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不曾愛過個把壞男孩

第9節

　　“我很想。隻是沒有機會。”周墨笑得多麽的深長。我的臉，忽然就紅了。

　　這還是第一次，離婚之後，我在男人麵前紅了臉。我以為，在我混亂的私生活之後，我的臉皮就已經成為了子彈也打不穿的厚城牆。

　　“最好的療傷方法，應該是用一段真感情去作藥。”周墨像個愛情哲學家，頭頭是道，眼睛望著我，三張過後接近四張的男人，竟然還有著清澈的眼神。

　　我就信了。

　　我當然沒有在當晚就跑去和他上床，我隻是忽然間覺得可以信任他，不是似對趙文佳那種父輩般的有若靠山的信任，而是一種女人對男人的信任。

　　周墨以為我隻是受了離婚的傷，他一定不知道，我不但受了情傷，我的整個人生觀世界觀都已經因為趙軾之的背叛而發生了變化，除了抱怨，我已無法向任何一個人交付我的善良和信任，更不用說真的感情。我對一切都充滿了懷疑，充滿了一種恨意，我甚至覺得整個世界都對不起我。要知道，我就快要變態掉了。

　　或者我應該感覺到慶幸的是，趙文佳不是玩弄婦女的偽君子，周墨不是以睡文藝女青年為榮的所謂文化人，他們恭誠謙讓，他們算是表裏如一，他們對我暫時沒有任何的欺騙。

　　那天晚上我忽然決定，我其實應該答案胡絹的要求的，更何況她並不是要求我什麽也不帶地離開，她幫我安排好了一切。我想我應該答應她。

　　所值得慶幸的是，我在下了辭職離開桐城的決定之後，並沒有馬上打電話給胡絹，而是先告訴了肖絲雨：“我可能會辭職離開這裏，這房子你繼續住吧，反正沒人住也怪可惜的。”肖絲雨追根究底地問出了實情，她比我更難以相信任何人，她建議我先給林真打電話，問一問林真的意見。

　　而神通廣大的林真，居然在第二天就給我敲了一棍：“天下沒有一個女人會對一個搶了自己丈夫的女人這麽好的，幫你找福利待遇都好的硬工作，你工作這麽好找嗎？胡絹的親屬中確實有這個能力的人，不過，我托的人問了那個主編，那個內部雜誌正在整改，連他都有可能下丟飯碗，憑什麽你去了能如魚得水？醒醒吧你。”

　　我的眼前閃過胡絹那張真誠的臉，飄過她叫我妮兒的聲音，肖絲雨忽然過來捏我的下巴：“喂，張嘴，你想咬死自己呀。”

　　我把自己的嘴唇咬破了。

　　林真斷言：“你若相信了她，你的下場隻能是丟了工作又流落異鄉，像你這麽傻的女人，說不定還會被人販子賣到山溝去給人當老婆。”

　　林真的嘴真毒。

　　但再毒，又怎麽毒得過胡絹的用心？她長了蛇蠍的心腸，卻明明是菩薩的臉，唬得我差點以為遇見了天使。

　　“你也別恨她，幾十年的婚姻眼看要因為你而瓦解，誰還做得了好人。你還是快點和那個教授斷吧，他太老了，就是有深情也不適合你。”

　　林真的話說得很對，我無話可說。

　　肖絲雨也勸我：“聽林真的吧。”

　　事到如今，我不聽還能如何？我無心與胡絹戰鬥，我隻想有多遠撤多遠。

　　我不知道的是，我與多個男人交往的事情已經被趙文佳調查知曉，他心如刀絞，心髒病發，被送入了醫院。

　　他暈倒的那間辦公室裏，全都是我的照片，和各式男人在一起的約會的曖昧親密的照片，那些照片，胡絹看到了，趙軾之看到了，趙軾之的父母也看到了。

　　想當然，在看到的時候，趙軾之的媽媽一定在大罵我無恥，罵我是賤人婊子。趙軾之的表現也沒有好到哪裏去，他到我的樓下等我，那天是周墨送我回家的，我剛從周墨的車上下來，他就衝到了我的麵前，瞪著一雙血紅的眼睛說：“於若薇，想不到你是這樣的女人！虧我還覺得對不起你，這些年，你到底給我戴了多少頂綠帽子呀。你這個女人，太惡毒了！”

　　我聽著他說的話，一開始疑心他喝了酒。但沒有聞到酒味，他是外科醫生，向來是滴酒不沾的，他很珍惜他的手，不會讓酒精破壞它的功能。意識到這個後，我為自己失笑，我竟然還在為他的無恥尋找理由，他指責我，從不需要酒精的幫助。

　　“趙先生，我們離婚了。請你自重。”我說這句話，是因為他抓住了我的胳膊。

　　“若薇。”周墨看到情況不對，也下車了，走過來想把我拉到身邊保護，這時候連我都沒有想到的是，趙軾之一個的勾拳，又準又狠地地打在周墨的右臉上。

　　在我還沒明白到底要怎麽辦之前，兩個男人就扭打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