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走在街上,剛巧遇上銀行搶劫發生槍戰,被流彈打死的。”
“哦。”
“要過去處理一些事,葬禮,財產,還有你學校的事情什麽的。”
“我不去,你幫我去吧。順便幫處理那邊的學校的事情。我不去那邊讀書,我要留在這裏。”
“……喂,朱央央,那是你媽媽……”
人家沒理會司馬嘉寶的無語,轉身回房穿衣服去了。十幾分鍾後一臉濃妝地出來:“沒什麽事的話我要出去了,今晚晚一點回來。”
“喂,朱央央!”
“什麽事?”
“你到底是不是朱明明生出來的孩子?死的那個可是你媽,一直把你當寶貝當成生命裏最重要東西的那個女人,她死了,你竟然還要出去玩?”
“不然我要怎麽樣?哭嗎?我哭了她就能回來?接受現實有什麽不好?”
司馬嘉寶一個耳光打出去的時候,連自己都嚇呆了。她疑心自己的手根本沒有跟身體連在一起,怎麽就那樣打出去了呢?
“看在你是我媽最好的朋友份上,這一巴掌,我忍了。不過,你別想再有下一次。”朱央央一把推開被自己的打人行為嚇呆的司馬嘉寶跑了出去,留下司馬嘉寶呆在客廳裏,感覺自己打人的手火辣辣地痛。心裏又開始感覺不對,在她媽麵前願意壓抑自己裝乖巧的朱央央,聽到她媽死了,不應該是這樣的反應吧?
忐忑不安著,司馬嘉寶胡亂吃了點東西,坐在沙發前看電視,又打開電腦玩遊戲,結果都是同樣的,那就是,朱央央去了哪?朱央央在想什麽?朱央央會不會出事?
一點,兩點,兩點半,三點。
司馬嘉寶再也受不了,匆匆換上衣服下樓去。開車轉悠在各個酒吧之間的時候,她又覺得自己真是犯賤,她找個屁呀找,她愛回不回,又不是沒自主意識的嬰兒。這城市的酒吧這麽多,誰能找著得了她?再說了,找著了又怎麽樣?拖她回來?
四點半,沒打烊的隻剩下幾個看起來沒幾個人的小酒吧了。司馬嘉寶停好車,有氣無力一間一間地進去看。
這種時候,司馬嘉寶想自己一定臉色發青眼圈發黑嘴唇發紫像隻妖怪。她的心裏充滿了一種莫名其妙的委屈和憤怒。她發誓,她恨朱明明。她發誓,她更恨那粒打死朱明明的子彈。
順帶著,那個狗娘養的眼神兒死爛死爛卻不好好學習射擊,卻還偏偏喜歡在美國某條該死的街道上玩槍戰的家夥,也被她恨不得抓他過來剝皮吃肉挫骨揚灰,她甚至開始詛咒美國的自由太可惡,因為他們居然不禁止槍支私有,因而導致紐約街頭時有真槍實彈的火拚,時有不少被流彈要了小命的男人女人。朱明明就是那些倒黴的女人中的一個。去紐約就去紐約吧,沒事在街上瞎溜達做什麽?結果出事了吧?才三十八歲的漂亮女人就這麽死掉了,她那個法律上剛成年事實上卻讓人操碎心的女兒也丟給她了。害她都三十三歲了還三更夜半在這裏瞎子摸象地瞎轉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