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紐約到月亮

第四節 真愛

　　好像足足連續三年，因為手術全麻的原因，睡眠很差，哪怕喝再多牛奶，吃很多助眠藥，有點風吹草動也會驚醒。某人聽說腳部按摩有助於睡眠，於是配齊器具精油，每晚睡前幫我輪流按摩兩腳。偶爾去店裏，一般男技師都得使出大力氣，因為我的腳跟在長期按摩之下已生出一串肌肉，十分受力。有時半夜迷迷糊糊睜眼，發現黑暗之中他坐在床上打盹，嚇了我一跳，他說怕一躺下來就睡著了，打呼嚕又把我給吵醒了……想起鄭淵潔《三十六萬五千天》的開頭：“他是一粒塵埃，她也是。”百年好合，也不過是三萬六千五百天。天長地久這種事不到六十說了都不算，但是有這些年也值了。

　　我有個閨蜜，她老公對她百依百順，從不敢忤逆上意。有次他想去選修一門網絡課程，專教人如何辯論談判，打電話來問我哪個網校的課程更適合他。我極其認真地反問他，學了這門課，你能用在哪裏呢？後來，我想他一定會認真搜索網絡上關於勇氣的課程。

　　看娛樂新聞時發現，在這個紛擾年代，分分合合似乎成了件再稀鬆平常不過的事。而世人也多健忘，前兩天微博還是滿屏點蠟燭刷悼念，今天又是一片羨慕新婚明星如王子公主。想起以前看過一個紀錄片，講東條英機在鐵窗歲月裏，有一次收到家中寄來的衣服包裹，發現裏麵有幾根白發，他潸然感慨：吾妻老矣，然後將白發小心用紙包好，放在左上貼著心房的衣兜。

　　六十歲後是真愛，柔情綺麗隻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