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不曾愛過個把壞男孩

第2節

　　在這一點上，我十足十一個貪財的唯錢是圖的女人，我不相信愛情，不相信回頭，不相信男人需要不擇手段地去搶奪，我隻相信這個男人肯不肯把他的全部財產都交給我，不是隻是說說而已，而是誠心誠意地交給我，有著我所相信的這個世界的法律的許可。我相信那一句話：一個男人如果不肯把他賺的大部分錢都交給你，那他的愛再愛，也是有限的。別他媽的說金錢不能衡量愛情，金錢其實是衡量愛情最好的準則。一個男人有一千萬，卻隻給你一萬，和一個隻有一萬卻給你了九千九的男人，誰更愛你，誠然後者沒有經濟意識，但是，很顯然後者重視你這個人多於他的金錢。這一點，是我的奶奶教我的，我決定和趙軾之結婚的時候，她說：你要嫁人了，我沒什麽給你，我隻想告訴你，男人對你的愛，和他給你管的錢有關係。他給你管全部的錢，可能沒有給你全部的愛，但是，卻給了你全部的誠意。特別是那些把錢看得很重的男人。

　　我一直覺得奶奶說的話有所偏頗。但後來的許多事情都證明，我的奶奶，這個守寡了三十幾年一生隻有打麻將這點愛好的老太太，她的眼睛是雪亮的。

　　我的爺爺其實死得很不堪，是和情人出去遊玩的時候橫死在一起山洪裏的，但他把所有的財產都交給了奶奶，所以，這個老太太理直氣壯地用那些財產一邊打著麻將一邊撫養大了我的父親。很多時候，我覺得奶奶和父親是互相怨恨的，因為父親長得像爺爺，因為奶奶不肯把錢全部給父親而是留給自己打麻將。奶奶是一個自私的老太太，因為她自私，所以把人性自私的一麵看得再清楚不過，所以，她見到趙軾之她就一眼看出來了趙軾之是什麽樣的男人。

　　趙軾之走了，資料袋他沒有帶走，我瞪了那個袋子好一會兒，還是把裏麵的文件都拿出來看了。房子，車子，果然都過戶到了我的名下，我已經是他的前妻，這麽做，是要付過戶費的，不會下於一兩萬，沒離婚前連個發卡都不舍得給我買的趙軾之，怎會如此大方？

　　我疑心有假，打電話去查了一下，竟然是真的。

　　車鑰匙也在袋子裏，我到窗戶往下看了一下，一眼就看見了那輛車。不是什麽好車，開了兩年也不值什麽錢，它甚至被蘇綰綰那個女人當成打擊我的武器使用過，可是，它畢竟是我省吃儉用拚命掙錢存錢才買到的車，是我人生的第一件奢侈品，我甚至一直把它當成我幸福的有品質的生活和象征。所以它所帶給我的快樂意義和離婚後它所帶給我的傷害屈辱是相等的。

　　林真不能夠理解我的矛盾。她說：“車和房子你都可以要回來，如果你願意，拿走他的存款也理所當然。但是男人不能要了。換作我，我光是想到他之前的所作所有就會惡心得想吐，怎麽回頭去和他做夫妻？你不會是覺得他是世界上最好的男人吧？這句話比較無恥，但我還是要說：按照我上過的男人的經驗，雖然他算不錯的，但床品人品都絕不是最好的。你不會真的還想著他的雞巴所以才要回頭的吧？”

　　林真說得下流露骨無比：“於若薇，如果說你還是一年前隻經曆過趙軾之一個男人，OK，那我理解你。但是這是你離婚一年之後，你經曆的男人絕不止趙軾之一個了吧？沒有十個八個，也有四個五個了吧？他們是那東西不夠大呢還是不夠長？或者是做的時間就是都比趙軾之短？你非要回去撿那個破爛貨？”

　　“林真。”我很無奈：“這跟性沒有關係。我和你不一樣，我想有個家庭，有個孩子，過很普通的日子。你知道的，我一直沒有家。”

　　一個人的屋子不算一個家，條件再好，生活再安逸也不算家。

　　“除了趙軾之，就沒有別的男人和你家庭生孩子過日子了嗎？趙軾之之外的男人都死光了？”

　　“沒有死光，隻是不是我的，他們有女友，有情人，有前妻。”我說得很頹廢：“隻是沒有我。”

　　“於若薇，你才二十九歲。二十九歲的女人，才剛剛開花。我和你一樣年紀呀，非要結婚不可嗎？非要撿垃圾男人不可嗎？等不到就去找，找不到繼續找，還是找不到，一個人過，至少不用受垃圾的傷害，不行嗎？”

　　“真真。我已經二十九歲了，不是才二十九歲。我離過一次婚，我沒有穩定的工作，也沒有堅強的堅定的內心。”我始終都覺得，我和林真不是一樣的女人，不一樣的女人，就應該走不一樣的路。

　　“於若薇，我對你無話可說。但是，請你想一想吧，想一想你是怎麽離婚的，你離婚之後他是怎麽對你的，你是怎樣辛苦才從那些痛苦中走出來的。不要忘記痛楚，才能記住教訓，才能學會過得好。”

　　林真顯然對我的固執很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