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活得粗糙點

第八節 給酒瓶收藏者曉朱的一封信

　　曉朱：

　　見信如晤，雖是電話可通，但我感覺還是不夠詳細，對你更是幫助不大，故傳此一封短信與你，就因為我們彼此是好友。也許這就是我的秉性和責任吧。自從你上次打電話給我，興奮地告訴我，你開始收藏各類酒瓶，我被你的突發奇想感動。也經常會在出差的時候，和朋友聚會時，加以留意。許多朋友知道我在為你收集酒瓶，也會把喝下的空瓶帶來給我，我非常欣慰有這麽多的朋友在關注著你的收藏。但藏歸於心納，如何合理地收集、利用那些收藏，去做一些文化研究，也是此次來信的重點，歸納幾點，望參考。

　　史料考證，釀酒從母係氏族就開始了，那個時候也是偶然，由於先人們在無意中把吃剩下的食物棄在一邊，待日久後去看，食物已經通過空氣和外界溫度的發酵而產生變化。他們感覺發酵後的食物沉澱下來那些類似於水的東西，還會發出陣陣香味，試著嚐嚐還可以增加食欲。慢慢地，這種被自然發酵後的東西被稱為“酒”。在後來的演變中，漸漸把酒用於豐收慶功，再後來，有了裝酒的酒具。這就是我所了解的關於酒的文明。

　　在我的古董架上，就有河姆渡時期的一個陶製小酒罐和一個杯子，做工雖然粗糙，也沒有上過釉，但畢竟有著曆史所沉澱出來的那種悠遠，也因為這是上林窯口出土的物件，所以一直被我保留至今。因為它的研究價值已經遠遠超出它自身的價格，對我而言，價值幾乎已經不重要了。

　　在我們收藏界，不管你收藏什麽，說白了都有那麽些固執，還有一份長時間的信念在堅持著，所以稱收藏者為“癖”。也是因為除把藏品歸類外，還有內心的歸類，腦海裏時不時地在搜索著，欣賞著，甚至在掂量這價值。

　　人生一路走來都在搜尋，隨心且隨緣。你若刻意地強求，四處網羅，那內心就會被那種貪欲占領！漸漸地變成一個地地道道的瘋子，甚至也會遙看故宮心癢癢！恨不得把它全部搬回家，到死了眼睛都還不肯閉上，因為其內心還有不可填滿的占有欲，所未填滿的深深溝壑。

　　對於酒瓶收藏，你首先需要在心裏定位，你需要收藏哪方麵的酒瓶。原因非常簡單，你有自己的事業在經營，還有家庭等等，不可能把這一門收藏當作職業。畢竟這是用來玩玩的，操作得好，可以當成是業餘的一項愛好，一邊行走在這個世界，一邊收藏著你心裏的喜好，而它的種類繁多，如紅酒瓶，白酒瓶，那些名貴的洋酒瓶，還有各地的地方酒，甚至有好多已經絕產了、有著無限收藏價值的酒瓶。單單紅酒瓶如果你願意全部收藏，就可以裝滿你幾十間屋子，也會弄得你心力交瘁，最終無奈地放棄。因為在世界上，它的種類就好比路上的汽車一樣，多不勝數，在法國，基本每個農場都有自己的葡萄園和自己的葡萄酒品牌，所以它的收藏麵就廣得嚇人。

　　假如你千方百計地去苦苦求索，甚至雲遊四海般地搜索，那必是勞民傷財，而且你得跑遍全世界！還需要你的財力來支撐。所以你必須選定一個種類，然後在收集回來後一種種地劃分開來。哪些是按形狀分類的，哪些是用年代分類的，還有哪些是以品種來分類的。那些到手的藏品需要登記造冊，按技術分類編號，以待日後可以按著編號隨時查找到什麽藏品在哪個位置，這也就是所謂的檔案管理。假如你的藏品以後多到你自己也難以記清的時候，這些檔案就起到無可估量的作用了！

　　保存，有許多收藏者隻知道收納不會整理、管理甚至理性的保護。往往若幹年後，許多有價值的藏品成了一堆廢品，因為你丟失了它本身所含的文化，每個酒瓶都有它的一個特殊身份標識，瓶底有玻璃生產的年號、批次，這是客觀鐵定的價值所在。隨著時間的推移，有些藏品慢慢升值，瓶底的年號批次就是有力證據，而瓶身上的標貼就是它分門別類的身份證據，更有它的觀賞性存在。由於長期的光照標簽有可能會褪色，影響其價值的體現，雖然說包漿（包漿是收藏的行話，就是藏品在日積月累當中自然形成的那種陳氣，自然痕跡，或者是把玩痕跡）會顯現，但這些都是不可能作為長久的收藏憑據出現。若幹年內，有些看著會有陳舊感，但久而久之，標簽的文字會在光合作用下，腐蝕得一幹二淨，酒瓶本身的價值證據就可想而知了！

　　交換。在收藏這個行業裏，交換是非常誘惑人的，因為酒瓶的附加值比較低，你得設法去進入那些收藏者網站和交友平台，用你多餘的藏品和他們交換你的所缺。別人也會很樂意地和你交換他們的多餘，因為藏品多了也即是廢物，隻要適量地擁有才是收藏的真諦。這樣慢慢地，你的朋友圈子也越來越大，收藏的水平也將步步提升。也是因為那些收藏倒是其次，內心的知識積累才是真。人生旅程中，有了那些不為人知的小事，未嚐不好！比方說我自己，我會在朋友、藏友間穿梭，看看他們的收藏，聽聽百家講壇的故事，瞧瞧他們的藏品，哪些是我沒有的，哪些是我的囊中之物，誰的保存方法優於我等等。這些都是可以拿來借鑒學習的。

　　酒瓶收集乃至任何收藏，它都有著物件本身內含的文化，我們收藏就是需要去探索，尋味，去和它進行無聲的交流，探尋自己尚未知曉的未知世界，一步一個腳印地行走著，心囊也就慢慢地被填充，逐漸豐滿。假若你有閑，我會帶你去看一個上百年的酒瓶收藏的展示。因為這是收藏家從爺爺輩就執著地開始那細細微微的收藏，而且對你肯定有借鑒和學習作用。他們的酒瓶文化和展示擺設，著實使我震驚過，同時我也希望我的一點點幫助，能使你的收藏更為豐碩滿盈，期待你若幹年後的輝煌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