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反貪局長

三、逃犯的情人

　　這天晚上，躲在莫東山家附近大樹下的穆剛發現一個年輕時髦的女人進了莫東山家。

　　這個女人令穆剛的眼睛一亮，心裏暗道，這不是羅璿璿嗎？最近和警方一起研究李時的社會關係時，李大隊長提起過這個女人。羅璿璿，二十九歲，曾是東山實業的一名文員，與李時保持戀人關係多年，但一年前她已經去北京發展了。此時她出現在莫東山家，會不會與李時有關呢？穆剛一下子警覺起來，疲憊感頓時一掃而光。

　　大約二十分鍾後，莫東山家的保姆把羅璿璿送出了樓門。看著羅璿璿走出小區，穆剛謹慎地跟了出去。

　　出了小區後，羅璿璿打了一輛的士，穆剛趕緊也打了一輛，跟了上去。

　　大街上燈火輝煌，車流一點兒也不比白天遜色，出租車開得像蝸牛爬，大約過了半個多小時，前邊的的士才拐進了一條胡同。穆剛叫司機也往胡同裏拐，前邊的車走不多遠就停在了一棟老住宅樓下，接著，羅璿璿下車，進了樓洞。穆剛塞給司機一張票子，也趕緊下了車，悄悄跟進了樓洞，直到看見羅璿璿上了六樓。

　　穆剛記下門牌號後，就去了轄區的派出所。他掏出證件，要求調查這個門牌號的住戶信息，值班民警在電腦上檢索了一陣後，住戶信息就出來了。這家住戶的戶主叫李東寧，該住房在一個月前才出租出去，承租戶就是羅璿璿。

　　穆剛出了派出所後一陣興奮，這是個極為重要的情況，躲在這個出租屋裏的人很有可能就是李時。他趕緊掏出手機把這個情況告訴了李大隊長。

　　然後，穆剛不敢耽擱，趕緊又回到了那棟樓下開始監視。時間不長，李大隊長帶著人也趕到了，完成了布控後，李大隊長對穆剛說：“我們準備化裝成查煤氣表的，上去敲開門，然後大家趁勢進去搜查。”穆剛點點頭。

　　兩個便衣警察準備就緒，開始上樓，李大隊長和穆剛等人緊隨其後。

　　兩個便衣上到六樓，開始敲門。敲了有七八下，裏麵才傳出一個女人慵懶的聲音：“誰呀？”便衣應道：“查煤氣表的。”女人說：“我們不欠費。”便衣說：“你開開門，我們要記一下煤氣表的讀數。”

　　沉靜片刻，門還是開了，露出一張女人的臉，果然就是羅璿璿，在她遲疑問，大家隨著兩名便衣一擁而入。可是，屋裏除了羅璿璿，並沒有其他人。

　　羅璿璿驚叫道：“你們要幹什麽呀？”

　　李大隊長說：“我們是警察。”

　　這是一套兩室一廳的八十平方米的房子，大家搜查個遍，還是沒有發現李時。

　　李大隊長盯住羅璿璿，問：“你是羅璿璿吧？”

　　羅璿璿說：“是啊，怎麽了？”

　　李大隊長說：“我們知道你和李時是什麽關係，希望你說實話，李時是不是在這裏住過？”

　　羅璿璿：“沒、沒有。”

　　李大隊長：“已經有人看見他了，你要是不說實話，是要負法律責任的。”

　　羅璿璿臉上露出驚慌之色，連說沒有。可大家卻發現了桌上有煙灰，煙灰缸裏的煙頭還是溫熱的。李大隊長問：“這是誰抽的煙？”羅璿璿結結巴巴地說：“是我。”李大隊長冷笑一聲，讓羅璿璿把手伸過來，他聞了聞，並沒有煙味。

　　穆剛脫口道：“一定是李時，他沒有走遠。”

　　李大隊長盯住羅璿璿問：“說，李時是什麽時候離開的？”

　　羅璿璿顫抖了，一個勁地搖頭。李大隊長說：“說呀，要是不說，你知道有什麽後果嗎？”羅璿璿害怕了，她低下頭，哆哆嗦嗦地說：“李時他、他在一個小時前已經走了。”

　　穆剛和李大隊長對視了一下，心有靈犀，二人都覺得李時這家夥夠狡猾的，這個時間段正好是穆剛去派出所的時間，一定是他意識到羅璿璿回來後有了某種危險，才立馬逃走的。穆剛一拍腦門，說：“都怪我，又讓他逃了。”李大隊長安慰他說：“別自責了，李時逃脫與你無關，實在是他太狡猾了。”

　　第二天上班後穆剛神情沮喪，一個人躲在辦公室裏不出來。羅奎波看著他的樣子冷笑了一聲，去找趙豔君，說：“穆剛的情緒低落，這樣下去會影響其他同事的。”趙豔君猜得出他話中的意思，你們不是戀人嗎？穆剛這樣，你也有推卸不掉的責任。

　　趙豔君二話沒說，就去找穆剛。她進了屋，穆剛隻是看了她一眼，就又耷拉下頭去。這令趙豔君十分生氣，她走到他的跟前，啪地一拍桌子，把穆剛嚇了一跳，人也一下子變得精神了。

　　趙豔君說：“蔫頭耷腦的，還像個檢察官嗎？”

　　穆剛動了動嘴唇，沒說話。

　　趙豔君又說：“如果被打倒了，爬不起來了，那就別當這個檢察官。”

　　穆剛終於開口了：“都怪我，又一次放走了李時。”

　　“這一次不怪你，你不用過於自責。”

　　“怎麽不怪我？我要是不去派出所，一直守在那裏，可能李時也逃不掉。”

　　“光自責是沒有用的，還是把精力用在下一步的工作上吧！”

　　穆剛也覺得自己太不像樣了，他站起來，挺起胸脯說：“請趙局放心，我一定以最好的狀態投人下一步的工作。”趙豔君點點頭，沒再說什麽就出去了。穆剛一時感覺怪怪的，本來是戀人，現在居然是一種純粹的上下級關係的樣子，那種戀人的感覺難道真的已經煙消雲散了？

　　接下來的幾天裏，穆剛和李大隊長緊密配合，可是，依然沒有查到李時的藏身之地。從羅璿璿的嘴裏也沒有挖出什麽有價值的東西。誰都看得出來，李時這一次是真的消失了。李時身負命案，而這命案又與莫東山有關，莫東山一定不會再讓李時輕易出現了。

　　接下來，就看誰能沉得住氣了。

　　就在穆剛配合警方追捕李時的這幾天，專案組也加大了調查力度，有越來越明顯的跡象表明，莫東山一夥的所作所為已經具有黑社會的性質，莫東山的許多麻煩事又都是政府部門的一些人給擺平的，由此可見，莫東山背後的保護傘很有可能就是這些人。省裏的調查組對這個情況也極為重視，與警方一起找到了莫東山等人違法犯罪的一些證據，隻是有關保護傘的證據還不足，特別是樹立東山實業這個典型的錢自力，有很多事情看似與他有關，實際調查起來卻又好像沒有他的事。特別是受賄問題，一直沒有找到確鑿的證據。

　　省裏的調查組和市反貪局一樣，對錢自力的調查陷入了僵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