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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黎明之前

  說是合作,離開了“利益”二字,一切都是假的。

  最近一段時間,為了躲避證監辦人員的調查與詢問,魏軍就聽取了賀大智等人的建議,帶領著敢死隊員離開了寧海市,移師上海,過起了集體隱匿的生活。他們現在改變了以往的炒股風格,不斷變換著地點進行股票交易。有時很低調地出現在某證券公司營業部,有時又集體現身某小巷子裏的酒吧或茶室裏,行蹤詭秘。

  周漢生和徐建比以往活躍多了,陳曉燕的加入,有如給兩人注入了興奮劑,他倆同時喜歡上了這個女孩子。如果不是馬莉莉看得緊,他倆很可能都會使出渾身泡妞招數來追她。魏軍把這一切都看在眼裏,也不想過多地幹涉這種男歡女愛的事情。自己的家庭與感情生活都是一團亂麻,姨妹李小曼對他的愛,他不是不知道。小姨妹愛上姐夫的事,生活中到處都是,他總以為,這種事情不會發生在自己身上,可當這一切全都擺在眼前時,他又不知該如何處理了。

  魏軍看著手機裏李小曼發給他的短信,內心深處有一種隱隱的痛楚。

  “大哥,怎麽啦,又在想她了?”徐建問,“如果不行,你把她接到上海來吧。這樣大姐就不會知道了,反正你倆也是分居。”

  “這事可不像炒股,簡單的一買一賣就完事。”魏軍苦笑著說。

  “算了,我們先不談這個。我有個計劃,準備在上海先租個寫字樓,把我們操作的地點給安定下來,總是跑來跑去,也不是個辦法。等我們積累的資金夠多,時機一到,就成立一個自己的私募,開創一片屬於自己的藍海,成為一支名副其實的股市遊騎兵軍團,實現我們的夢想……”

  魏軍給大家描繪著未來的藍圖。

  魏軍的話還沒落,就聽到刀一輝的歡呼聲。

  “大哥,根據我們的選股要求,近來有兩支股表現有點特別”,刀一輝看著眼前的電腦說,“我已跟蹤它的動向很久啦……”

  “是什麽股?”大夥兒幾乎異口同聲地問。

  “一隻是寶利科技,一隻是西科建業!”

  新的一周又快過去了,賀大智還是沒有接到參與進戰場的信號。他到新的辦公地來過幾次,其餘時間都在老辦公處安排一些對外商貿的事情。隨著“京城八爺”不斷地通過各種渠道把資金轉入進來,他還得要安排好財務部門進行合理的分配與規劃,至少要做到財務的漏洞不要太明顯。

  上官青雲與呂菲菲這一周卻並沒有閑著。他們關注著電腦係統裏寶利科技和西科建業股票的各種盤麵變化以及整個行業裏其他股票的變化,兩隻股票的籌碼按部就班地流向每一次指定的區域。上官青雲等人很清楚,這種籌碼的定點流向意味著什麽。因為每次做籌碼定點流向的時候,都在使用呂菲菲編製的盤口密電碼,這些隻能是局內人才知道的。

  隨著定點流向數值的不斷擴大,呂菲菲可以很清楚地通過係統監控到參與進來的不僅僅是單個賬戶,還有一些機構的席位賬戶。

  周四這天,監控係統突然“嘟嘟嘟”地報起警來。

  “呂副總,有人想突破華新證券的防火牆進入到他們的保密係統網絡裏來。”潘衛國和魯海波幾乎同時匯報了這一消息。

  “我也看到了。密切監視他的動向與目的。”呂菲菲嚴陣以待。

  “這也是個黑客,還是什麽其他的人?是不是衝著我們來的?”上官青雲一連串地提問。

  呂菲菲說:“像個黑客,但不算真正的黑客。從他這麽明顯而著急地想突破華新證券內部係統網絡的行為來看,就知道他不是個職業的黑客,連最起碼的保護措施都沒有。”

  上官青雲又問:“華新證券的電腦技術人員沒有發現這一行為嗎?”

  “我也感到奇怪,如果直接從外網突破進來的話,那華新證券的電腦技術人員是能監控得到的。但這次為何沒有見到他們的技術人員有半點的反跟蹤和反擊保護之意?”呂菲菲說,“你等一下,我們很快就能追蹤到這個人的行跡,他的這種黑客技術跟我們相比,根本不入流。”

  “那就是說,我們隱匿在華新證券內網係統裏的局域網他是不可能找到的,是嗎?”上官青雲問。

  呂菲菲笑了笑,心想,我親愛的青雲,有我在他的這點小伎倆算不了什麽,你大可放心,別的我可能不如你,但這個你就得聽我的了。呂菲菲胸有成竹地說:“嘿嘿,我們盡可放心,他是不會發現我們的。我們的係統還做了最後一道保密措施,一旦有人突破最後一道防火牆,我們的係統就會自動生成一個比熊貓病毒更厲害的蟲蟲來。然後自動切斷跟我們係統相連的任何網絡,同時留給對方一個我們定時啟動的反追蹤後門。”

  上官青雲跟其他幾個人聽得一頭霧水,但他還是把這個情況及時匯報給了賀大智。賀大智在電話裏要求把這個事情處理好,不要發生什麽意外,畢竟這是在啟動一場新的戰役。等上官青雲與賀大智通完電話,呂菲菲這邊就傳來了好消息。

  “那個造訪者並沒有發現我們的隱匿係統,而是在突破了華新證券內網交易係統之後就停止嗅探了。”潘衛國說。

  “他正在批量地打開一些資金賬戶,隻是瀏覽了一下就退出了,但好像對資金在5萬元以上的資金賬戶特別感興趣,並在退出時還做了個記號。”魯海波接著說,“上官副總,你放心,呂副總已經對他做了反跟蹤手段,他現在的一切行動都在我們的監控範圍裏。”

  呂菲菲對著上官青雲甜甜地笑了笑,上官青雲不好意思,臉一紅一紅地走開了。同事們私下裏竊笑不止。

  “看來我們還不能小看了這個家夥,你們看,他現在又帶著我們進入了另外幾家證券公司,用同樣的方法做了同樣的事情。”呂菲菲說,“我們追蹤搜索到了他的IP地址:他原來是在福海的一家四星級酒店裏上的線,用酒店裏的互聯網登錄的。”

  幾個小時之後,跟蹤信號自動消失了,呂菲菲知道這個黑客已經關閉了電腦,下線了。在他下線前,呂菲菲已經從他的筆記本電腦上知道了他的名字叫張海。他是利用一款外掛作弊程序,對證券公司係統以封包的方式發送數據,然後通過內存搜索,對證券計算係統屬性私下進行修改,很快就突破限製,取得了證券公司係統管理員的權限。這種情況,上官青雲以前沒有遇到過,也可能有過,隻是以前他們不知道而已。但這次的事情非常巧合,新的戰役剛剛開始,就出現這種情況,還好有呂菲菲他們在。如果沒有他們會是什麽樣的後果?

  從這個探訪者的行為來看,他進入了別人的賬戶,卻並沒有操作別人的資金賬戶進行股票買賣,難道他僅僅隻是好奇看一看別人的賬戶這麽簡單?經過眾人的一番討論,大家一致認為不可能這麽簡單。他一定會操作這些他所進入的資金賬戶進行股票買賣。至於他怎麽操作,他們隻要一直跟著看就行了。

  周五,一樣的時間,一樣的探訪動作,一樣的探訪路線。這個黑客的操作顯然比昨天更膽大心細了一些,在一些50萬資金額的賬戶上進行了幾小筆股票的交易。但他所交易的股票跟寶利科技和西科建業無關。

  他交易完下線後,上官青雲的腦海裏很快浮現出一個計劃,他要利用這個黑客的行為來做一些事情。當上官青雲把這個計劃及有關寶利科技和西科建業參與的計劃,一同匯報給賀大智時,賀大智說這是一件大事,他得要好好考慮一下。但他答應很快會給上官青雲答複。

  過了兩天,賀大智把上官青雲單獨叫到辦公室裏說:“在不嚴重影響整個戰役的情況下,我看這樣操作可以。要不你下周去一趟香港用離岸賬戶上的資金進行交易,最好不要是我們親自操作,要做得不露聲色,就算以後吳總他們追問下來我們也有個說辭。”賀大智說,“‘京城八爺’

  那邊,我去給他匯報這個事情。這事我想現在可以不用再對他隱瞞了。

  對了,這次去香港你可以帶著呂菲菲一起去辦理這個事情。”

  “帶呂菲菲一起去香港?”上官青雲驚詫地問。

  “你倆現在什麽關係,我還不知道呀?我可是海濱公園俱樂部的老會員了。”賀大智拍拍上官青雲的肩膀說,“呂菲菲是個好姑娘,你可要好好對人家,不要辜負了她的情意,更何況她還是‘京城八爺’的幹女兒。”

  上官青雲見賀大智這麽一說,情知無法再繼續隱瞞下去,就點了點頭,說:“行,我訂下周一的機票去香港,盡快把這個事情給辦理了。我看吳總他們的底倉也搞得差不多了,如果我們不抓緊時間,有可能最後我們隻能當一個抬轎夫了。”

  賀大智有些生氣地說:“說實話,我一直對聯莊這事不看好,人越多,利益越難分配,人心隔肚皮,我不想跟他們在這方麵有太多的利益糾葛。你是知道的,不出事還好,一出事你我就有可能成為炮灰,成為替罪羊。就算有‘京城八爺’在,我們也得有自己的原則吧,在這一點上,我跟‘京城八爺’是有共識的,要不然也不會跟他合作這麽長時間。

  也許是我老了,我想等這一戰結束後,就退下來,隨便做點小生意玩一玩,我這把年紀也不再圖什麽了。”

  賀大智說完,凝神思索了片刻。

  上官青雲看得出賀大智說的是心裏話,於是說:“我是這樣計劃的,吳總既然把寶利科技(1008)當成是主攻方向,那我們就在西科建業(2048)上做文章,我們把它當成主攻方向,在資金運用上,我們在他們要求的主攻方向上留下三分之一來,用到西科建業上,讓他們在監控係統上看不出來。這些監控係統都是人研發出來的,我相信呂菲菲一定知道它的弱點在哪裏,畢竟電腦也是用人腦開發出來的。我們先來個‘明修棧道,暗度陳倉’,再來一個‘渾水摸魚’,最後來個‘金蟬脫殼’

  見好就收。反正這一次參與進來的人太多,我們要保證自己的收益和利益最大化就隻能這樣。說是合作,離開了‘利益’二字,一切都是假的。”

  “行。我同意你的計劃。關於利用那個黑客的計劃你有把握嗎?”

  賀大智還是有些擔心地問。

  上官青雲說:“這個最有把握,如果不是他的出現,我還真想不好如何去渾水摸魚,直到他的出現我才有了靈感。‘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他就是我們的一道防火牆,一個替死鬼。”

  此時上官青雲人性的另一麵也體現出來了,他要以惡製惡,以罪製罪。他一樣是人,一樣是個有罪的人,一樣在尋求上帝寬恕自身的罪惡。

  “那就這麽定了,有什麽事情一切由我賀大智來擔著,‘京城八爺’

  那裏我想都到了這個份上,他也會被迫同意我們的計劃。”

  當呂菲菲聽說上官青雲要帶她一起去趟香港,差一點兒高興得從樓上的涼台跳下去。她想,這好事怎麽來得這麽突然呢?這次正好可以印證一下上官青雲是不是到香港去私下約會他的舊情人。但轉念一想,不對,如果真是去約會,他也不可能帶著她去呀。難道是出了什麽意外?

  直到在飛機上上官青雲把所有的計劃都告訴了呂菲菲後,她才明白,原來又是為了工作上的事情。但不管怎樣,能跟他一起去,就是最大的快樂。熱戀中的女孩子總是喜歡把自己的一切都交給男人,這是一個女人一生中最大的賭博。從這個角度來講,其實女人比男人更好賭。如果說男人好賭金錢,那麽女人好賭的是一生的幸福。

  呂菲菲要去當那個“黃雀”,因為隻有她才能很好地吃掉這隻愛偷吃的“螳螂”。按照上官青雲的計劃,她會根據黑客張海的行跡在關鍵的時間和價格點上進行操作,把黑客張海下指令的證券交易申報單來個中途調包,使它形成錯單並快速成交,達到上官青雲的目的。等他們“金蟬脫殼”之後,再把這個人交出來給吳總做自己的替死鬼,那這個黑客張海的下場是可以想象的。這場戰役之後,不管發生什麽事情,牽扯到他們這裏的也是微不足道的了。對付喜歡“陰”人的人,最好的方法就是比他更“陰”!這是呂菲菲的行為準則。

  到了香港,上官青雲依舊住進了上次入住過的酒店。辦理好入住手續,他們就直接來到了香港國際金融中心大樓一期26層的英聯博富資產管理公司。上官青雲在來之前就跟老同學捷維斯·伍格曼提前約好了,當上官青雲與呂菲菲來到公司時,辦公室的秘書就直接把他們領進了捷維斯·伍格曼的辦公室。秘書待上官青雲和呂菲菲落座後,即刻端來兩杯熱騰騰的藍山咖啡遞給了他們。

  一番寒暄後上官青雲便直入主題。

  上官青雲說:“老同學,我這次來是想請你幫個忙,不過,這個忙也不是白幫,你們會從中得到你們應得的那部分。”

  “老同學還這麽客氣幹嗎?有什麽直說。”捷維斯·伍格曼說。

  上官青雲說:“我們想激活上次你幫我們代辦的那個離岸賬戶。”

  一聽說老同學要激活那個賬戶,捷維斯·伍格曼便來了精神,說:

  “這個不叫幫忙,是我們應該給你們提供的服務,你們的要求我們高興還來不及呢。一旦激活了你們的賬戶,你們就算是我們真正的客戶了。”

  上官青雲笑著說:“哈哈哈……那你可得要小心了,我可是很刁鑽的客戶。”

  捷維斯·伍格曼說:“你放心,我們會盡職盡責滿足你們的要求,隻要我們能做得到。”

  然後,上官青雲就把自己如何使用離岸賬戶的想法都給他說了一遍。

  說第一遍時,捷維斯·伍格曼還有些聽不懂,抑或是不太敢相信上官青雲會有這樣的想法,他用詫異的眼神上下打量著眼前的上官青雲。等上官青雲又重複了一遍之後,捷維斯·伍格曼略微思考了一下,說:“雖然你們的這個要求有一定的難度,但我們不是不可以辦到,我們可以通過黑池交易平台來完成這事。不過在費用結算上要高於平常的5個百分點,但我們一定按你的指令要求去做。”

  “多出5個百分點,高是高了點,隻要做到資金安全與隱匿就行。”

  上官青雲說完,點頭同意了交易條件。

  捷維斯·伍格曼接著又說:“你知不知道,現在國外的一些富豪資金直投香港股市和大陸股市的路徑是相當隱蔽的,主要通過一些投資銀行在香港設立的黑池交易平台買進大型藍籌股。”

  “黑池交易平台?”上官青雲問。

  捷維斯·伍格曼說:“是的,黑池(dark pool)交易平台是在交投成交值清淡的市況下,為客戶提供一種新的流動性來源。在黑池平台上,買方和賣方對大宗股票交易指令進行匿名撮合成交,指令的價格及數量細節均不透露,以免對常規股市交易造成影響。美股四分之一的交易現在由黑池交易平台負責。它的成功原因除了高效率和比交易所低的交易費用外,最重要的是它能讓機構投資者避開公眾的耳目,在不顯著影響市場價格的情況下,完成大額交易,從而可保護他們的投資策略不被曝光,以免被其他市場參與者模仿,從而擴大獲利的概率。

  “高盛名為SIGMAX的黑池平台最早在美國推出,歐洲亦已開展此業務,SIGMAX由對衝基金、機構投資者、經紀交易商以及高盛相關賬戶的資金流等構成。亞洲的香港和中國大陸的市場仍具有重要的發展潛力,我們認為提供另一種流動性來源會對該市場未來的發展起到重要作用。”

  捷維斯·伍格曼繼續說:“黑池交易代表著證券交易隨著互聯網及科技的進步,已掀起了一場不可逆轉的革命,它的興起代表證券交易踏入了全球化及電子化的時代,目前在本港提供港股交易的黑池平台約十個,而且全部是通過投行或經紀行內部係統先交易,再向港交所申報,總數約占大市成交3%。而且近日我得到情報說,大陸的QFII已經批下來了。這次你們正好搭上這個橋可以進一部分,至於其他的麽,我另外給你想辦法去拆借。另外想辦法的費用就不用另計了,都包括在一起。”

  “我們這個賬戶的資金不要全部買,給我留下三分之一就可以,最後一點就是,交易的名義不是我們,是你們。”上官青雲嚴肅地重複了一句。

  “這個你放心,為客戶保密是我們的誠信守則。怎麽,你的投資風格還是那樣謹慎保守,什麽時候你能激進張揚一點兒?”捷維斯·伍格曼帶點譏笑地說。

  上官青雲聳了聳肩說:“性格和習慣決定的吧,改不了啦。”

  “對了,我還得到一個情報……”捷維斯·伍格曼故作神秘地說,說完瞅了一眼上官青雲身邊的呂菲菲,然後接著說,“你的老情人——

  格妮雅·黎近期很快要來坐鎮指揮‘美人豹基金’亞洲的業務。”

  “哦?有這事?”上官青雲回答得很平靜,這個名字已不再像以前那樣,每次出現都會在心裏激起無限的波瀾。可他哪裏知道,當呂菲菲聽到這個消息時,那份醋意就把剛剛建立起的情感自信給吞噬得麵目全非。她心裏雖頗有一些不悅,但她的內心很快就平靜了下來,聽著捷維斯·伍格曼繼續說下去。

  “這個消息真實性達到80%,他們有一部分業務跟我們的業務有衝突,但也有一部分在合作。這是總部那邊通知過來的,說是合作的部分要做到有禮有節,衝突的部分我們盡量避免和放棄。”捷維斯·伍格曼說。

  上官青雲問:“她這次是一個人過來,還是跟她老爺子一起來的?”

  捷維斯·伍格曼說:“這個就不太清楚了,如果有更確切的消息,我會告訴你的。對了,我倆以後的聯係,通過什麽方式你認為最合適?”

  上官青雲指了指身邊的呂菲菲說:“這個……就請我們呂副總來回答你的問題。”

  呂菲菲很快就從剛才不太開心的狀態中恢複過來,說:“我能借你的電腦用一下嗎?”

  “可以,當然可以。”捷維斯·伍格曼邊說邊起身,把電腦讓給了呂菲菲。

  呂菲菲在捷維斯·伍格曼的注視下,很快安裝了一個專用的聊天軟件,並做了相應的防火牆處理,然後告訴他使用方法。

  待捷維斯·伍格曼和呂菲菲重新回到上官青雲身邊坐下,上官青雲問:“我還可以再知道一些有關格妮雅·黎的其他情況嗎?”

  “你指的是哪方麵?生活方麵的我這兒可沒有,不過工作方麵的也可再給你說一點兒,不要指望太多。”捷維斯·伍格曼說。

  “那就說你能說的吧。”上官青雲笑笑。

  “我猜你是想知道他們會不會進入內陸的資本市場吧?”捷維斯·伍格曼試探性地說。

  上官青雲點了點頭,說:“她就是為了這個而來……”

  上官青雲進一步問:“他們是做空還是做多?”

  捷維斯·伍格曼反問:“你說呢?他們的投資風格你不是沒有了解過。”顯然,捷維斯·伍格曼認為上官青雲問的問題,超出了他能回複的範圍。

  上官青雲說:“以我的了解,他們至少會先熱熱身,然後再從幾個方向來做選擇,但最終會以做空中國資本市場、做空中國的經濟而收場。

  因為他們一直在研究現代東方人的文化特性,並對他們有利的價值觀加以引導,然後一舉獲利。”

  捷維斯·伍格曼笑笑,說:“你還是這樣的睿智。”

  上官青雲想了想,見在這方麵沒有什麽可以再談下去的了,就閑聊了一些其他的話題。

  捷維斯·伍格曼盛情邀請他們一起共進晚餐,上官青雲謝絕了,辦好了相關委托手續,就帶著呂菲菲離開了辦公室。

  傍晚時分,上官青雲包了一輛專車帶著呂菲菲前往太平山觀看香港的夜景。夜幕降臨後,站在太平山上放眼四望,隻見在萬千燈火的映照下,港島和九龍宛如鑲嵌在維多利亞港灣的兩顆明珠,交相輝映。香港的心髒中環地區,更是高樓林立,顯示著香港的繁華興旺。如此迷人的夜色是令人留戀的,看著遠處的璀璨燈火,兩人緊緊地依偎在了一起。

  用過餐之後回到酒店,兩人在房間裏再度纏綿盡歡,呂菲菲似乎又重新找到了那份情感的自信。

  呂菲菲看著靠在床頭看財經雜誌的上官青雲說:“你說你的老……”

  呂菲菲後麵“情人”二字還未說出口,就被上官青雲投來的淩厲眼神給卡在了喉嚨裏,然後故作幹咳兩聲,說,“你說格妮雅·黎他們到中國來,是不是因為你?”

  上官青雲放下手中的雜誌說:“為我而來?你真是高看我了,他們是為利益來的,他們想要的是錢。哪裏有利益,他們就去哪裏。他們是一群狼,一群奔馳在資本世界裏的狼。哪裏有獵物,有血腥味,哪裏就會有他們的身影。”

  “你以前不也是狼群中的一員嗎?”呂菲菲說完“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我現在成了被狼吃的小羊羔了。”

  上官青雲一把抱過呂菲菲說:“我不知道我還有沒有狼性,狼是凶狠的,但我相信狼也一定有它溫柔善良的一麵,這一麵何時體現出來,我們不得而知……我想隻有上帝恩賜的聖光照亮了它黑夜的前方,它最溫柔的一麵才會顯現出來。”

  呂菲菲說:“如果他們掠奪國民的財富,你會怎麽做?”

  上官青雲說:“這是個高深的問題,如果他們掠奪財富的舉動沒有喚醒國民領導者的意識,而是順著他們掠奪的方式,提供更便利的環境或者以一個權貴尋租者的方式出現,那麽我們也隻能加入到掠奪者中來。

  我不會振臂一呼逆勢而做的,因為我一樣是人,不是聖人,更不是神。

  並且這種掠奪的趨勢一旦形成,我們就得學會順勢而為。”

  “權貴出租?”呂菲菲不解地問。

  上官青雲說:“是的,權貴出租是一種官宦文化,自古以來就有,國外有,中國也有。這個尤其是體現在經濟領域。在以政府為主導的市場經濟裏麵,它本身就存在著一個很大的政府尋租基礎,以這個為基礎進一步發展到政府對資源、企業和交易的控製,政府主導的市場經濟一旦越過某個界限,就不是所謂的市場經濟了。

  “所謂市場經濟,是一種經濟體係,是一種自主自由交換的經濟,但它又不是完全的無政府主義自由市場經濟。在這種體係下的產品和服務的生產及銷售完全由自由市場的自由價格機製所引導,如果所有者之上還有一個更高的權威來支配這個交換關係,這就更不是市場經濟了。

  就其經濟利益來說,現存體製中政府配置資源權力過大,政府幹預經濟過大,這就形成了一種雙軌製,在雙軌製的體製下尋租的機會就非常多。

  在資本市場的規劃建設上也是同理。

  上官青雲又說:“這種尋租的權貴最容易形成一種強大的特殊利益集團。最重要的是,我國現在正處於經濟改革發展之中,如果改革動力不足,一方麵,那些從行政壟斷和權力尋租活動中得益的人,為了維護其既得利益,既有可能打著‘為民請命’的旗號,阻礙改革進程,也有可能假借‘改革’的名義,強化行政權力的控製和權力尋租的空間,權力尋租其實就是一種腐敗的代名詞。而另一方麵,一些改革前舊體製的支持者就會利用公眾對腐敗、貧富分化等的不滿情緒,用民粹主義和狹隘民族主義的言說來轉移目標,把民眾的情緒引到反市場化改革的方向上去,那樣國家就會更加糟糕。”

  上官青雲又說:“這又提出一個老的問題:中國的未來將走向何處?

  是向少數人專製和大眾貧困的舊體製複歸,還是走向共同富裕、民主、文明、和諧的現代化國家的大問題。”

  “這個問題夠深的。”呂菲菲說。

  上官青雲說:“這確實是個很深入的話題,還輪不到我們這種市井小民來評頭論足的,我們隻要順勢而為便可以明哲保身。”

  呂菲菲說:“這豈不跟你的信仰背道而馳嗎?”

  上官青雲說:“信仰本身不會有錯。有錯的隻是有了信仰的人,看他能不能真正明白神的旨意。如果他不能明白天意,順其天道,那麽他就算有再多的信仰也隻是個普通人,充其量隻能算個尋找到了正途方向的人。”

  “如果他們要開展掠奪,他們會從哪幾個方麵著手幹呢?”呂菲菲又問。

  “以我對他們的了解,他們可能會從經濟領域和金融貨幣領域入手。

  他們對政治不感興趣,隻對影響政策製定的人感興趣。他們會整合資源或以賄賂的形式來為影響政策製定的人服務,其回報就是政策製定人能通過各種形式的政策為他們尋租到的權貴達到利益最大化,至於其他的就不是他們所關心的問題了。”上官青雲說道。

  “你說的金融貨幣領域,我們的人民幣發行不是由我們中國人自己決定的嗎?”呂菲菲不解地問。

  上官青雲回道:“是,卻又不是。這樣說吧,人民幣發行確實是由國家自己決定。在1994年以前,人民幣的主要投放方式是再貸款,占基礎貨幣投放的65%—90%。在這段時間內,人民幣與本國經濟發展的相關度非常高,因為再貸款是國內金融機構從中央銀行拿到的貸款,這些貸款投向了國內的經濟循環。但在1994年人民幣匯率並軌以後(即官方匯率與市場匯率合二為一),人民幣發行機製逐漸發生了變異,外匯占款比重越來越高,人民幣基礎貨幣的抵押品日益依賴外匯儲備,人民幣發行的獨立性就逐漸被削弱,它的發行越來越與本國經濟發展水平無關,而與外國貨幣,特別是外國政府的信用捆綁在一起。日後,人民幣緊缺也將會是一個常態,這樣便為炒作人民幣提供了一個窗口。”

  呂菲菲有些不解,問:“在中國還會缺人民幣?”

  上官青雲說:“是的,這是一個更深領域的話題……”

  上官青雲接著加強了一些語氣說:“現在國家不一直在宣揚‘出口創匯’麽,出口創匯的儲備量一旦過了度,那可是個非常危險的信號。外匯儲備是貨幣邊緣國家被核心貨幣強權統治的標誌,而絕非貨幣獨立自主的象征,它不是代表一國貨幣的強大,而僅僅體現出貨幣依附性的深重。可以這樣說,人民幣大幅度升值在所難免,一旦出現貨幣危機,最終貨幣又會回到金本位或者是物本位上來。”

  呂菲菲見話題越來越深,越來越複雜,可能還會引起上官青雲的一些不良情緒出來,索性轉移了話題。

  呂菲菲說:“我雖不懂這其中高深的理論,但自從我跟你們一起共事以來,多少學習到了很多這方麵的東西,內心隱隱約約有種感覺,一種強大的風暴即將到來,而我們身處風暴眼中的每一個人都難免會受到影響,或是間接的傷害,至於影響的大小和傷害程度那就要視個人情況而定了。不過我希望在你的帶領下,能在這風暴眼中看得明白,活得明白。”

  上官青雲聽呂菲菲這樣說,憨憨地笑了笑。

  “你想過這次來香港辦的事情,我幹爹會同意你們這麽做嗎?”呂菲菲問。其實她的內心早就有了答案,不管幹爹同不同意上官青雲與賀大智的做法,她都會義無反顧地支持上官青雲。

  “雖然我以前不知道你幹爹是幹什麽的,我以前不想知道,我現在也還是不想知道,我以後也還是不想知道。因為人是需要有自己的秘密的。”上官青雲說。

  “去去去,又要故作清高了。”呂菲菲說,“我還是告訴你一點兒我知道的吧。我懂事的時候聽幹爹說我是他在‘文革’末期收養的第二個孩子,第一個是個男孩子,大我近十歲,是我的哥哥,後因參加對越自衛反擊戰,在四十二軍攻打越南高平的步坦(步兵和坦克)協同作戰中,因情報有誤,在弄梅戰役中犧牲了。幹爹說我倆的爸媽在戰爭年代都是他的救命恩人,‘文革’時期我爸媽都受到了迫害,他是冒著生命危險收養了我們。後來平反了,他才得以重見天日,把我們撫養成人。不過後來哥哥的犧牲對他的打擊很大,幹爹是過了好長的時間才恢複過來的,所以他現在更不想讓我也有什麽意外。”

  上官青雲安靜地聽著呂菲菲的訴說,他雖沒有經曆過那段歲月,但他也經常聽母親說起那個時候的事情,而他的父親也是在那個年代被迫害致死的。所以,當他聽到呂菲菲說起自己的身世時,瞬間便產生了一種同病相憐的感覺。

  上官青雲不想再回憶那段往事,生命是往前走的,我們都要以全新的眼光來看待世界與未來。

  隨後的兩天,上官青雲帶呂菲菲逛了一些香港重要的景點和商場,之後就回了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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