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嘉寶呆了好半響,才找到力氣把手機撿了起來:“嗯,沒摔壞。”說完這一句,然後她再也不知道說什麽了。聽那好聽的男聲在電話那頭哧的一聲低笑:“都這麽大了,怎麽還是這麽冒失。最近還好嗎?”
“我很好。”好半天,司馬嘉寶才回答了這三個字,這三個字她回答得有點兒平靜冷酷又咬牙切齒,之後,她繼續沉默。
其實司馬嘉寶心裏有很多話要說。那些話在心裏像台風時的海浪一樣奔湧著,她想說,五年前你為什麽一聲不響就走掉?她還想說,你在哪?你去哪了?你好嗎?安全嗎?是不是生病了?她還想說,我一直很想你。你為什麽卻一直不聯係我?她甚至想說,我以為你已經死了。我真高興你還活著……
可她什麽也沒說。就這樣沉默著。
而偏偏,那邊沉默了一會兒,說:“那就好。”然後,他竟然就掛了電話。
竟然!連再見也沒有說!竟然就那麽掛斷了電話!
這個男人!
司馬嘉寶胸口一悶,覺得四肢都有點麻,那種難受的感覺又來了,想哭不能哭,想罵又沒對象,委屈,氣惱,悲憤,卻不能說出來,必須悶在心裏的感覺,真是太難受了。
這種感覺,五年來,一點一點地累積,已經快讓她不能負荷了。
她再度癱坐在椅子上,已經疲憊不堪的腦子開始飛速地運轉,那些和電話裏那個聲音有關的快樂的痛苦的片段,一幕一幕地閃過,多得快讓她窒息。天呀,她以為已經忘記了,原來,它們卻從來沒有離開過她的腦子!
這就是命嗎?她與他糾纏了七年,他七年來一直對她很好,霸道的溫柔體貼,浪漫多情,雖然他七年裏從沒向她提出求婚,但她相信他們一定會在一起的。當她二十七歲,想結婚時,他忽然間失蹤了。
司馬嘉寶當時的感覺,就好似忽然從公主淪為了難民,忽然像花兒沒了泥土和水源,忽然像樹斷了根,難受的隻能用慘烈這兩個字才可稍微形容其中一二。
五年呀,司馬嘉寶從最初的瘋狂失落,混成今天的工作狂人,她好不容易銅牆鐵壁心硬如鐵,他忽然間就來了一個電話,隻問了一句你好嗎,就忽然掛了。他是為了折磨她才打電話來的嗎?她知道自己起初是真的不甘心,真的,憑什麽七年的感情,連一句分手也換不來。她真的不甘心。但不甘心又如何?他消失了。她無論如何也找不到他。她在自己最糟糕的時候遇見了朱明明。朱明明說,要放下,你就要狠下心,搬家,換號碼,換郵箱。她真的全換了,才換來了今天的平靜。
可是,就如同當初他所說的,不管你去了哪裏,就是你死了埋了,我要是有心找你,我還是能找著的。
是她沒用心嗎?他失蹤了,她沒找著他——她瘋狂地瘋狂地找他了,她甚至嚐試過報警,可她就是找不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