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無法問他為什麽會這樣。她隻覺得自己像一隻被方固所締造的玻璃球瞬間碎裂,她傷痕累累之餘,還被無情地拋入了這個現實的世界,然後她開始發現,沒有了方固,她連去采訪黑工廠都會被人追打。領導不再買她的賬,她的工作頻繁出錯,最後不得不放棄做記者開始從一個編輯助理做起。那年她二十七歲了,應該是職業女性最成熟的年齡,卻被逼從頭再來。從學校出來,她被他以愛情的名義納入他的羽翼之下保護著,有一天他忽然間消失,她以二十七歲的“高齡”被逼成長。過程不可能不痛苦。因為過去太過美滿,所以更痛苦,因為痛苦,所以更深刻。
他是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到達了她的身體也深入了她的靈魂的男人,不管是傷痛或者快樂或者成長,他都給予了太多。而忘記這樣一個男人,談何容易。
正發愣著,電話又哇哇地叫起來:“大美女接電話,大美女接電話!”
司馬嘉寶看了一眼電話,勉強拉回了自己的精神。
是她那個超可愛的外甥王小明,一個六歲半的人小鬼大的漂亮男孩:“大美女小姨,我告訴你哦,今天來的叔叔,聽說是個博士。有點禿頭,有點啤酒肚,眼睛很小,但沒戴眼鏡,很喜歡男孩。還有哦,我媽媽已經快要發火了,你最好快點下樓開車。”
司馬嘉寶急哄哄地殺了過去,一開門就看到客廳裏坐了個陌生男人,小眼睛,臉長得還算端正,不太高,有點小胖。不用說,這肯定又是司馬美寶給她介紹的新相親對象。王小明的描述果然很準確,隻是他沒說,這個男人那雙小眼睛實在太過猥瑣,他從頭到腳地打量她,然後把目光停留在她的P股上,停留一秒,再溜上胸部,然後才到她的臉,最後才看她的眼睛。
司馬嘉寶三十三歲了,她承認她已經五年沒有過男人,很空窗也很空床。可是,她還是討厭這樣第一次見麵就用這樣的目光打量自己的身材的男人,她很需要一個男人,她是饑渴,但沒饑渴到那種程度。
“大美女!”王小明丟下遙控器飛撲過來,以他瘦長的身體靈巧地一個虎跳,整個人就像一隻無尾熊一樣掛在了身材修長的司馬嘉寶身上,司馬嘉寶把手裏的包一丟,兩隻手抱住他的小P股,打了一下:“臭小子,你以為你還是五歲四十斤的時候嗎?”
“我不是臭小子。我今天雖然去踢球了,但我剛洗完澡。你的新香水不好聞,原來那個好聞。你沒錢買新的嗎?我叫爸爸買給你。”小小年紀,口氣倒是不小,一下就聞出她換了新香水,還一句話就花掉了他老爸幾千塊。
“你別說,我還真是買不起原來的香水才換新的,叫你老爸資助一下吧。”
他們就在過道裏胡鬧著說話,司馬嘉寶也沒走過去打招呼。司馬嘉寶知道自己這樣不算有禮貌,但對於一個目光沒有禮貌的男人,她連假裝性的禮節都懶得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