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時期,歐陽修的詩詞曾風靡一時,他寫的散文數一數二,且琴棋書畫詩樣樣精通,還善金石能弈棋,是“文人書法”的開創者,據說其長的是齙齒。可是因為歐陽修的才華與雅量,其容貌上的這一個小瑕疵早就湮沒在曆史的洪流裏,我們記著的隻是他膾炙人口的《醉翁亭記》《秋聲賦》。
出生於浙江嵊州一個小地方的阿裏老總馬雲,他曾經自嘲“頭沒拳頭大、長得像小偷”,然而不管是阿裏巴巴或者淘寶商城無不都是方便快捷的傑作,在整個電商界呼風喚雨,他演講時門票價格一般人吃不消!嗬嗬,可惜記者的長焦必須要把他的頭像拉近,這樣才感覺頭稍微大點。我曾引用魯迅先生那幾句詩:破帽遮顏過鬧市,漏船載酒泛中流,管他長得美與醜!
人一生下來,就和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父母是第一任啟蒙老師,因而一個人的個性,不會與父母大相徑庭,憨厚敦實的父母教出來的不會是一個放蕩不羈的紈絝子弟,性格和父母自然八九不離十。我們身邊也不乏那麽一些人,長得道貌岸然,出手闊綽,開豪車、穿名牌、住豪宅,卻向身旁任何人借款,來做投資,且滿口謊言,信誓旦旦,到時間常常不見其付諸現實。每逢找朋友借錢時,還臉不紅心不跳鎮定自如。我想此等人厚顏到如此程度還不如早點了結自己來得安耽!也有的表麵敷衍,遇到利益動真格,以自我為中心,目空一切,連笑容都堆著虛假,眼神都不敢和你相視,其實就是心胸不夠坦蕩而已!做人何必如此呢,人生百年稍縱即逝,就所用的名字也是上蒼給你臨時使用,一旦百年歸西,還不悉數收回?難道還想遺臭萬年!交朋友做事情隻要心誠即可,人性百態誰都知曉,坦誠點可能會輕鬆些。
我身邊有那麽一個兄弟,相識倒並不是很早,就四五年前吧。其貌不揚,但敦厚實在,熱心真誠,尤其對妻子和女兒、兒子,連眼神都透出關愛,也許,這就是他身邊親人的福氣吧!這就是由內而外透發出來的個性美。
美醜源於心,形於外,為人亦是如此。朋友邂逅共敘,推心置腹,可促膝長談,放開那些時尚帶來的隔閡,舉目對視,全沒有那些畏畏縮縮,避這個話題,忌諱那些事項。為什麽人們常說開懷暢談,打開心扉是福,因為有了可以傾訴的對象,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什麽人和什麽人在一起,這就是所謂性相近,習相遠吧!
前幾日坐在案前寫作,突然想出去看看那些遠古的建築,到山林間呼吸清新的空氣,遂開車先到佛堂古鎮,去看看那隔空離世般的紅顏透出來的陳舊美,靜靜地一個人走在鵝卵石路麵的老街,老式鋪麵兩邊林立,泛著黑黝黝的古色。也許在不懂行的人看來這些物品已經陳舊甚至奇醜無比,而我的眼睛掠過那些青磚灰瓦挑簷鬥拱時,仿佛就是和美豔少女交談。冬日的下午,少有的陽光直挺挺地照來,我追著光的斑駁,一腳深一腳淺,不舍地走向老街深處,猛一下子被前麵的建築物擋住了去路。原來是老的佛堂電影院,看看左邊還是老街,探幽的情緒給了我一個右拐的指令,慢慢地走出老街。義烏江悠然美豔地橫臥在那裏,橋上三三兩兩的行人張望著我這個拿著相機的外地人。邂逅整個佛堂老街,佛堂街口的棵棵老樟樹,已是我多年前的向往。好幾次停下腳步,打聽老街那木屋現在價值幾何,常常有想買幾間用來當作創作室的衝動想法,想永遠伴著那透著陳舊美的屋子喝著茶,曬曬太陽,聽聽街頭遊人如織的聲音和悠揚的義烏道情。門口養上幾盆百合,空閑時澆花喂鳥,優哉遊哉。說白了還不是喜歡鄉間布衣淳樸,還有憨憨的古樸之美。也許會有人看著好像很醜,但醜其實更美!
義烏的老火車站,沒辦法和後宅的新站相比,現在看看簡陋得、醜得要命!藏在城市原先的邊緣,現在的中軸線內,守候著老鐵路的路基邊,靜靜地等著曆史翻過那一頁,寧靜如初。李大哥把它買了下來,打算蓋高樓,我有點不舍!傍晚我常常特意開車到那裏,看看老房子還在,那記憶仍在,就像什麽也沒發生。它見證了太多的團聚或離別。故我看它才是最美,所以不舍。
有時,人的一生就是那些醜陋的光溜溜的站台、車廂、出站口的串接,那些離別、轉折、等待和企盼都承載於此,留在了心裏。這一世我們走著,愛著,生活著,美與醜的記憶是唯一的行李。故我說美在於心,是一種來自內心的散發,是一種魅力,無關表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