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葉項鏈

第05章 日內瓦街頭的小鐵箱

　　2010年1月

　　因買的是聯票，又因火車晚點，我們在日內瓦的時間縮水到隻有48小時。48小時——不到3000分鍾的時間內要了解陌生的城市，無疑隻能是走馬觀花。為了在有限的時間裏觀賞更多的“花”，我們就利用晚上時間事先踩點，街頭的小鐵箱就是在熟悉日內瓦的北旅遊線時發現的。

　　其實在法國的貝桑鬆街頭已經看到過如此兀立的小鐵箱。我曾好奇地駐足打量這種小鐵箱，箱內放有塑料袋，箱外的一麵畫了一隻狗，後來一位遛狗的先生從箱子裏取了一隻袋子，我才恍然大悟，原來小鐵箱裏所放的塑料袋是專向遛狗者提供的裝狗屎的袋子。如今在日內瓦街頭除了上述的小鐵箱外，怎麽又多了一種尺寸更大的鐵箱呢？

　　因為兒子催促著趕路，我無法把這個問題弄明白，但當踏雪前行時，發現每隔一個公交站就設有一處這種小鐵箱。在Appiar公交站，我見走在前麵的一位女士停下腳步，順手從小鐵箱抽出一份報紙來。哇，小鐵箱原來是報刊箱，這多像我們的城市報刊欄呢！Appiar站的山坡上有座國際紅十字會博物館，我跟在那女士後麵，心想她手握的報紙，是不是博物館的宣傳品？

　　翌日，當我們乘坐公交車遊覽日內瓦時，發現城市的街道或公交站旁抑或商店門口的人行道邊，都設有為數不少的小鐵箱，有的地方隻設一隻，有的地方是兩隻小的並列，也有不少地方是三四隻左右並置或上下疊放。小鐵箱沒有統一的顏色，大小規格也似乎不那麽一致。在17路公交線的Place Favre站台設有一隻小鐵箱，箱內放有一疊《20分鍾》報紙。那是早晨七點半，等車的乘客先後取了報，我也隨手取了一份，是法文報，我看不懂報上的內容，也緊握報紙。上車後，我像小孩看連環畫似的隻看圖片並一張一張地往後翻，當翻到第42版時，總算能看圖識字了，原來這個版麵是氣象資訊，因著火車票上“日內瓦”的法文名稱，我雖不會讀但已經認識，氣象預報圖中的天氣溫度為攝氏度我讀得懂，下雨和天晴的標誌自然也懂。看了《20分鍾》的氣象消息，我暗暗自責出門沒帶傘。我環顧四周，看到車廂裏的乘客大多在閱讀報紙。

　　60餘條公交線遍布日內瓦的大街小巷，有人上車，也有人下車，上下車的乘客在途中大多有閱讀的習慣，有讀報紙的，也有讀書的，而所讀的報紙大都來自街道旁的小鐵箱，有的乘客讀完報紙後疊整齊，或放回小鐵箱，或留在車廂的座位上，一切做得那麽自然，報紙隨著公交車的流動而流動，這多像送人玫瑰留有餘香那樣的意境喲。

　　日內瓦的公共交通分有軌電車、無軌電車和公共汽車多種，電車像火車一樣，一般掛有四五節車廂，汽車也至少是雙節車廂，而且車速不快。這樣的公共交通工具幾乎讓乘客人人有座位，在觀察日內瓦人乘車讀報之際，我又發現公共交通車上也設有街頭那種小鐵箱。車上的小鐵箱為綠皮箱，大多掛在車門旁邊的橫杆上，與街頭那種相比，它們扁了許多，呈長扁形，麵向乘客的綠色表麵書有黃色的字樣“SERVEZ-VOUS”，兒子告訴我是“自己動手”之意。此刻的我也就明白了設置小鐵箱的用意，讀書看報本來不就是一種自助需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