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活得粗糙點

第十節 我和汽車的幸福情結

　　每個人都會有夢想，有些人的夢想現實點，而我常常會由夢想變成遐想。很小的時候看到比我大點的人買來了小飛花和鳳凰牌自行車，眼睛紅得發癢。老家鄰居興元那時候就有一輛，隔壁鄉有電影散放，他都會帶上我。看到了好的電影，回來時他會吹著口哨，兩隻手離開把手，搖搖晃晃，那時候我還小，也膽大得出奇，一動不動的，但我根本沒有怕過。那個時候329國道還沒有拓寬，是石子路。雖然車輛少，那些車基本不會變光，大燈賊亮賊亮的，直刺眼睛，那時候我就發誓：等我長大了一定要買汽車，不是為了駕車，而是為了體會這燈光打過去一晃一晃的感覺，這才有成就感！

　　第一輛車，就是我汽車夢想的起航，東風長頭貨車。朝陽發動機沒有勁道著實讓我吃了很多苦，陷在泥裏，半路拋錨，甚至連大梁也無緣無故斷裂，整輛車從中間斷，車頭和車尾向上翹起，而駕駛室就被夾擠在那，活脫脫一個大鐵元寶。我驚恐地從裏麵爬出來，幸好底盤低，拖到地上了，要不然真會被卡死！想不到用來工作的汽車成了我燒錢的工具，三天兩頭進修理廠，嚴重到一星期出兩次危及生命的事故，而且都是無緣無故的機械故障造成的。那個時候沒有液壓方向助力，硬生生把著方向，死沉死沉的，手上老繭平白無故多了出來，到後來沒有了那份興奮幹脆脫手，我的第一輛車就這樣以買價的一半處理了。談不上掙錢進賬，累得脫皮，冷汗嚇出好幾次。看來這車不是用來掙錢，仿佛是給我練膽的。其中有一次倒車，由於分量重，我還特意下車察看路麵，看著地麵很好，很結實。而恰恰在倒回去的時候地麵坍陷，落差好幾米，把後輪的差速器和後橋卡在那裏了，坐在駕駛室像飛機下降一樣硬生生被往後下方向拽回去，一身冷汗地從變形的駕駛室爬出來，一看！氣得頭發暈，下麵大半米土層下麵是一根直徑一米多的涵管，而且已經破裂，一經雨水衝刷本來就是很鬆，哪能經得起幾十噸分量的碾壓！結果就可想而知了。

　　數年後，一次跟朋友閑談，得知上海精密儀表廠有台日本原裝尼桑巴寧皮卡車，由於企業改製，車輛需要過戶出讓。當時就思量了一下這車本身的性能，沒有考慮太多，直接拿下，成為我的代步工具。也就因為這車的性能，短短一年的時間，就有兩次救人的經曆。其中一個是我在闖紅燈數十次，開著大燈、開雙跳10幾分鍾到醫院的情況下搶救回來的。他現在已經是一個半大小夥了，每次見麵會笑盈盈地叫我四伯伯！而遺憾的是另一個，我的好兄弟好朋友連帶親戚的“紅偉”，在送到醫院再轉院的途中去世，那時候他才20來歲！那個下雨的夜晚仿佛還在我腦海，這麽多年來久久沒有褪去，耳旁還是他母親歇斯底裏的哀號，讓我後悔當時為什麽不能再開快點，說不定快上一分鍾也許鮮血還能止住，快上一分鍾也許不會缺氧。給自己留下的那麽多遺憾！盡管這車當時開著還好，但是已經打算買越野車，就忍痛割愛讓我一個朋友開走了。直到現在快二十年了，這車還在工廠拉貨，前排能坐3個人的通排真皮坐墊還是鋥光發亮！

　　2000年時，我和幾個朋友在海邊狩獵，老遠看見一輛白色的CRV，在海塘崎嶇蜿蜒的路上，開得那麽平穩、迅猛，一下子就勾起了我的駕駛欲望。借來一開，回來的第二天就訂了輛同款的寶藍色的本田思威，存折的數字頓時少了不少。這輛車在我手上的兩年時間裏，我經曆婚變，產業投資失誤導致的挫敗，還有後來和Rian的長達7年的羅曼史。也就是這輛車讓我吃到子彈飛在耳旁的滋味。也是這輛車讓我感覺到，從小有成就到如何被朋友陷害，最終破敗的原因和教訓！其實它也見證了我這兩年的華麗轉身，從錯綜複雜中抽身出來，甚至有蓮出汙泥清新脫俗的味道。它曾經一度成為了我的驕傲。十多年過去了，每每回老家看見這浙BK4444車，遐想和思緒連連，仿佛回到那個時候上山下海的那股野勁，還有那一個男人對大自然的征服感！四輪驅動給我隨風奔跑的快感，那些曾經一起奮鬥，嬉笑怒罵皆成文章的玩伴，這輛車見證了他們潮起潮落般的成敗，也見證了他們的豐碩成就！

　　再後來由於需要出國，也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再回來。含著快要奪眶而出的眼淚把愛車轉給了一個好兄弟，沒料到由於思念魂牽夢繞的家鄉和當時的孩子，還是毅然回來發展。這一回來才有了後來和兩輛奔馳、一輛寶馬的結緣。也就是剛剛被寶馬4S店回收的那輛，成為汽車時代的佳話，整整三年開下來，以比原價低7萬的價格回收，差不多給人們不可思議的感覺！在他們評估師過來時，我把車鑰匙交給他，對方一看，不假思索地說，如果看鑰匙，這車保養肯定很好，我嘿嘿一笑，說：我是機械科班出身，對發動機養護那是沒有問題的，不單單是我懂車，我還愛車，我的每一輛車都有我的故事和情懷留在了車裏。寥寥幾詞就讓對方愣住了。而後趕緊看車估價，沒有幾分鍾便交付訂金，3天後就過戶回收給了4S店。而這無車的幾個月裏，給我帶來了小小麻煩。出遠門不說，連市內都得打的或向朋友借車。好在6個月下來，在德國原廠訂的奔馳500如期而至，就連內色都是心儀的色調。此車的處女航也就伴隨著十一長假，迫不及待地上高速去了趟普陀山，還戲謔自己是去告訴菩薩，我又實現了一個夢想！

　　有人以車來炫耀，我愛車，其實愛在於收藏，難怪很多人說S級車是用來收藏的。這個包含著男兒錚錚鐵骨的收藏。不管別人怎麽說，怎麽理解，高調也好，冷眼也罷！任由世人去紛爭，我行我素，擁有就好。那些抬頭崇仰全然當作過眼雲煙，享受擁有，享受擁有帶來的快樂，等待後得來的幸福才是真理！

　　對於車，我把瑪莎拉蒂比作美人，嬌柔溫韻；而奔馳和寶馬，則是具有紳士風度和剛烈強悍的男人。汽車不是五大三粗的狂躁，更是處心積慮的矜持，是對男人在商海中摸爬滾打的成就的肯定，也不是所謂的張揚。車的情結是隔世離空的紅顏，前來找你，而就因為它是物，我們是人，難怪好多人把它比成“美人”。得以納入收藏的好車和愛車是男人跨越夢想的基石，起跳的一個支點，信心的源泉。每當汽車飛馳在高速公路上，青春熱血在激揚，澎湃噴發，如歌詞中唱的一樣“隨風奔跑自由是方向”。一段路跑下來就像一場酣暢淋漓的比賽結束，輕噓一口氣，兩手拿捏著方向盤會心一笑。

　　人在不斷地成長，對車的要求也如出一轍，好比喝茶，越喝越好，很難回過頭去，除非迫不得已！這就是一個“品”字，汽車用來“品”，用來收藏，而我把這喜悅伴隨著十一長假，盤點著整成此文，用來與朋友們共同分享心情。

　　§§第二章 儒商物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