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川天生幽默,或者是跟著我們耳濡目染的。我們仨在一起沒大沒小,常常在生活中做各種遊戲。
冬天裏,脫了衣服往被窩裏一鑽,納川不管背上癢或不癢,都喜歡讓我幫他撓撓,他說撓撓爽快。我問他哪兒癢,他答:“黑龍江。”我便奔右肩東北角撓。他若答“新疆”,我就往左肩撓。他答“出兵馬俑的地方”,我就撓他背心。他說“有椰子樹的地方”,那指定是P股頭上方,腰眼上癢了。我們有時互換了,我指揮,他幫我撓。我報省名,報省會城市,報特產或者標誌性特色,比如“喜歡吃火鍋的地方”“有黃鶴樓的地方”“奶奶老家”“養奶牛的大草原”……娘倆樂此不疲。後來,國際化了。他常指揮的是“俄羅斯”癢、“澳大利亞”癢、“西班牙”癢……
有一次他說:“那個老是打仗的國家癢!”估計他記不起這國家的名兒。
“老打仗的國家,哪兒?敘利亞嗎?”
“對,就是敘利亞!”
有時我乏了,撓著撓著打盹了,他催我:“媽媽,你不要老是在‘中國’那一個地方繞圈子嘛!”
還有一次,他說:“釣魚島對麵癢!”
“那是哪兒?台灣?日本?”
“對,日本。”我撓他右腰。
“不對,小日本癢,撓錯啦!”
我想一想,改撓他P股蛋兒。
“往下點,屁眼那兒!”他大笑不止,“誰讓小日本搶咱們的釣魚島!”
他今天在圖書館選了一本《世界地理圖冊》,大約是要徹底把他背上的這些“癢癢”搞清楚吧。
有一次,納川重感冒了,在打點滴時百無聊賴,有點坐不住。我說,咱們來玩個回環詩遊戲吧。一聽說是玩遊戲,川川來了興致。我先念了這四句:“賞花歸去馬如飛,去馬如飛酒力微。酒力微醒時已暮,醒時已暮賞花歸。”這本是蘇東坡的一首回環詩,我先講了這首詩的大意,然後一字一頓,每念一個字就拿手指戳一下膝頭,爸爸、媽媽、納川三個人的膝頭輪流轉著戳,讓他猜最後一個字落在哪個膝頭上。三輪遊戲下來,這首詩他會背了。
猜水果也是我們常玩的遊戲,有時候奶奶也加入。起初是爸爸和媽媽形容,川川猜。後來就變成了川川形容,我們猜了。他說:“有一種水果,是淺黃色的,上麵有小點點,要削皮的,是什麽?”我們表示猜不著,他便又補充:“還可以和冰糖燉著吃,治咳嗽的。”我們搶答:“梨!”這土方他用得多,盡管每次都不奏效。
他說:“有一種水果,長得像竹子,一節一節的,要吐渣的,很甜的。”我們搶答:“甘蔗!”
他說:“有一種水果,很大,上麵有很多刺,會紮人,臭臭的,爸爸不喜歡聞的,媽媽喜歡吃的。”這次被奶奶搶去了:“榴梿!”
最絕的是他和鄰居小朋友互猜,根本沒描述清楚,竟然都能搶答對。
川川說:“有一種水果,兩個兩個的,長在樹上的,是什麽?”
佳佳馬上搶答:“櫻桃!”
“有一種水果,粉粉的,是什麽?”
“桃!”
“有一種水果,圓圓的……”
“西瓜!”
“有一種水果,毛茸茸的……”
“獼猴桃!”
我滴個神嘞!
前兩天,納川同學一聽說周末要出去吃飯,興奮得在車後座上為我們高歌一曲《粉刷匠》:5353531,24325……媽媽助興:“朋友們,你們的掌聲在哪裏?”爸爸配合默契地摁了一串喇叭……媽媽又說:“前麵的朋友,你們的手呢?讓我看到你們的手好嗎?”爸爸再次迎合,啟動了雨刮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