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紐約到月亮

第六節 戲劇人生

　　寒冷的冬夜，擁被臥床，一遍遍重溫《我本善良》。最初看《我本善良》時還是個14歲的少女，每天盡以和同學們嬉戲廝磨為最大樂趣，以和父母鬥智鬥勇爭取各類福利為最高任務，直到看到這部港劇，我的心這才被深深震撼。如果說原來的《射雕英雄傳》奠定了我最初的性別定位的話，那麽《我本善良》則進一步拓展和深化了我的兩性觀。直至今日，我欣賞的男性必定具有沉穩內斂的特質，而女性則必須聰明獨立。也許從14歲開始，我就按照這個標準在甄別男性、引導自我。

　　重溫舊夢，不是沒有感慨的。伊明和浩男，集中了我年少時對愛情的全部憧憬和幻想。誌趣相投、不離不棄、相濡以沫，以獨立的姿態站成兩棵樹的形狀，甚至看《國家地理》雜誌的習慣和遙望星空的愛好也是那部劇的後遺症。十多年過去之後，當年身邊那些看《我本善良》的少年人都已散落在天涯，女嫁男也婚，唯有伊明和浩男還在天長地久地愛著。在這樣的時刻，誰在流淚，誰又在歎息？

　　生命是這樣的無奈和蒼茫，可以看到開始卻看不到結局。沒有一段愛情可以如劇集那麽完美。今日的我總會以世俗的心情猜測：失明後的伊明怎樣與浩男相處，那樣自尊的伊明如何麵對失明的困境，她如何繼續記者生涯，浩男和她如何相愛生活？

　　還是不要去想吧，保留對愛情最後的信任和尊重。就隻要記住浩男黑黑的麵龐，笑起來左邊一個顯現的酒窩；記住伊明的蘑菇頭、大披肩和利落的身影；記住在陰冷的霧都之冬，釣魚、攝像、聊天、抽煙、喝咖啡的情景；記住明滅、溫暖的煙火中浩男用大大的懷抱圈住伊明，冷冷的人說著暖暖的話，刹那即永恒；記住他們最後重逢在英國湖區的家中，緊緊相擁，爭相說出愛的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