捉奸事件的兩個月後,我的身體還沒有完全恢複,整個人瘦了一大圈,遠遠看去,就快要像一張紙一樣薄。和林真是在商場門口見麵的,我剛從超市買菜出來,她剛逛完商場出來,她哇地大叫了一聲仆過來:於若薇,你怎麽瘦成這樣?
我想說,還不是因為你無恥地和我男人上床我才操心成這樣的?但事實上我知道,對趙軾之和蘇綰綰的捉奸在床的痛苦,已經讓我暫時忽略了林真和趙軾之上床的痛苦。其實,那個時候,我應該和林真說一說,讓她的直白,讓她的尖牙利嘴給我出點現實的可行的避免更多傷害的主意。但我沒有。因為我覺得丟臉。她睡了趙軾之來告訴我,就是為了讓我明白趙軾之是一個什麽樣的男人。而我非但沒有明白,我還選擇了改變自己去討好他迎合他,結果,我隻得到了他的另一次更深更強烈的背叛。
我瘦骨嶙峋,提著魚蝦青菜雞蛋衛生紙,而林真飽滿風情,手裏提著迪奧蘭姿高絲卡佛蓮。我覺得林真再一次不費兵刃,把我殺得頭破血流片甲不留,於是我再次落荒而逃。
回家後我看著鏡子裏那個憔悴的傷感的女人,覺得就算我是趙軾之我也會厭倦她。當你開始討厭自己,那麽你離人見人厭也就不遠了。
值得慶幸的是,這時候我終於有了一點點的自知之明。我想,如果趙軾之經過蘇綰綰之後已經收心回頭,我便不應該這麽墮落下去,我應該振作一點。誰的愛情婚姻能夠一帆風順無波無浪呢,那太不可能了。現在既然風浪過去,我就應該好好活著,好好過日子。
事實上那時候的我不管怎麽看,也就是個極品怨婦,一個招人可憐招人同情的怨婦。
某天我在路上忽然被一個年輕人叫住:於小姐。你還好嗎?我回頭看了那個麵目平凡的男孩好一會,才記起了他是我曾經雇過的私家偵探。
按理說,當一樁交易完成之後,私家偵探這種人應該是盡量避免被顧客認出來的,他之所以冒險和我打招呼,是因為覺得我的狀態非常不好,心生憐憫,安慰安慰我。但其實他的安慰方式很奇怪,甚至可以算是一種打擊。他說:上次我好似忘記告訴你了,我去醫院調查你的丈夫時,還發現一個護士進他的值班室和他一起過夜。這也許也間接說明你的丈夫隻是結婚久了身體出軌,並非身心出軌非鬧離婚不可,其實很多男人都是這樣的,心放寬些,容易幸福一些。
我很想唾他一口告訴他:你丫少管老娘閑事,你幹嘛來告訴我這些事,我現在根本不想知道這些事。我隻想好好過我的日子!
但我竟然像一個穿上了紅舞鞋的女人那樣不由自主地去問他:“知道那個護士叫什麽名字嗎?”
“張護士,張小幽。”他說完,又加了一句:“是一個長得比我還平凡的女孩。”他的意思我明白,論美貌論實力,那個張護士無法與我競爭。
我心裏想哭。張護士長得平凡又如何,他還是與她有染了,我還是多了一個需要打跑的女人。
我想忽略今天我所知曉的信息,可我還是不由自主地走進了趙軾之他們醫院,在趙軾之的科室附近尋個位置坐下,眼睛和耳朵都在搜尋那個張護士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