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了電話,司馬嘉寶總疑心費沁麗會破門而入殺人放火,惶惑不安之中睡去,卻一夜無事。
早上去上班的時候,司馬嘉寶在車庫看到自己的車時,還是忍不住驚叫了一聲。那還是她的車嗎?車窗的玻璃全碎了,輪胎全爆了,車身是鐵器劃傷的傷痕累累。
“司馬小姐,我們正在調監控錄像。”小區保安有些不安地解釋,因為昨晚這一個角落的攝像頭好像壞掉了。
司馬嘉寶的車慘烈地犧牲掉了。不可能是別人,旁邊的車完好無損,就隻有她的二手破車,全身上下傷痕累累,就像一輛報廢車。
“嘉寶,今天怎麽沒有開車上班?”到單位等電梯的時候,身後忽然響起的問話差點把司馬嘉寶嚇得跳了起來,轉頭卻看見了似乎同樣被她的驚訝嚇了一跳的張一傑。
“呀,張總監。那個,我的車壞了。”司馬嘉寶老實回答問題,她不是那種會甜蜜地笑著討好領導的女子,她一板一眼的甚至讓人感覺很冰冷,但她又是美麗的,所以她的不夠熱情,恰到好處地詮釋了冷豔二字。
她工作很拚命,卻不夠圓滑,不是八麵玲瓏的女子。張一傑不知道,這一次破格想提拔她是否是一個對的決定。她在他手下做了近八年了,前幾年她軟釘子硬釘子都給他吃了不少,後來據說她男友失蹤,她低落了一段時間,他給她放了假,本來想調她一個閑職的,沒想到歸假後她就變成了拚命三娘,為他的績效立下了漢馬功勞。大概,他想升她職的原因隻是覺得如果有新的總監來,不一定就能像他那般吃她的釘子,怕她吃虧。
司馬嘉寶一直沒有說話,讓張一傑覺得她很冷感,事實上她根本沒考慮這些,她的心裏全是費沁麗的臉,腦子裏亂成一團,不知道那個看起來似乎不太正常的女人還會對她做出什麽事情來。
費沁麗是在午餐時間出現的,當時司馬嘉寶正接一個電話,電話那邊還在說著下午的錄影安排,費沁麗像忽然間出現一樣,撲地跪在司馬嘉寶麵前:“司馬小姐,求求你,把我老公還給我吧。”她的聲音不高,卻充滿了悲戚的淒厲,令餐廳裏幾乎所有的人都看了過來。這間餐廳就在電視台隔壁的大廈,算是單位員工的食堂,不對外開放,所以餐廳裏幾乎都是認識的或半認識的同事,司馬嘉寶窘得放下筷子的手都抖了,她想說點什麽,可她實在不知道說什麽好。
“司馬小姐,你這麽年輕,這麽漂亮,又有能力,我知道自己沒有辦法和你比,可我很愛我老公,我們在一起已經二十幾年了,沒有他,我活不下去。對不起,沒有他,我真的活不下去。”費沁麗說這幾句的時候,已經泣不成聲,蒼白的臉上淚痕斑斑,人又跪在地板上,司馬嘉寶扶也不是,走也不是,隻能任由她的哭泣帶著同事們的目光像子彈般把她射穿。
這感覺,比死還難受,難堪到了極點。她幾乎可以聽見同事們的竊竊私語:難怪她三十三歲老姑婆了還沒男友沒婚訊,原來是去搶別人的老公了。是呀,做了人家的小三,怎麽好意思說自己不是單身。
“這位女士,有什麽事起來再說吧,我相信司馬小姐不是那樣的人。其中一定有什麽誤會。大家都各做各的事情去吧,時候也不早了。”說話的是不知道什麽時候走過來的張一傑,他彎下腰,兩手扶著費沁麗的肩膀,暗地用力,硬把她從地板上扶了起來。張一傑明裏暗裏都在幫司馬嘉寶,費沁麗大概也感覺到了。看到圍觀的各人作了鳥獸散,她大概也能猜出扶起她的人不是普通的職員。這妖精,真是處處都有男人幫她。
張一傑不知道,自己對司馬嘉寶的這一好心相助,為自己也帶來了厄運,這直接影響了他的仕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