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紐約到月亮

第二十節 菊開春天別樣美

　　“待到秋來九月八，我花開後百花殺。衝天香陣透長安，滿城盡帶黃金甲。”古往今來，菊花被人們視為秋天的使者，但在我眼裏，我家今年的菊花卻成了春天的象征。

　　我媽媽愛花，所以家中的小院裏花兒四季不敗，淡紫的丁香，嫩白的水仙，妖嬈的玫瑰，紅火的雞冠花……輪番更迭。

　　記得前年深秋，媽媽去杭州看了一次花展，便被展會上菊園的美驚得不知所措。回家後，她便動了種菊花的念頭，並且一刻也等不住，立馬就要播種。我們潑她冷水：“菊花播種的最好時機為陽曆五月至六月，現在都已經是夏末秋初了，你就等明年春來再說吧！”老人強得出奇，依舊翻土、播種、澆水……每天細心地照顧那幾粒種子。

　　轉眼就到了去年的秋日，又是菊花怒放時節。小區裏別家院子裏的菊花次第開放，一絲絲鵝黃的細花瓣兒四下舒展，一朵朵金菊擠擠挨挨，抱團取暖。放眼望去，淨是一片翻湧的金色花浪。而我家呢？一個個菊盆中的花兒隻來得及泛出點兒新綠，結出幾個細小的花苞，顯得冷冷清清。

　　媽媽看此情景，也隻能無奈地歎口氣，為了不至天天被我們嘲笑，遂將家裏那些細腳伶仃的花兒移至暖房，任其自生自滅，不予理睬。

　　就這樣冬去春來，今年的清明時節，偶爾去暖房一看，在角落裏發現那些小花蕾們竟然全綻放枝頭了！大家詫異之餘也很高興，老媽更是揚眉吐氣，立刻將這些菊花搬到小院的向陽處。於是這些晚開的花兒沐浴著春風暖陽，一天一個樣，五六盆品種不一的菊花齊齊爭豔在明媚春日裏！

　　在晴朗的假日裏，我們都喜歡放一個小茶幾在花邊，沏上一壺香濃的普洱，全家圍坐一起，賞花又品茶。花園裏經常有蝴蝶一撥一撥地趕來湊熱鬧，嗡嗡如弦樂。也許她們也覺得春日裏的菊花是難得一見的美景吧？小區裏散步的鄰居們每每走到我們院前，就會駐足攀談，嘖嘖稱奇這晚來的秋意。

　　對於老媽的創舉，爸爸總結道：刻意的錯誤，卻引來了美麗的結果，誰說這不是一個甜蜜的誤會……

　　想起唐人黃巢在《題菊花》中曾說：他年我若為青帝，報與桃花一處開。我想，如果他有幸看到這些菊花，一定也會含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