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會來花會開

第十三節 閱讀帶來快樂

　　時常憶起老屋的火塘邊，一家人圍著炭火而坐，聽哥哥講述《呼家將》或《薛仁貴征西》這類傳記，火紅的木炭燒得劈劈啪啪，映得父母蒼老的麵頰一臉癡迷，那是寒冬歲月、農閑時候最快樂的時光。

　　少年時代，為著看完一套《西遊記》連環畫，一邊幫著母親捆柴禾，一邊將小人書藏在柴草堆裏偷偷翻看；有時在稻場上照看晾曬的糧食，因為沉浸在書中故事裏，成群的雞來偷食也絲毫沒有察覺。那是一段處於閱讀饑渴的年齡，沒有零花錢買書，隻能在借來的小人書裏找尋著童話的樂趣。

　　喜歡讀書，仿佛是天性。雖然幹的不是與文字打交道的工作，但在一天的工作過後，我總習慣放上一段輕柔的音樂，隨意地在書架上揀一本書，坐下來靜心地讀讀，特別是那些自己喜歡的書，拿在手裏就有一種翻閱的衝動。雖然進入了IT時代，我仍不習慣趴在電腦前在線瀏覽，要麽下載打印，要麽上書店購買，在一頁頁翻過去的同時，嗅著優美的文字散發出的淡淡墨香，那才叫真正的閱讀，真正的享受，享受的同時，仿若身心亦有了個棲泊處，生命有了個安頓處。

　　如果說，努力地工作，是為了獲取更多的報酬或認可，那麽，清淨地讀書，則是不帶任何功利的事情。隻要有益，什麽書都可以讀，你可以單純地為滿足視覺的欲望而讀，也可以帶著思索與質疑的態度去讀，隨意穿行於文字之間，如同徜徉在超然曠達中，流連在博大精深裏。讀好的書，如同與智者對話，他們智慧的觀點，不自覺地成為你思想的導航，教你洞徹人世間的紛擾與繁複，靈魂在閱讀的過程中仿佛得到了深層次的淨化，變得純淨而明澈。諸葛孔明在《誡子書》中寫道：“非淡泊無以明誌，非寧靜無以致遠。”讀書紓解了勞累，使人遠離了俗情，陶適了性情，真正地教會人清心寡欲，淡泊明誌。無怪乎古人雲：“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當然，他們所讀的都是些八股文，讀書的目的也在於進第為官，求取功名。

　　我則不然，我喜歡文字，喜歡它們自由組合帶來的不能言傳隻可意會的深刻，真的折服於祖先對文字的發明，將抑揚、平仄搭配得準確而精煉，將濃鬱的情感表達得言簡意賅——有時候，案頭枕邊的一卷唐詩宋詞，便足以填充一屋的寧靜。

　　讀書也是生活教會我的一個快樂技巧，盡管生活有時不免有些不盡如人意。每個人都一樣，於不可逃避的現實世界經曆著苦痛與磨難，精神上一如既往的愉悅，該是人存於世的最大奢求吧。每個人都渴望發掘內心最真實的快樂，而閱讀，恰恰給了我這種本能。以書來養心，人世間的樂趣，還有比這更大的麽？

　　於我，清靜讀書便是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