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滿腔惆悵的司馬嘉寶看著笑得相當不自然的西門信硬闖了馬路向自己跑過來的時候,司馬嘉寶覺得很驚訝,為他的不要命,為他莫名其妙的出現在這裏,為他嘴裏緊張得都快不能完整地說一句明顯就是謊言的:“在這裏遇見你,好巧呀。”
司馬嘉寶就想吧,一個稍微成熟一點的男人,如果喜歡一個女人想追求她的話,應該會打個電話嚐試約她,如果約會成功的話,然後送點花,送點禮物什麽的,而不是這樣唐突地出現,嚇了她一跳。
司馬嘉寶確實被他嚇了一跳,因為她還沒見過這樣的男人,手忙腳亂,語無倫次,像個未經人事的小男孩那般,向她解釋他就在馬路對麵經過,一眼就看到她了,所以過來打個招呼。他越緊張,司馬嘉寶就越看出他在說謊,男人的解釋就是掩飾,掩飾就是確有其事。他不是恰巧經過的,他是故意在這裏等她的。
“你有什麽事嗎?”問出這句話的時候,司馬嘉寶差點想打自己的嘴巴,因為她其實想說的是:那麽現在招呼已經打完了,你可以走了。
“沒。沒什麽事。你……你今天很漂亮。”千穿萬穿馬屁不穿,況且,他是真的為她著迷了。
“謝謝。我還有事。”司馬嘉寶認為自己已經表達得很直接了。但對方接下來說的事情竟然不是那好吧,再見,而是:“沒事,一會我就走。”
司馬嘉寶啞然之下,就隻有不理他了。
這感覺真是奇怪,車來人往的馬路邊上,站著一個瘦削玉立的美麗女子,女子旁邊站著一個高瘦沉默的男子,但兩人沒有說話。女子看著馬路上的某一個方向,男子則看著女子,專注得忽略了其他。這情形,有點像鬧了別扭的情侶,女人生氣了,男人哄不住,卻又舍不得生她的氣。
司馬美寶遠遠開車過來的時候,所看到的就是這麽一副景象。通常像她這樣的過來人,大抵都是一眼能看出男女間的那點小情緒的。況且,站在那裏的兩個人的外形實在的般配。
這時候司馬美寶忽然羨慕起妹妹來,同樣的年紀,她也已經十分落力地做保養,可是未嫁便是未嫁,司馬嘉寶怎麽看都是一個美麗的未嫁女子,而她,卻怎麽看都隻是個漂亮少婦。況且現在,是一個失婚失意的少婦。
這就是婚姻無形中加諸給女人的東西吧,不是不能繼續美麗,隻是,不一樣了。有些什麽東西,不一樣了。
這種想法出來後,按以往,司馬美寶是無論如何都會讓西門信跟妹妹一起上車甚至給妹妹製造點出嫁的機會的,但她把車停在他們的旁邊,搖開車窗,隻說了一句:“司馬嘉寶,上車。”看都沒看一臉尷尬地笑著想打個招呼的西門信。
司馬嘉寶繞到駕駛室的那個門敲了敲車窗示意司馬美寶下車,司馬美寶瞪了她一眼,還是下車換座位了。相對於情緒化且甚少開車的她而言,整天開著她那二手車上班的司馬嘉寶比她更安全一些。
司馬嘉寶剛係上安全帶,就看到西門信在敲車窗,嘴一張一合在說著啥,剛打開車窗就聽他在吼:我要去前麵的警察局,能不能捎我一程。奇怪,他怎麽也去警局?司馬嘉寶本來想不理他的,司馬美寶卻說:“算了,稍他一程吧。”
西門信上了車,坐在後座向司馬美寶自我介紹,問司馬美寶是妹妹還是姐姐,一個勁地說她們長得好像,都是又年輕又漂亮又有氣質。看得出來他能感覺到車裏兩個女人的情緒都不高,所以想找點話題,但鬱悶的是,兩個女人各有心事,一直沒怎麽理他。從電視台到警局,車裏的氣氛詭異得要命,說了幾句話得不到回應後,西門信識相地閉了嘴不再說話想做個隱形人。
三人一道進了警局,楊警官和司馬姐妹點頭打了招呼,接下來居然是把手伸給她們身後的男人:“西門,好久不見。多謝你願意來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