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嘉寶深呼吸再深呼吸,對被朱央央跨坐在身上的那個驚魂未定的男人進行假設性恐嚇:“如果不想我告你誘奸未成年少女,你最好馬上給我消失。你不是不知道現在坐在你身上的女孩還不滿十八歲吧?”
那男人頓了三秒,終於反應過來,一把掀開朱央央狼狽而逃,朱央央大概沒想到一向看到她和男人亂搞就自己臉紅跑回房間的司馬嘉寶最近越來越彪悍,今天甚至會這樣做,她有點發愣。
在過去的一個月又零二十三天裏,不管她多濫交多荒唐,司馬嘉寶從來沒有阻止過她,她愛怎樣是她的自由,並且司馬嘉寶答應了她媽媽,會照顧她。那會兒司馬嘉寶一直覺得,過去十八年來朱央央一直在人前人後裝得令朱明明驕傲的乖乖女,應該不會太難照顧。可沒想到乖乖女等媽媽上了飛機,馬上變身無敵小太妹。好吧,這她也忍了,就當是單親家庭孩子應該有的問題。可朱央央得寸進尺的功力實在是太過深厚,讓她不得不絕地反擊。
現在想來,以前的朱央央,不過是在朱明明麵前扮豬吃老虎,骨子裏可不是那麽一回事。她狂野,放蕩,自私,不管不顧。朱央央可不是什麽溫室裏的花,她是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野生的勁兒,這股野生勁兒吸引著男人,也吸引著司馬嘉寶。當然,司馬嘉寶性取向正常,隻是羨慕著她能有那一股渾身透著魅力的勁兒,更顯她這個三十三歲老女人的焉了吧唧的。
男人走後,朱央央反身抱著被子托著腮打量她:“喂,我成年了。你是不是真的發春了?沒事,你看上他我銀河係人你。你姿色不錯,他應該願意的。別這樣嘛,自己不做也不要阻止別人做是不是?”
司馬嘉寶想回她一句什麽的。但她張了張嘴巴,什麽也沒說。這丫頭伶牙俐齒,誰也說不過她。
她並不是一個熱愛抬扛的人。其實王大明說得很對,她對生活缺乏熱情,她討厭一切的改變。沒錯,她這個三十三歲的宅女腐女幹物女,感情空窗身體空床,已經到了這麽糟糕的程度,可她還是懶得去改變。
這讓她很鬱悶。她一聲不吭地走走出了朱央央的房間。可她回到房間後,便無論如何也睡不著了。
司馬嘉寶於是在淩晨五點再次給朱明明打電話。電話響了很多次才有人接,美式英語說得又快又繞,司馬嘉寶用她光不太靈光的口語Please半天,才勉強聽懂了對方在說的JUDY就是朱明明。
等她完全聽懂對方到底在說什麽的時候,已經是十分鍾之後的事情了。
司馬嘉寶緊握著話筒,一聲不吭。然後聽到那邊開始因為她良久沒有任何反應而又開始像她一開始那般Please了半天。
司馬嘉寶最後說的四個字是:“謝謝,再見。”
她實在不知道要說什麽好了。
這個發生在天將明時的電話告訴她,朱明明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