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聽老朋友說到了一個共同的朋友。那是個有味道的女子,讀書的時候喜歡聽英文歌,愛看昆德拉的小說,可使勁學彈吉他,一直憧憬著三毛遠走撒哈拉沙漠的經曆。這種女子,用以前的話說是有小布爾喬亞情結;用今天的眼光看,是作天作地的女文青。說起誌趣,倒是和我有點相投,不過和她相比我也就是葉公好龍、紙上談兵;至於老朋友比我更幹脆:摒棄一切雜念,追求世俗煙火。應該說這樣幾個人是怎麽也走不到一起的,不過事實上大家卻做到了。不知道老朋友怎麽思考擇友問題的,至於我,那時倒也不是不欣賞她的:率性地生活,單純地處世,為了愛情奮不顧身,以感情和感受為自我的準則,也許這就是人之本真吧。
工作以後,當身上棱角被時間的洪流衝刷殆盡之後,更是懷念這樣一種單純清澈的人生,這樣一種全力以赴的精神。因為稀有,所以珍惜。偶爾想起她,總會懷想:應該幸福吧,這樣純粹的愛;一定要幸福哦,好讓我們有信心去保有對愛的希望。每逢聽到師太說:生命隻要好,不必長,就會想,這個女孩子應該做到了吧。
就是在這個時候,老友說起了那女孩在感情上的坎坷波折,說的時候連我們這兩個早已不把情感的滿足當作最高需求的旁觀者都覺得氣憤填膺、心酸落淚,更何況是對於這樣一個感情至上的女孩子。她是如何在一個陌生的城市一個人挨過種種痛徹心扉的經曆、純真愛情的異變和世態炎涼的苛待?老友說即便這樣她還是不能對過去的感情釋懷,依舊留戀輾轉。
這兩天在看牙齒,蛀了好幾年了,不敢去看,所以情況已經非常嚴重了,以致牙根部分已經開始鈣化了。陳醫生一邊操作一邊批評我:連牙根都知道自我保護,通過鈣化來保住剩下的神經,你自己怎麽還一點不重視,拖到今天才來?忍著痛想,那個女孩所受的痛應該遠大於我今日的牙之疼痛吧,怎麽依舊還是這麽不會保護自己呢!
人生是多麽的矛盾,我們羨慕她的勇敢與純粹,結果她卻過得如此不幸福。我和老友都是會權衡的世俗之人,卻獲得了人人羨慕的優渥生活。而到底,是誰比較幸福呢?
終有一天,茜茜也會長大,也會碰到感情的抉擇,而到了那時,我該用理智還是情感來處理?我是該鼓勵她勇敢往前飛,還是該引導她抓住身邊所有?而無論做出哪個選擇,她是否都有可能失去另一種幸福?
愛或不愛,一直是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