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會來花會開

第二十五節 買烤鴨

　　先生和太太手牽著手逛街，路過一家烤鴨店，太太說，這烤鴨真香。先生說，那就買一隻吧。

　　烤鴨十八塊一斤，一隻足有三斤多，太太嫌貴了，拽先生走。先生說，你喜歡吃，再貴我也買。店主趁機說，那就買半隻吧。先生掏錢包了。

　　店主揀了一隻烤鴨放到砧板上，一刀下去劈作兩半，又揀了一隻鴨頭作為添頭，準備過秤。太太攔住了，太太說，你把這個放進去算什麽，這也能賣十八塊一斤？店主說，這可是好東西，很多人喜歡吃。太太說，那你自己留著吧，反正我不要。店主火了，你這人咋不講理呢？鴨頭是自個兒長上去的，有本事你讓鴨子別長頭啊！先生連忙打圓場，說算了算了，你稱就是了，不就一斤多鴨子嘛。店主找到了台階，說，男人還算通情達理，那就換根鴨脖子吧。那根鴨脖子又長又幹癟，足有二三兩重。太太氣他那話，間接說自己不通情達理嘛，不幹了，說，你看看這鴨脖子，還能啃嗎？店主更刻薄了，我就不信，你沒啃過？一句話羞得太太滿臉通紅。先生見狀，說，別爭了，稱吧稱吧。店主將砧板上的一堆東西剁碎裝袋稱了，連鴨頭共一斤八兩半，三十三塊三，給錢吧。先生揀出袋子裏的鴨脖子，說這個我們不要了，又掏了一張五十塊的遞給店主，店主問先生有沒有三毛零錢，太太說，鴨脖子不是還給你了嗎？三毛還要啊？你做生意也太黑了吧！咱不買了！店主耍起橫來，吃不起你早說啊，你讓我都剁碎了誰還肯要啊？斤兩擱這兒了，鴨脖子是你自己不要的，要的話拿去，錢可是一分都不能少！太太橫了心，我們就不買了，你能咋的？店主操起刀剁得砧板震天響，不買？不買今天我就讓你是這砧板上的肉！你信不信？這一吵一鬧立即引來了一大群人圍觀，太太丟不起這人，匆匆丟了錢，拎起那袋烤鴨，拉著自己的丈夫奪路而逃。

　　剛出店門，太太一甩手發火了：你還是個男人嗎？人家都欺負到頭上了，你竟連個屁也沒有！

　　先生說，這也怪我啊？人家賣鴨子的規矩就那樣。

　　規矩就隻許他定？

　　大家不都那樣買嗎？吃虧了，也不是咱一個啊！

　　就你死腦筋，怎麽著，那鴨脖子也不能還給他啊！

　　是你說沒用的啊，不如不要！

　　喂狗也不能給他！沒準他放起來下次再添給別人。每個人都像你這樣，他這鴨脖子還不賣個沒完沒了？

　　那也不關咱的事啊，再說了，少吃那麽一塊，又不會少什麽！

　　是不會少什麽，我今天就是不吃也不會死！

　　太太受了店主的氣，本想撒到丈夫身上，不料，反倒從丈夫這裏討回來更多，氣得頭頂冒煙，三兩步跨到路對麵，一揚手，那袋烤鴨整個兒進了垃圾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