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紐約到月亮

第十二節 永夜之夢

　　最近，一個做旅遊的朋友自立門戶，深知我那點小心思，就拿來一本漠河北極風光郵冊。一翻開郵冊，少時讀中國地理時爛熟於心的那段話自動呈現：中國領土的最北端在漠河以北的黑龍江主航道中心線……雖然，現在中國領土的最北端已經被證實是漠河鎮以東60多公裏的烏蘇裏鎮，雖然漠河好像也改名叫作庸俗的“北極村”了。但是，在那遙遠之地，一直藏著我多年的永夜之夢。

　　最近天涯有個蘋果小妞（據說是新浪員工，拿讚助了吧？）獨步北極，洋洋灑灑在寫追尋極光的遊記。每晚，打開收藏地址邊流著口水邊反複地看，一個個小帖子直擊我心之黃龍，把所有潛在的嫉妒心盡數勾引出來。雖然如此，私心仍承認：這妞可比張韶涵小姑娘唱唱《歐若拉》之類讚多了。

　　是什麽時候種下這棵草的？是看BBC那個彪悍的女記者追尋北極光之旅時播下的種子吧？是師太動不動讓主角們坐船去阿拉斯加看冰川、去北極看極光留下的後遺症吧，以至於我數十年來心心念念懷想那苦寒之地。一直想穿得跟個粽子一樣在永夜之時坐在湖邊，啜飲冰冽的啤酒，等待那條可遇不可求的綠色跳躍光帶橫跨整個天際；想去斯京的薩瓦博物館看那艘被輕輕一陣微風吹翻的華麗薩瓦號，遙想那段無稽的曆史；還有那家全部由自然冰建成隻存在於皚皚冬季，年年需要重建，以至於一景一物均一生隻見一次的Ice Hotel。當然當然，如果帶著茜茜，還應該過境到芬蘭聖誕老人村去轉轉，看看傳送聖誕禮物的那根煙囪，摸摸馴鹿，聽聽聖音……但是，這個夢想什麽時候能實現呢？我能夠一人勇闖北極嗎？或者茜爸什麽時候能有整段的閑暇？還有我的體質能吃得消這苦寒之旅嗎？還有還有，我那個小DV，那點破技術能將歐若拉女神的眷顧好好記錄嗎？

　　臨睡前，問茜爸：你覺得我應該哪個季節去北極哪個點看極光比較好。他正襟危坐地回答：理論上，隻要在極圈以內，不管南極北極、夏季冬季、何時何地都能看到極光。典型的工科生的回答，無趣卻富於理性。那我的夢想呢？永夜時分，皚皚白雪，道道峽灣，點點繁星，光影流動，傳說裏，見到極光時，不能招手，不能吹口哨，不然你會被它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