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不曾愛過個把壞男孩

第12節

　　“這個男人單身嗎？”我招手讓周墨進來，林真問我。

　　“你當時好像也沒有問趙軾之是否單身。”我半開玩笑半認真地回答她，這不是對一個剛剛拯救我於一場災難的人的態度，但我對林真，從她處了趙軾之後，就再也做不了單純的朋友了，一半是敵人，一半是朋友，一半是羨慕，一半是妒忌。

　　林真竟然笑了：“你以為他沒有勾引我？”

　　我知道一定有。我別開臉，沒有說話。我總想把趙軾之出軌的原因和罪責都加諸在林真身上，但我也知道，她其實隻是一根導火線。趙軾之是什麽樣的男人，我已漸漸從迷霧中走出來，看得愈加清晰。

　　“你好，我是周墨。”周墨走進來，很自然地坐到我的身邊，向對麵的林真打招呼，我看得見林真的眼裏有一絲不易覺察的妒忌，我為此生起了些微得意：她在妒忌我，終於有一個男人，眼睛裏隻有我沒有她。

　　“你好，我是林真。你是若薇的男友嗎？”林真問得很直接。

　　“還沒有得到承認。”周墨老老實實地笑，正正經經地答，我有點兒尷尬，想別開話題：“中午要自己下廚嗎？”

　　“不知道兩位小姐願意不願意來吃飯。”周墨還是笑，邀請很真誠。

　　周墨在廚房裏忙活的時候，林真和我在客廳裏吃水果，她忽然說了句：“其實家居式的男人才適合做丈夫。一丈之內才為夫，一丈之外，皆隻是男人而已。一個人住，卻能氫家打理成這樣的男人，要麽有變態怪癖，要麽是完美先生，他屬於哪一種？”

　　“呃？”這我還真的不知道：“他是離婚男人。”

　　“誰傻得放棄一個好男人？”林真打算深究到底：“你們上床了吧？正常嗎？”

　　我瞪了林真一眼，沒回答。我有時候喜歡有時候卻討厭她這一點，太直接，太露骨。

　　“看來挺正常，我喜歡會做飯的男人，離婚男人嘛，總比已婚老男人好些。”

　　林真拐著彎兒又在說我勾搭趙文佳的事情，我忽然心生惡毒，望了一眼廚房裏的周墨說：“功夫不錯，你要是喜歡，可以試試。”

　　林真卻隻是笑，我看不出她眼睛裏的真正意味也聽不出來她話裏的意思：“於若薇，你真的變壞了。”

　　到了吃飯的時候，有很多次，我都有一個衝動，就是想低下頭去看看，林真的腿有沒有在桌底去勾周墨的腿。不是妒忌，隻是好奇，很好奇，非常好奇，林真會勾引我身邊的任何一個男人嗎？

　　答案是：會的。

　　因為幾天之後，周墨和我在吃飯，他忽然說：“昨天你的朋友林小姐約我見麵。”

　　我當時一下把手裏的水杯抖了一下，水灑了，我多麽的不爭氣，明明是早已經預料到的事，卻還是這麽的在意。

　　“哦。”我隻能哦一聲，我還能說什麽呢。

　　“林小姐很漂亮。”周墨眼睛盯著我，又說。

　　她勾引了你嗎？她說要和你上床了嗎？這兩句話，差點脫口而出，但我到底沒有問。林真那麽做，又有什麽出奇。她明知趙軾之是我的丈夫，都當著我的麵在我的房子裏偷他，更何況，對麵的男人隻是一個我不承認的男伴。

　　“她問我是否喜歡她那樣的女人。”周墨賣的關子好漫長。

　　“鮮少有男人不喜歡她那樣的女人。”我喃喃說道，我也隻能這樣說，我還能說什麽？

　　“沒有男人不喜歡漂亮性感的女人。”周墨說道，我的心時咯登一下，想，是呀，怎麽可能有人能抵擋得了林真的誘惑。

　　“你知道我怎麽回答她嗎？”周墨問我，接著說：“我的回答聽起來很文藝，有點裝。我說，我喜歡於若薇那樣的女人。”

　　“呀？”我的驚訝已難以掩飾。

　　周墨笑了：“真的很裝，是嗎？但我說的是真話。然後，我被林小姐罵了一通，她說，我心裏還裝著前妻，憑什麽說喜歡於若薇，讓我識相的趕快有多遠滾多遠，別招惹你，否則她不會放過我。”

　　“她怎麽知道你心裏還裝著前妻？”我很好奇，林真之前根本不認識周墨。

　　“她聰慧過人，那天她和你到我家吃飯，她一眼就看出我家裏的裝飾還是前妻喜歡的風格，我不知道她是怎麽看出來的，但確實是前妻布置的，離婚後，一開始我是不舍得去改變，後來是習慣了，懶得去改變。林小姐提醒了我，我想我應該重新裝飾下我的房子。”周墨說得很認真。

　　“其實你不必理會她說什麽，她那個人，總喜歡教訓別人。”盡管有時候她教訓我教訓得很對，林真真是個聰明的矛盾的令我愛恨不得的死女人。

　　“不。她說得很對。我既然喜歡你，就應該徹底地和過去告別。吃完飯有空陪我去逛下家居城嗎？”周墨居然真的說做就做。

　　“我下午……”我想拒絕的。

　　“下午你還是休息。”周墨不給我機會：“別忘記了我是你的上司。”

　　我在家居城的時候覺得自己像個白癡，裝修自己的房子的時候，我問都沒問一聲，周墨是我的誰，我竟然陪他逛街買家居。

　　我有點心不在焉。因為這令我想起了我和趙軾之裝修房子的那些細節，周墨總是問我，你喜歡這個嗎？喜歡就好。那時候趙軾之也總是問我：老婆喜歡嗎？喜歡就買。

　　怎麽會這樣呢？前一刻還觸摸得到的恩愛，傾刻間卻成了煙雲。我以為我經曆了這樣多，已經完成了從一個手足無措的怨婦到一個自立自強的女人的轉變，卻不料想，心裏那個大傷口時不時地跳出來提醒我，我在呢，我在呢。

　　痛，痛不欲生。《第五章完》

　　§§第6章 柔骨錚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