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不曾愛過個把壞男孩

第4節

　　漸漸地，趙軾之就每天報到了。盡管很多次都會遇見林真的冷嘲熱諷，盡管我並不給什麽好臉色。

　　但是，我默許了他。

　　林真對於我的默許火冒三丈無可奈何最終放棄了我這個賤人。

　　林真說：“你愛咋咋地，我不管了。不過我可警告你，我是死也不會把你送精神病院的。”

　　林真確實有張烏鴉嘴。

　　肖絲雨服下了太多控製精神的藥物，人變得有點癡癡呆呆的，上次我和林真去看她，她差點沒認出我們來。

　　她的眼神呆滯得可怕，我和林真回來後，都心有餘悸。林真甚至說，看是不是能想想辦法賄賂下那個醫生，別再給肖絲雨弄那麽多藥。張小幽冤了，可肖絲雨也是個可憐人，總不能讓她也這樣白癡地死在精神病院裏。

　　林真認為，如果我繼續選擇回頭和趙軾之在一起，我的結局和肖絲雨差不多。我沒有信她的話。

　　因為我漸漸地平靜下來了。趙軾之對我好的時候，確實是一個很不錯的男人。我的房子很快又幹淨整潔起來，趙軾之不但學會了做菜，他還會拖地洗衣收拾房間了。以前雖然他也做，但是，是做得不甘願的，因為不甘願，所以，收拾得就很敷衍。看來，好女人並不是一所好學校，壞女人才是。他不過跟蘇綰綰在一起一年，工作努力了，上進了，連家務都做得頭頭是道了。我能這樣想嗎？我撿回來的，是一個被別的女人調教好的男人。

　　我是一個懶女人。我懶得希望得到別人的照顧。我喜歡整潔的房子，但我不想自己去收拾。很顯然，趙軾之很明白這一點，每周他都利用僅有的那點空閑時間幫我收拾房子，做飯給我吃，給我買一切生活用品，提出陪我去散步，去鍛煉。如果我不願意，決不勉強我。如果我要他走，他就走，但過一會他又來了。

　　我覺得自己站在一個角落，冷冷地在觀察他，觀察他所做的一切，是不是不甘願，是不是不甘心，是不是懷著不忿。

　　我沒有看到那些。趙軾之看起來對現狀還算是滿意的，他甚至一邊拖地一邊哼小曲子，我說：“別裝愉快了，滾吧。”他麵不改色，說：“我賤不賤，你罵我我都覺得現在很不錯。”

　　我理解為，他和蘇綰綰在一起的時候，受的壓迫實在是比現在此刻要嚴苛許多。

　　我其實已經默許了趙軾之的回頭。

　　我隻是在等。我等著看，他能夠忍耐多久，我等著看，如果他有另一個回頭的機會，我會不會依然是一張破布。

　　所以，我玩了一點兒心機。我故意和趙軾之出去吃飯。幾乎每周都要去兩次，去的都是同一間餐廳。我其實並不是多麽喜歡那間餐廳的食物，我隻是想在那間餐廳遇見一個人。

　　沒錯，蘇綰綰。

　　蘇綰綰比我年輕，比我有錢，後台比我厚太多，能夠帶給趙軾之比我比更多的利益。我就是想看看，如果蘇綰綰願意回頭要趙軾之，他還會不會再次把他的那點可笑的財產要回去，然後棄我如草芥。

　　我其實是做好心理準備的。我甚至想，如果蘇綰綰更囂張一點，沒問題，她就把趙軾之拿回去好了。反正我還沒有下定決心回頭。

　　一個月之後，我期待的“偶遇”終於發生了。

　　你可以想象的，趙軾之為了挽回我，賤兮兮地站在我旁邊手裏提著我的包的樣子。你也可以想象的，熱戀中的蘇綰綰和楊公子帥哥美女引人注目地粘在一塊兒成連體嬰的樣子，當我們相遇，會是什麽樣的情形。

　　我們再來回憶一下吧，我和楊思成有過一夜情緣，我令他失去了他想娶的女人林真。蘇綰綰為了楊思成拋棄了趙軾之，楊思成給趙軾之戴了一個巨大無比的綠帽子。但現在此刻，趙軾之站在我這個回頭老草的旁邊一副討好相，蘇綰綰看在眼裏，會是什麽樣的感受呢？

　　蘇綰綰的表現一點也沒有讓我失望。她忽然甩開楊思成，衝動地走過來給了趙軾之一個巴掌：“你怎麽可以這樣？”

　　她說得無理至極。趙軾之怎麽不能這樣？他們離婚了。她拋棄趙軾之了，趙軾之還不能去找別的女人呀？

　　但在蘇綰綰的眼裏，這是不合理的，不可能的。在她眼裏，趙軾之應該無限懷念她眷戀她等她求她回頭才對。

　　畢竟是年輕，否則，怎麽說得出這樣的話：“我要你馬上和她分開。我們複婚。”

　　我有別的男人了，我和你離婚了，但是，你不能有別的女人。為此，我甚至願意也吃回頭草。這就是二十二歲的蘇綰綰的邏輯。

　　楊思成左右望了望，很尷尬的樣子。我的目光從他們三個各色不一的臉上一一掃過，像看一場好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