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司馬嘉寶應得很幹脆。
“我又沒說名字,你怎麽知道我說誰。”司馬美寶給了妹妹一記白眼,然後繼續她的猜測:“你說吧,世界上哪有一個和你認識相戀了七年的男人忽然之間失蹤了的?是生是死?是要分手還是做什麽?怎麽什麽都不說就消失了?他是什麽人?他的工作是什麽?為什麽他那麽神通廣大,什麽人都認識?你想想你剛做記者時闖了多少禍?哪次不是他擺平的?他為什麽有這樣的能力和人脈?他消失了這麽多年,他所說的公司,是怎麽運營的?”
“我不知道。”司馬嘉寶隻能說這四個字。她是真的不知道。他回來了這幾個字,她差點就要衝口而出。但她沒說出口。依司馬美寶的性子,一定會追尋根底,問得她差點把內髒挖出來給她都嫌她不夠坦白。更何況,說給她聽有什麽用?她連自己的事情都還理不清。
“反正不會是他。你也說了,隻有女人才這麽陰險。他不是女人這很明確。別說這些了。早上你說,你要離婚?”司馬嘉寶決定轉移話題,她害怕和別人糾結一個連她自己都想不明白的事情。
“你這逃避問題的性子什麽時候才能改改?從小就這樣,一點都不理性。”畢竟是姐妹,司馬美寶也知道妹妹的心思。
其實姐妹倆本質是一樣的,都擅於逃避最重要的問題。司馬嘉寶沒再說話,司馬美寶沉默了一會兒:“他昨天跟我攤牌了,說跟我沒愛情了,如果我同意,他想跟我離婚。”
司馬美寶說完這句,就沒再說下去。轉頭看向車窗外。
她的側麵仍然好看,皮膚保養得很好,細嫩白淨,外表看起來最多不過是二十七八歲的樣子,長久以來她保持著大波浪的卷發,染了色,披散下來的時候,風情萬種。她不是那種做了主婦即與社會脫節的女性,她在去年股市大紅的時候賺了個盆滿缽滿,她有朋友,懂得給丈夫空間,把王小明教育得很好,與王大明的家人相處得也很融洽。她完全沒有成為一個棄婦的理由,但,現在,她確實是一個棄婦。因為她的丈夫找到了愛情,決定和她離婚。
司馬嘉寶不知道姐姐是不是在忍著淚水。
她的心裏此刻也充滿了惆悵,逼得她心髒都快扭曲了。
她想,姐姐她遠沒有嘴上所說的那麽放得開。
“你的想法呢?”司馬嘉寶又問,鬱悶的事情,還是說出來比較舒服一些。
“他說如果我同意,他想跟我離婚。這是什麽話?我不同意他就不想跟我離婚了嗎?我不笨,這些年他做什麽我也知道,隻不過回到家都算有模有樣,想必這些年也是不想離婚才瞞著我,我也就忍了,畢竟當初是有有感情才選擇嫁給他的。現在他瞞都不瞞我了,留住人又有什麽用?不如爽快應承,分了財產各過各的。”
司馬美寶說這話的時候,語速很快,像討論要不要買一件衣服似的。但通常這種時候,是她心裏最亂的時候。
“那王小明怎麽辦?”司馬嘉寶本想問這個她最關心的問題。可她想了想,沒問。也許司馬美寶還沒有想到這個,她一大早氣得要砸門來找自己,大概是昨晚王大明剛剛跟她攤牌這件事。這會兒還在接受當中呢,哪裏還顧得了分孩子?
離婚其實對於成年男女來說,情感上接受就可以了,最痛苦的就是要分孩子。這等同於把一個血肉相連的人生生拆分。家這種觀念,同吃一鍋飯同喝一碗湯久了之後,便深入到人的感情裏去了。婚可以離,錢可以分,甚至孩子都可以跟你跟我,但讓人難以忍受的是辛苦建立的家的感覺被無形中生生剝離的痛楚。
司馬嘉寶總覺得王大明現在這樣跟司馬美寶提離婚有欠考慮。畢竟六年都瞞過來了。
她是真沒想到王大明自己跑去跟美寶攤牌了。他真有種。也是,都給她撞見了也知道遲早瞞不住,於是決定自己揭開比被外人捅穿到底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