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讓你回到床上去,沒聽到嗎?”
在聽出他聲音裏硬梆梆的怒火的瞬間,司馬嘉寶隻覺得手臂一緊,隨即被人拎著,一下子就被放回了床上。
司馬嘉寶愣了一秒,旋即氣得臉都要燒起來了,她沒出聲,沒掙紮,不是不想,是氣得說不出話,氣得全身僵硬掙紮不了。
靜默了十幾秒,方固大概也察覺司馬嘉寶有點不一樣,漸漸鬆開手勁,轉到司馬嘉寶的麵前來想看看她的表情,司馬嘉寶的情緒就在此時瞬間決堤了,她猛然把頭惡狠狠地撞向了方固剛剛湊過來的臉,方固猛然間吃了痛,條件反射地捂住被撞得快斷的鼻梁後退了兩步,一雙幽深的眼睛驚詫地盯著司馬嘉寶,似不太明白她為什麽會變成這樣。這樣的司馬嘉寶像隻凶悍的小豹子,又可怕,又迷人。她生氣的時候,情緒完全顯現在她的表情和肢體語言上,這使她看起來完全不像一個已經三十三歲的成熟女人,而像極了一個十幾二十歲的小姑娘,就像十二年前他初遇她時那般鮮活。不可否認,他從那時起就為她著迷。
方固抹了一下鼻子,出血了。他卻笑了:“為什麽生氣?我道歉。”
司馬嘉寶實在是討厭他的語氣。在他看來,她就是一個耍無賴的小女孩,隻要他哄一哄,就會沒事。
“我不想再見到你,我要回家,如果你再攔我,我就叫非禮,或者報警。”司馬嘉寶說得很認真,認真得連語氣都硬梆梆冷生生的。
“你生病了,現在燒還沒有退,醫生說你必須住院。”方固繞開主題,表達他固執的並不在意司馬嘉寶感受的意思。
“你以為你是誰?”司馬嘉寶重新離開病床,背部挺得筆直地朝門口走去,她決不能再多看他一秒鍾,決不能。
“我以為我是你的男人。”在司馬嘉寶的手觸及門把手的時候,方固說了這麽一句話。
“我的男人不會無故失蹤,我的男人不會是別人的丈夫。”司馬嘉寶沒有回頭,百感交集的她,想的是這麽一句話,嘴上說的,也是這一句話。她的語氣悲涼萬分,肩膀垂了下來,仿佛前一分鍾的憤怒從來就沒有出現過,現在的她,滿身滿心的,除了悲涼還是悲涼,這種悲涼,凍得她就快要瑟瑟發抖。
司馬嘉寶回到家,直接走進朱央央的房間,一把把熟睡的朱央央從被子裏拉出來:“你他媽的再敢把男人放進我的房子我就殺了你!”說完這一句,她丟開朱央央,走進自己的房間反鎖上門開始睡覺。
朱央央給她一折騰一恐嚇,算是半醒了,正想抱著被子再睡一會,門鈴響了,她用枕頭捂住耳朵,想假裝屋裏沒人,但門鈴響得很固執。
門外是個老女人,三十七八歲左右,雖然化了很仔細的妝,可還是看得出她的皮膚不太好,泛著一層抹不去的黃氣,口紅太豔,眉毛畫得讓人不舒服,最讓人受不了的就是她的眼睛,畫了那樣明顯的眼線,還掩不去眼睛裏那些幽怨與寒冷,有著這樣眼神的女人,如果現在不是個怨婦,將來必定也會是一個怨婦。
“請問,司馬嘉寶在家嗎?”但她語氣倒是彬彬有禮的,這讓受了朱明明尚算嚴格的禮儀教育的朱央央雖然一肚子氣卻發不出來:“她在睡覺不見客,你改天再來成嗎?”
“我想進去等她,行嗎?”朱央央本來想說不行的,可剛才司馬隻說不能放男人進來沒說不能放女人呀。
於是,朱央央的一念之差,就把司馬嘉寶恨之不對,怨之不成,怕之不忿的女人費沁麗給放進了司馬嘉寶的房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