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家居店出來後,周墨說去喝杯咖啡。正猶豫著要不要去,我的手機響了。
居然是楊思成的短信:“我看到你了。”
楊思成從街上經過,剛巧看到我,也沒什麽稀奇,稀奇的是,他看到我之後,給我發了這麽一條短信。
楊思成是一個有趣的男人。他年輕,活力,總是樂嗬嗬地笑著,不知道他到底一天到晚樂些什麽,他的生活不似周墨這麽經營有趣,他是派對動物,飯局動物,我想他肯定從來沒有自己動手做過飯,他永遠在各個酒店和美食之間行走,他並不覺得他的生活有多麽的無趣,反而享受著這種無趣,然後,他就變得有趣了,我想他懂得幾乎所有的有色笑話,並且懂得所有的如何去引起女人的興趣,他十分樂意並且十分享受他身為花花公子的這一身份,並且滿足於此。
花花公子沒有魅力嗎?那是女人騙自己吃不到的葡萄比較酸的鬼話。一個男人他如果沒有魅力,他就絕對成不了一個花花公子。
要不要回這條短信,我也很猶豫。
周墨卻很大度識趣,他問:“是不是有事?逛了半天也累了,我送你回去休息吧。”
實在不想再喝那杯咖啡,我說:“肖絲雨忘帶鑰匙了。我先回去了。”
我不知道我為什麽拒絕了周墨的相送,也許我潛意識裏覺得楊思成一定就在某一個看得到我的角落裏盯著我看,等我落單時,他就會走上來,像獵手靠近獵物。
我一定是一個瘋子。我不知道楊思成是林真的男友嗎?我不知道楊思成對於林真有多重要嗎?這幾乎是她交往得最長久的一個男友,我想她甚至已經有了嫁給他的決心,否則不會耗費青春陪一個花花公子戀愛。
我肚子裏那點壞水蠢蠢欲動。每一次見到楊思成時,或者每一次楊思成給一點暗示時,我就想變成一個徹底地壞掉的女人,我不顧一切的道德世俗,隻想做玩弄男人輕視男人的卡門。
上了出租車,給司機說了地址後,我下意識地往後麵看了一眼,果然看到楊思成的車耀眼地跟在後麵。
我打賭他會跟我回家。
但拐了個彎,我再往後看的時候,他的車已經消失無蹤。有那麽一瞬間,我為自己的自作多情羞慚萬分,我甚至咒罵自己,真是個想壞壞不到底的賤貨。
“忽然想吃烤乳鴿,順便繞道去買了周記的奶茶。”楊思成提著個包裝精致的袋子,就倚在電梯旁邊,著實嚇了我一跳。
其實在吃烤乳鴿的時候已經出事了,我嫌皮太油,楊思成說他喜歡吃,我就順手撕了給他,他吃了使烤鴿皮不說,居然把我的手指含進嘴裏舔了那麽兩三秒。
隔著薄薄的膠衣手套,我能感覺他的舌頭繞著我的手指轉了兩圈,這個壞男人,他明明做著這麽挑逗的動作,眼睛卻一眼也不看我,他的眼皮專注於我的手指,似乎那是比乳鴿更美味的美味。
我一下抽掉了手指,他用牙齒輕輕地咬著,我的手逃了,但我的手戴的手套卻像一層衣服一般被他含在嘴裏,曖昧而性感地垂在他的粉紅唇邊。
不就是一隻透明膠手套麽,有什麽性感可言?可我就是覺得它性感。或者,性感的不是那隻手套,而是含住了手套的那個男人。
“味道很好。”楊思成說。
我不知道他指的是什麽。但我得承認,他真是一個太會勾引女人的男人。
“你這樣,勾引過幾個真真以外的女人?”這樣直接的話,換作以往,換作在別的男人麵前,我肯定說不出口。但我現在不但說出口了,我還直勾勾地盯著楊思成,企圖用眼神把他心裏的真話給勾引出來。
“隻有你一個。”他竟然承認了他在勾引我!這家夥眼睛裏還真是一點雜質也沒有,是因為太年輕保養得太好,還是因為撒謊技巧太高明,所以才顯得那麽清澈明亮?
“寶貝,我是真真的女友,你呢,寶貝,不要忘記了你是真真的男友。”我忽然表現得像個貞女:“我想你得回去了。”
楊思成愣了那麽一秒,然後就笑了:“那好吧。”
他說得那麽勉強,走得卻那麽幹脆迅速,我看著半分鍾前被關閉的門,自己也愣了,有一種自作多情的恥辱感停留在心口,像一口悶了千年的悶氣,怎麽也無法抒發出來,難受得讓我發悚。
這個死男人。
我惡狠狠地罵完這一句後,發現自己罵得實在不合時宜,因為他又不是我男人,他隻不過放棄了勾引我而已,我生氣個什麽勁?
門鈴在這時候響起,我騰地跳了起來衝過去開門,我以為門外是折返的楊思成,卻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竟是林真。
有一絲的羞憤從我心底升騰而起,如果,她在樓下剛巧遇到了離開的楊思成,那麽……
“你怎麽來了?”我問出來的話,真是此地無銀。
“我怎麽不能來?”林真笑得像朵花,眼神卻壞死了:“我不能來,誰能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