有他的曾祖父也是公證律師和法院書記。說凡爾納家族是律師世家,是名副其實的。然而,要想當律師就必須離開巴黎!
個人前途選擇問題,使凡爾納夜不成寐,是回南特做律師還是留在巴黎當作家,確切說當劇作家呢?
在他看來,雨果是“詩聖”,他的聲譽高不可攀,他是一座冰冷的紀念碑;而大仲馬是煙火術士,雖然光彩照人,聲名遠揚,但不必仰視。
最主要一點,大仲馬認為“文學創作不是靠天資聰慧或靈感超人,而是靠有才華的勤奮者終生不懈的艱苦勞動”。這種觀點,使凡爾納倍感親切,也最為動情。
凡爾納完成學業之後,並未立刻告別巴黎回南特省親。皮埃爾得知兒子通過考試,除略表祝賀外,雖說他期盼兒子歸省,卻未加催促。皮埃爾覺得,兒子不過22歲,可以在巴黎度假,開闊眼界,增長才幹。
這期間,凡爾納為了獲得更多的實踐機會,主動幫助大仲馬做劇院管理方麵的工作,而且不知疲倦地接連創作劇本。
他寫出了5幕詩體悲劇《火藥商的陰謀》、獨幕喜劇《拉伯雷的一刻鍾》、5幕悲劇《路易十五時代的一場悲劇》、兩幕滑稽歌舞劇《阿布拉達》等戲劇作品。他把這些劇本送給大仲馬看,並希望能被選中一個在劇院上演。
大仲馬把凡爾納的劇本都仔細看了一遍,最後選中了其中的一個詩體獨幕喜劇《折斷的麥稈》。
1850年6月12日,《折斷的麥稈》在唐貝大街那座雄偉華貴的曆史和民族大劇院首次公演。凡爾納坐在大廳裏看著他劇本中的人物變得活生生的,親耳聽到由別人嘴說出自己的語言,有點飄飄然。
《折斷的麥稈》的劇情其實十分簡單:一個才人有位年輕的妻子,她看中了一條項鏈,但丈夫卻不想把這條項鏈給妻子。於是兩個人就用當時流行的方式來打賭,來決定誰來擁有這條項鏈。
他們折斷一根麥稈,從這時候起,誰要是接受對方的任何一件物品便算輸。兩人挖空心思,彼此都想給對方來個措手不及,但始終沒獲成功。
後來由於丈夫出門,妻子招來了從前的一位求愛者。侍女把他藏在壁櫥裏,丈夫也有所懷疑,便向侍女要壁櫥的鑰匙。他得到了鑰匙,但打賭輸掉了,不得不獻出項鏈。
其實,類似折麥稈打賭,年老的公爵和他的小妻子,嬌嫩欲滴的18歲美女以及小公爵夫人的情夫英姿勃發的驃騎兵的形象,在法國舞台上早已司空見慣,沒有什麽新奇、獨到之處可言。
然而詩作生動活潑、鏗鏘悅耳、插科打諢、機靈俏皮、入木三分,深受觀眾的歡迎,本劇在巴黎竟然連演20場,並且得到巴黎批評家們的肯定。
朋友們為了表示慶祝,在一位作曲家的住處舉行了宴會,與會的全是年輕的詩人和作曲家。
會後,有11位年輕人共同組成了一個戲稱為“十一條光棍”的俱樂部,因為大家都是男性,又無家室。
他們是巴黎人,都來自外省,但他們有能力“征服”巴黎。他們約定,每周在一個小餐館聚會一次,討論文學事件,交流創作計劃,朗誦詩歌,演奏彈唱。
凡爾納是這個小團體的公認首領,他語出雋妙,頻添佳趣,給每次聚會增添無限情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