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不曾愛過個把壞男孩

第2節

　　我疑心林真已經發現了楊思成，這時候，我便說什麽都是錯，爽性不說話了。

　　林真忽然提起手中的袋子：“燒鵝飯！今天下午忽然非常非常想吃，一下班就去買了，大學的時候，我們可是燒鵝飯的忠實粉絲哈。快，我都都餓壞了！”

　　林真自顧自地走進客廳，把打包的盒子擺了一茶幾：“於若薇，你這家夥居然想獨享烤乳鴿！於若薇你變奢侈了，我隻想吃燒鵝飯，你連乳鴿都惦記上了！”

　　我趕緊衝過去：“不是我買的。”

　　緊接下來我怕林真會問，那是誰買的？但她沒有，她隻是撕了一塊放進嘴裏：“管他誰買的，反正我要吃。”

　　“吃吧吃吧，又是燒鵝，又是乳鴿的，你就不怕肥死你。”讀大學的時候，覺得什麽都能吃下去，什麽都不會吃得胖，熱愛的都是這些港式多油的肉食，整個宿舍我和林真最瘦，我們吃肉卻吃得最狠，把其它女生羨慕得銀牙咬斷。但彼去經年，我們早已不是當初的我們了。

　　“美味當前，減肥日後再說。”林真繼續大塊朵頤：“快來吃，一會涼了味都跑了。”

　　她專心美食的樣子，和楊思成還真的很像，也是，不是一樣的人，怎會成一對兒？我想我必得死了那條想勾引成思成的小心思，比起男人的危險，還是女朋友讓我感覺比較安心。

　　但世界上的事情，從來都不是你想這樣做，他就會這樣發展，給你這樣的結果。有時候我們不知不覺間，就已經逆著我們所願望的方向走了很遠了。

　　事實上，我和楊思成，已經走得離我的願望很遠了，所以，當第二天我又接到楊思成的短信的時候，我發現我根本不可能去忽略。

　　楊思成的短信是這樣的：“我還想吃乳鴿。”

　　他想吃東西，關我什麽事？但他含著我的手指的場麵，還是像電影一樣在我眼裏閃過，一遍又一遍。

　　我是個好女人嗎？也許以前我是，但現在，我肯定不是了，如果我還是，我怎麽能對楊思成的勾引，或者是，是相互間的勾引死心不息？

　　林真說得對，我已經變成了一個壞女人。

　　我壞成了什麽樣？我壞得答應了楊思成一起去吃飯的要求。我還壞得，跟著楊思成去張老三家吃飯，吃完飯後，我又壞得答應留宿，然後我最壞的事情就是，在看星星的時候，我沒有拒絕楊思成攬過來的手臂。

　　楊思成問得很露骨：“知道野合是什麽意思嗎？”

　　我抬頭看天空，繁星點點，天空像一塊墨藍色的寶石，樓下荷塘蛙聲陣陣，幾乎蓋過了我們的說話聲，這裏是張老三家三層樓房的頂樓，隨意放了幾張老木躺椅，躺在椅子上看星星，美得驚人。

　　我就壞透了。我盯著楊思成的眼睛回答：“我不知道什麽意思哦。”

　　楊思成就奮起了。

　　我們在某一張躺椅上貪歡，我不太記得瘋狂的過程，我隻記得最後我坐在楊思成身上，隨著蛙鳴一聲一聲的尖利喘息。

　　回市裏的路上，我們一句話也沒有說，CD放著順子的回家，聲撕力歇的怨婦在喊男人：回家，你快回家。

　　聽得我心裏發悚。

　　一到樓下，我逃似的下了車，逃也似的回了家，幸好肖絲雨已經不在家，否則，我這神色，說不定她還會以為我殺了人。

　　過程很浪漫，氣氛無可挑剔，男人很帥，功能很好，技術很棒，甚至，快感也很猛烈。但問題是，事後我不快活。一點也不快活，我甚至有點後悔，不，應該說我很後悔。我他媽的為什麽要和他做？我他媽的腦子長蟲子了嗎？

　　我悔得腸子都青了。

　　接下來的幾天，我像一隻倉皇失措的蟲子，懷著一顆驚弓之鳥的心，小小一點響動都能讓我崩潰。我和楊思成偷情了。我偷了我女友的男友。這一點事實，像一根繃緊的弦，隨時都有可能斷掉。這時候我無比羨慕和妒忌林真，她怎麽能夠有那麽強大的心，竟然能在睡了趙軾之一次又一次後還高高興興地特地告訴我：親愛的，我睡了你的男人。林真是地球人嗎？是女人嗎？或者，林真才是真實的女人，而我隻不過是一個無知的空殼。偷情這件事根本不算什麽事，隻不過我自己緊張過頭。

　　但不管我為自己找了多少理由，我還是沒能過自己的那一關，我憋壞了，像一隻充氣過度的氣球，就要爆了。

　　“絲雨。”半夜，我終於崩潰了，我得承認我還不夠壞，我內疚了。

　　“嗯。”肖絲雨從她的雙架床上嗯了一聲，她竟然也還沒睡著。

　　“我和楊思成上床了。”我說。

　　“嗯。”我以為肖絲雨會跳起來，但她卻隻是毫無感情地繼續嗯了一聲。

　　“楊思成是林真的男友。”我又說。

　　“嗯。”肖絲雨卻仍是嗯。這女人，難道是在睡夢中和我說話嗎？我從床上跳起來，跑過去看她，昏黃的夜燈中，她明明睜著雙眼。

　　“你不吃驚？”我像個得不到滿足的期待的小屁孩。

　　“有時候不得不那麽做。”肖絲雨的回答莫名其妙，卻似有理。

　　她也許在安慰我。但，這好似不是肖絲雨的風格吧？她應該會罵我一頓才對，她最討厭勾引女友的男人的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