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不曾愛過個把壞男孩

第2節

　　我受的性教育是不是真的就那麽少得可憐？真的就少得那麽可憐。我的家鄉在一個小鄉鎮，離城市很遠，離農村很近，學校裏的老師都是一些中年婦女半老太太正經老頭。並且我說過，我的媽媽因為離婚另嫁並不在我身邊，我的父親和繼母遠去另外省份的城市謀生，我是傳說中那種留守小孩，我和我那個整天抽點水煙打點麻將靠一點養老金過活的奶奶生活在一起。我唯一上過的一節性教育課，是某天老師忽然把女生們都召集起來，叫女生們不要去遊泳，因為報紙上說市裏一個去遊泳的女孩子懷孕了。呃，需要說一下的是，我們那個小鎮連公共遊泳池都沒有，所以我們無法理解為什麽那個倒黴的女孩子會懷孕。

　　剛上大學的第一個學期，趙軾之和我簡直就像一對連體嬰，我們學會了擁抱，接吻，學會了撫摸對方的身體，然後享受那種溫暖的酥麻感。但我們還沒有做。不是不想，是我們都天真可愛地認為，要做至少得找一張床，得幹淨，得安靜，得美好，得浪漫，我們決不能在小樹林小公園野合，那太不尊重我們的愛情。那時候，愛情在我們心裏眼裏嘴裏，都還是一個有高度的東西。

　　於是，在剛進入大學的第一個學期，我和趙軾之一門心裏地想存一點錢去一個好一點的賓館開一間房，然後做我們的第一次。

　　在我興奮又天真又忐忑不安地等待著的時候，林真給我上了我的第一次性教育真人秀。

　　林真是我的下鋪，個子不算高，但身材比例非常好，胸很大，腰很細，全身的皮膚細瓷一般光滑白嫩，五官很美，特別是她的眼睛，眼眸的顏色竟然是一種棕色，像個混血兒。她能歌善舞，很受歡迎，聽說班上甚至學校裏，喜歡她的男生非常多。

　　當然有很多平凡普通的女生會羨慕像林真這樣的女孩，家庭情況好像還不錯，不像缺錢的樣子，又有那麽多的男生喜歡，整天有男生幫打飯拎開水送零食，時常還能收到花和情書。但我不羨慕她，第一，我長得不差，第二，我有趙軾之。

　　其實在今天看來，這個想法是得有多應該自己打臉。你怎麽能輕言你擁有一個男人就擁有了一切呢？但誰也擋不住極具包子氣質的我跑向火坑的決心。

　　那時候的我不會明白，男人的本性根本就不會因為愛情呀家庭呀感情呀恩情呀之類的東西改變，愛新鮮，出軌，偷情，朝三暮四，沾花惹草，都是男人血液裏的基因，或多或少，但絕對不會沒有。

　　這一點，林真比我明白。

　　林真那時候和大家聊天的時候，有人問為什麽不在眾多的追求者中選一個最好的做男友，林真說：“我才不會為一棵樹放棄了整座森林，你以為我是於若薇呀。”

　　於若薇就是我。好不容易才考上了同一所大學，我和趙軾之是手拉著手來報到的，同學校的還有考上這個大學的另外兩個學生，知道我們的情史，並且當時我和趙軾之幸福得巴不得向全世界宣布我們是情侶。

　　我還以為我是被人羨慕的那一個呢，原來，在林真眼裏，我隻是個井底之蛙：“早早宣布自己有男友是最愚蠢的行為，這會把那些更好的更浪漫的想追求你的男生擋在了自己的一牆之外，太笨了。”

　　“你們做了沒有？”說完那句話後，當著全宿舍女生的麵，林真把頭探出來，望著上鋪的我這樣質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