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把和吳昭巧遇之後灑後亂性的一晚當成了我作為一個女人成長中最重要的一個裏程碑之一,你可能會覺得不可思議。但事實上,確實如此。
和吳昭在鏡子前二度貪歡之後,我酒意全消,精神充沛,我沒有留下來過夜,我叫了輛出租到河邊看燈火,看燈火的時候,我用手機登陸郵箱給趙文佳發了封郵件,我很矯情地發了八個字,我說:燈火很美,我在想你。
我想,這種時候趙文佳不太可能在線,他不太可能會收到我的郵件,雖然他有可能收到後會猜出我就在這個地方,但那已經是明天的事情了。
明天,誰知道明天會發生什麽事情呢。
趙文佳的車吱的一聲急刹停在路邊的時候,我的酒勁兒剛剛回了魂,腦袋有點說不上來的暈沉沉,趙文佳衝過來,剛巧把我抱住。
其實這會兒我正想趁著最後一點清醒勁兒掏手機叫出租車,我不至於暈得在這草坪上露宿一晚,但在看到趙文佳驚魂未定愛憐不已的眼神和表情後,我決定繼續裝醉下去。
趙文佳把我抱上了車,讓我躺在後座,去附近的某間酒店開了房,我假裝半迷糊著,有一點點的抗拒,這時候我不想和男人上床。幸好,趙文佳隻是百般憐愛地抱著我,並沒有其它的行動。我不知道應該稱他做君子呢,還是應該說,四十九歲的男人和二十幾歲的男人就是不一樣,至少,性能力已經不是隨時瘋狂的時候。又或者,我可以理解為,趙文佳對我,更多的是愛,而不是性。
不管是什麽原因,都應該感謝趙文佳這時候沒有趁機睡我一次,一個晚上睡兩個男人,我還沒進化到那種程度。
早上是趙文佳送我去上班的,之前他給我買了清淡的粥做早餐,還有醒酒茶,他沒有多說什麽話,隻是說,以後不要喝那麽多酒。我看著他,忽然感覺自己幸福。這個男人,給我的關愛感,實在太像一個父親,於是我覺得自己可以在他的麵前撒嬌,賴皮,胡鬧,我覺得他無論如何都不會跟我計較。
快要下車的時候,我忽然俯身過去閃電般親了趙文佳的臉,不意外地看到了他驚慌的表情,這個男人,實在是老實。
進電梯的時候,我是哼著小曲的,不知道是什麽歌,隻覺得心情意外的很不錯。
“今天你看起來很好。”一個男人跟著我進了電梯,說。
是周墨。
我有刹那間有驚慌,覺得剛才會不會他看到了些什麽,看他的眼神,卻並不像,我稍稍放了心:“周主編你真早。”
他笑了,提了提手裏的早餐:“趕個早來辦公室享受早餐。買了兩杯豆漿,分一杯給你。”
我本想說我吃過了,但又覺得不太通人情,於是說:“好。”
早上一團忙亂,中間抽空接了林真指責我中途私自退場的電話,還有肖絲雨質疑我昨晚去向的電話,中間還和趙文佳濃情蜜意了兩分鍾,一下就到了中午,手機裏有短信,竟然是周墨的,說:“想不想大中午去吃魚籽壽司。”
環視辦公室,已空無一人,兩個人午餐總熱鬧些。
壽司味道不錯,但周墨的目光更有意思得多,他說:知道你離婚了,我無恥地覺得很高興。
當時我正把一隻魚籽壽司往嘴裏塞,聽到他這句話的時候,壽司就掉了下來,魚籽則沾在我的嘴唇上像我一樣發了愣,周墨抽過一張紙幫我擦掉,不無曖昧:“漂亮女同事離婚了,覺得自己有機會了,這心態雖然有點卑鄙,但,也正常吧?”
我接過他遞過來的茶一口氣喝完,在傾刻逃離和迎接挑戰之間猶疑了兩秒,笑了:“那你離婚的時候,豈不是有很多女同事暗自高興?”
“我不知道,當時沒有人這麽直白地告訴我對我有意思。”周墨將我的二兩功夫輕鬆接過,毫不費力。
“嗯,你這麽安慰我真是太好了,讓我覺得自己不那麽棄婦了。”我不想回應得太快,又不想拒絕得太徹底,這時候我才明白的,曖昧其實是一項技術活。
這一頓午飯之後,我知道,我和周墨之間,就不會再是那麽單純的上司下屬關係了,即使我們什麽也沒有發生,那也不一樣了,因為我接了他拋過來的曖昧花枝,這朵花勢必要添枝加葉地開放開去,至於開盛開敗,那便不是我所能夠控製的事情了。
這時候相信聰明的你也看出來了,我的心態有了很大的變化,我忽然間不再那麽擰巴了,我不再糾結在趙軾之對我的辜負裏死活出不來了,我甚至拒絕再去回想與趙軾之有關的事情,我開始欣賞和接受其它的男人,不論是性或者是愛或者是欣賞或者是曖昧,我來者不拒,且不為之羞恥。
事實上有什麽好羞恥?有男人欣賞,是女人的魅力。欣賞你的男人越多,證明你的魅力越強。
一周之後去參加楊思成的生日聚會的時候,林真意味深長地看著我刻意露出來的小乳溝,眯起眼睛嘲笑我:“於若薇,你看起來不太一樣了,太不一樣了。”
我也意味深長地挑起眉頭看著她:“有什麽不一樣?”
林真說:“你變壞了。不過,壞得好。”
壞得好嗎?林真,你知不知,我隻不過是一頭愛之困曽,我意欲逃離牢籠,卻無數次撞得傷痕累累,我隻不過,另外尋了一張貌似完好的虎皮以圖再戰。
不管如何,我已上路,披荊斬棘,不管不顧。《第四章完》
§§第5章 蝴蝶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