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葉項鏈

第14章 法國人搬家兩記

　　2013年10月

　　一陣醇香，一陣甜蜜，不知是夢，還是現實？睜開眼，是一屋子蛋糕的香味，饞得直咽口水。陽光從百葉窗的縫隙斜射而來，縷縷金光閃爍，那是我到貝桑鬆的第三天，此時的家鄉應是夜半時分，原以為我可不受時差影響，可午後，一旦寧靜，家鄉的夜還是讓我漸入夢境……

　　哪來的蛋糕香味？中午，看同住的租客克萊爾·瑪麗拌粉，難道她烤了一下午的蛋糕？客廳的長桌上擺放了三五塊條狀蛋糕。瑪麗即將結束在貝城為期半年的學習，自烤蛋糕請她的同學和朋友美食一番。

　　做美食請客是法國人社交的最高禮節。房東將別墅一層的兩室一廳分別租給兩位房客，客廳是公用間。我探親做客貝城，瑪麗即將離開，為迎接抑或歡送，頭天房東邀請我們共進晚餐，瑪麗借房東的葡萄酒道別。因為要回家，一樓的客廳靠牆地板上堆放了大小盒子、大小拎袋……瑪麗將搬家。

　　瑪麗父親駕車來幫女兒搬家。瑪麗來自法國的西部，東西兩地相距較遠，其父頭天晚上抵貝城，在客廳住了一宿，翌日九點多開始，將十餘隻盒子、數隻旅行袋之類的拎包（袋），還有一隻旅行箱等，一一從室內搬到室外院子空地上，接著從對麵的停車場開車來載運。我參與瑪麗的搬家，還拍了張父女倆搬家的照片。

　　我們住的房子沿街，因已過了早高峰，原以為瑪麗父親的車會停在我們院子門口，可等了一會兒不見車，隻見其父徐徐走來，說了句我聽不懂的法語，扛起兩隻盒子往院門外走，瑪麗一手拉起旅行箱，一手拉著旅行袋也往外走，我也拎起兩個袋子，直嘀咕車停在哪兒之際，見父女走進房東的車庫……為何舍近求遠？因語言障礙，我沒問。

　　相較家鄉的搬家，法國人的搬家，因沒有櫥、櫃、床之類的大件要搬而容易得多，然而原本容易的搬家，因為交通規則的限製而稍有些難度，比如搬運的距離增加一倍，又因中間的停放而使程序變得複雜，而瑪麗父女卻做得那麽從容。

　　法國住宅的樓層不高，三五層者居多，行走在貝桑鬆市的街頭，偶爾會遇見坐雲梯搬運東西的情景，後在巴黎，我也看到這種雲梯參與搬家的情景。

　　那是在幫瑪麗搬家的一星期後，大約午後兩點鍾，在一小巷裏，我見一部雲梯停靠於人行道，斜臂懸靠在頂層五樓的陽台上。四周拉起了黃色警戒線，像家鄉電視片所播的事發現場的黃色警戒線。兒子見我好奇，說可能是法國人搬運東西，或搬家，他指著黃色警戒線上所掛的一張硬紙片，那是市政當局批準的規定起始時間和工作地點的文書，還有字號稍大的一些文字，是提醒過往行人車輛注意安全等的警示語。

　　雲梯搬家？我索性駐足看個究竟，仰望陽台，果見有人往車廂裏搬大包或小箱，過了一會兒，又有人從室內走到陽台，肩扛的還是大包或小箱，有人接包傳箱，一一往車廂裏裝，來來回回幾趟，十來分鍾後，雲梯徐徐降落，我往車廂一瞧，全與瑪麗搬家那時的盒子、拎袋相同，搬運人員清一色工裝，是搬家公司搬家？用雲梯搬家，除了速度快，效率高外，其好處還在於不影響周遭居民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