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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追債

  孫一浩第二天早上醒來的時候已經十點多了,等他趕到老豬的店鋪裏時,發現早已人去樓空。幾個小工正在拆裝修,地上木條和釘子七零八落地散著。孫一浩頓時湧起不好的預感,瘋了似的衝進去問:“老豬呢?他人在哪裏?”

  “什麽老豬?”“就是朱勇泉啊,他人呢?”有個小工說:“朱勇泉一大早就和我們老板簽了轉讓合同,把店麵轉讓給我們老板了,人在哪裏得問我們老板去。”有個小工指了指對麵酸辣粉攤前的一個胖男人。

  孫一浩連忙跑出店鋪,就在出門的時候看到牆上寫著一個轉讓電話。因為剛和老豬碰麵,還沒來得及存他的手機號,他也不能斷定那號碼是不是老豬的。他飛快地撥出了牆上的轉讓電話,然而那頭卻傳來無情的嘟嘟聲,到最後索性關機了。

  他靠在牆上,順著牆一點點癱軟到地上。門口的地磚涼得像是冰塊,孫一浩卻絲毫覺察不到,像個木偶人一樣傻傻地坐在那裏,一動不動。這時候店鋪的新老板正好從對麵回來,見孫一浩頹然地坐在門口,伸手招來小工打算把人轟走。

  小工在他耳邊嘀咕:“看樣子這人是被老豬坑了。老板,你看要不要把老豬的去向告訴他,免得將來老豬有什麽事扯上你。”

  那老板想了想,就把老豬的去向跟孫一浩說了。孫一浩一聽老豬已經連人帶貨去了北京,連忙拿著準備寄給奶奶的兩千塊錢買了去北京的機票追人。臨上飛機前,他給奶奶打了一個電話,說自己在市裏闖蕩得很好,馬上就要賺大錢讓她享福了。

  孫奶奶連說了三個“有出息”,才依依不舍地把電話掛了。孫一浩向奶奶報過平安後,就登上飛機徹底關機了。

  老許足有兩三個月沒有見過孫一浩,他像是人間蒸發了一般,電話不接,QQ也不登錄。老許怕孫一浩帶著錢跑路,背著方曉幾乎找遍了所有他常去的地方。孫一浩的住處、學校附近、各個市場門口他幾乎翻了個底朝天,卻始終不見人影。最後他隻能去孫一浩從前打工的餐館裏碰運氣。他點了一杯豆漿,也不喝,隻是盯著手裏的借條發呆。

  還款的最後日期就在明天,借條一式兩份,孫一浩沒有理由不記得。老許漸漸意識到,孫一浩借錢給奶奶治病是假,騙錢才是真的。他想到這裏,恨不得狠狠給自己兩巴掌,那一萬塊可是給父親做康複用的。

  盡管在心裏把孫一浩罵了幾十遍,但他還是不敢把這事兒告訴金子和吳天天。孫一浩原本就自卑,況且好歹是同學,老許打算再給他一次麵子。於是,他悄悄去證券公司請了假,按照孫一浩在借條上的地址,帶著方曉親自去了孫一浩的老家。

  老許和方曉下了公交車後,穿過一片菜地就到了孫一浩的家。那破敗的磚瓦房比老許想象中的還要頹敗些,房子沒有門,隻有一個木欄擋在門口。孫一浩家房子雖大,但幾乎已經沒有一處完整的牆,斑斑駁駁的牆泥掉了一地,天花板也是潮膩得發了黴。老許移開木欄,方曉對著裏麵叫了聲“孫一浩”。過了許久沒有人理會,老許便拉著方曉的手慢慢走了進去。

  一進門,兩人就看到孫奶奶有氣無力地靠在床上,油膩膩的被子搭在腿上。老許一眼就看到了她腿上打著石膏。他不確定孫奶奶是否知道孫一浩失蹤的事,就對方曉小聲說:“一會兒你可千萬別提孫一浩帶錢走人的事。”

  方曉點點頭。隻聽孫奶奶說道:“是許磊啊,快進來坐。”她拍了拍床邊,老許笑著坐下來。聽到“嘎吱”一聲,他慌忙從床邊上跳起來。

  老許見那張床已經有些歪斜,便訕訕地搬了一張竹椅子給方曉,自己則站在一邊,笑著說:“我們來這裏探望親戚,想到孫奶奶也住在這兒,就過來看看您。”

  孫奶奶笑著說:“奶奶的腿動不得,你們自己倒水喝吧,甭客氣。”老許見孫奶奶的腿上打著石膏,躺在床上幾乎無法動彈。他看著麵容憔悴的孫奶奶,心想孫一浩其實也算不得騙人,不過是把事實誇大了些而已。麵對這樣一貧如洗的家境,老許反倒覺得是自己太過苛刻了,實在不該急著催孫一浩還債。

  同樣好心腸的方曉見地上堆放著幾個油膩膩的碗,筷子散了一地,忙低頭去收拾。孫奶奶急忙說道:“小姑娘快坐著,怎麽能讓你來收拾。”

  方曉道:“沒事兒,洗碗筷我擅長,一會兒就好了。”她說完就端著碗筷往院子裏去了。

  老許悄悄在屋內打量了一番,見孫一浩床上的鋪蓋枕頭早已經被打包在一邊,心想必定是沒回來過。正好孫奶奶問道:“咱家浩浩最近忙著做生意吧?每天匆匆忙忙來個電話,還沒說上兩分鍾就把電話給掛了。”

  “對對,他又去北京跑生意了。其實吧,是一浩特地讓我幫忙來看看您的,我怕您怨他不懂事,才說是探望親戚路過的。”

  孫奶奶嘴裏埋怨孫一浩專愛麻煩人,心裏卻美滋滋的,嘴角時不時地露出笑來:“我家浩浩還挺有出息,在外頭賺了大錢,每個月要寄回好幾千呢。對了,你知道他在做什麽生意嗎?”“好像是賣服裝吧,具體我也沒問。”孫奶奶滿意地點頭:“不管賣什麽,隻要是正經買賣就成。前幾天他打電話回來跟我說,再過些日子打算在市裏租一間房,把我也接過去住呢。”

  老許微笑著點頭,順著她的話茬說:“是,他確實挺能幹的。”孫一浩明明已經活得人嫌狗不待見,孫奶奶卻永遠篤信自己的孫子比誰都有出息。老許與方曉聽了,幾乎要哭出來。兩人陪著孫奶奶閑聊了一會兒,便出門搭了一輛車,去城裏買了些食物和日用品。

  回來把食物和日用品放下後,老許從身上摸出六百元錢交到孫奶奶手裏說:“奶奶,您拿去買些水果和補品。”

  孫奶奶推辭道:“那怎麽行,你們能來看奶奶,奶奶已經很開心了。哪能要你們的錢啊?”

  老許見她不肯收,隻得道:“其實這錢是一浩讓我轉交給您的,不是我的錢。”

  “當真不是你的?”“真不是。”見他這般說,孫奶奶才笑著把錢收在了枕頭下麵。

  走出門後,老許把剩下的十六塊錢交到方曉手裏說:“對不住,我隻留了這些。”

  方曉不以為意,隻是笑著打趣道:“追債的倒成了還債的,趕緊走吧。”

  臨走前,老許從孫奶奶那裏要走了孫一浩的新號碼。他用方曉的手機打過去,但始終是一樣的結果,不是不肯接,就是直接被掛了電話。

  方曉說:“他是鐵了心要賴賬,咱不如報警吧。”

  老許猜想孫一浩的債主或許不止他一人,否則也不會屏蔽所有的來電,可見孫一浩的確過得很艱難。他想了想,搖頭說:“算了,還是再給他些時間吧,興許他真是做生意去了。”

  老許和方曉回到市裏絕口不提孫一浩的事。吳天天剛買了一輛二手麵包車,等他們一下車就來接了。遠遠地,兩人就看到吳天天靠在麵包車邊,正向他們誇張地揮著手。老許對方曉小聲道:“他和金子還不知道我借錢給孫一浩的事兒,我跟他說我陪你回農村去探望父母了,你可別說漏了嘴。”

  方曉道了聲“遵命”,就看到吳天天走上來,把老許上下打量了一遍說:“毛腳女婿第一次上門見家長,啥感覺啊?”

  “感覺還行,她父母都挺好。”老許笑著打哈哈。吳天天正為分紅的事兒發愁,倒也沒心思細問,一路上時不時地發呆。車子像條毛毛蟲似的在山道上扭來扭去,幾乎就要被開到邊上的反向道上去。方曉見他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就說:“要不你下來,換我開吧。”

  吳天天問:“手動的,你行嗎?”方曉笑著說:“沒問題,總比你犯迷糊強些吧。”吳天天聽了,趕緊下了車讓出駕駛室來。老許見他靠在後座上,時不時地哀歎兩聲,問道:“連鎖店都有起色了,你還歎什麽氣啊?”“我問你個事兒,換你你該怎麽選?我打算開展新業務,趁著‘食八方’生意火爆的時候開一家麵向白領的快餐店。可下個月就該分紅了,我要是把錢分了,快餐店就沒本錢開了。我要是把錢拿去開新店,他們沒準就會撤股份。”

  老許問道:“那你打算怎麽辦?”

  “我想要不就先拿出30%的紅利分給他們,至於剩下的,就先投到新店鋪裏去。”

  老許道:“我覺得你該跟他們商量一下,到底是簽了合同的。你要是到期了不給錢,人家完全有理由告你。”方曉點點頭勸說道:“確實該商量一下,否則吃虧的可是你自己。”吳天天說:“他們都等著分錢呢,我哪能提啊?我要是提了可不得被口水淹死。”

  最後,吳天天自作主張把30%的紅利分給了師傅們,怕大家鬧意見,他特地打了一張條子,承諾兩個月之內一定補齊餘下的分紅。師傅們見大頭都攥在吳天天手裏,自然不樂意,幾個人商量著罷工,請病假的,回老家探親的,帶孫子去幼兒園報名的都湊在了同一天。

  吳天天知道大家為分紅的事兒心裏不舒坦,也不敢多說什麽,隻要是來請假的都準了,連工資也沒敢扣。當天隻留了一位主食師傅在店裏,兩人在廚房裏搗鼓著麵點,吳天天跟他天南海北地聊著,絕口不提分紅的事兒。

  誰知那師傅卻自己提了:“天天,趁著他們都不在,我跟你商量個事兒唄。”

  吳天天心裏一咯噔,臉上笑著說:“叔叔,您說。”“我兒子再過四個月就要結婚了,給女方的禮金還沒湊夠。你看能不能背著他們把分紅先提給我?你放心,我不會跟他們幾個說的。”師傅把麵皮甩得砰砰響。

  “分紅我過幾個月一定如數交到你們手上,而且隻多不少。叔叔,您就再等兩個月吧,我保證在您兒子結婚以前讓您把禮金湊齊了。咱們得把目光放長遠,這兩個月要是我的新店贏利了,你們都有好處啊。”

  “四個月以後就要結婚了,我哪能等到結婚前再把禮金送過去啊。要不你就把我那一份抽了,反正也就兩三萬,對你來說也受不了太大的影響。”

  吳天天一口回絕:“就兩個半月,兩個半月以後一定給您分紅,另外私下裏我再多給您兩千,您看成嗎?”

  他將麵團往案板上狠狠一砸,吳天天的心髒跟著一顫,隻聽他氣呼呼地說:“也甭等三個月以後了,你現在就把工資和紅利給結了,我辭職不幹了!”他說完解了圍裙,一下甩在了吳天天臉上。

  僅有的一位主食師傅辭職了,麵向“白領午餐”的新業務受到了嚴重影響。為了維持店麵經營,尤琪琪開了網店,網店可供顧客選餐,再由尤琪琪帶著兩名員工一起做菜,然後派送。但是因為點餐量大,大冬天送到顧客手中,快餐已經凍成冰了。

  尤琪琪眼看著別人的快餐店回頭客不斷,他們不僅沒有回頭客,一周下來,都已經沒有人點餐了。跟著她一起派送的兩名員工對著一筐筐蔬菜唉聲歎氣,尤琪琪低著頭平靜地擇菜,嘴裏嘀咕著:“批發了那麽多,可別浪費了,沒人點餐,咱就把菜做好了送去救助站。”

  小蔣問:“那咱明天還來上班嗎?”“來啊,明天你們得來上班,最好再多帶些人過來。一會兒我去買保溫箱,咱們來個‘同城熱送’服務。”尤琪琪想了想,又問,“電動車會騎嗎?”

  兩人點點頭。“那好,明天我借幾輛電動車來。我還不會,這些天就先守著網店。”她打了個響指,在網店上搗鼓了半小時,然後拍著手說,“咱們的網店名就叫‘趁熱送’。如果效率高,回頭咱再開展鄰城熱送。”小蔣說:“可回頭要是顧客多了,咱還得買幾輛電動車呢,這成本得多高啊。”“我先找朋友借兩天,等業務量增加了再考慮去二手市場買。”第二天,小蔣帶著兩個從老家過來找工作的同鄉一起送外賣。

  因為不確定後期的業務量,除小蔣以外,尤琪琪和她們定了每盒快餐一元的提成。這樣算下來,加上水電煤氣,幾乎沒有太多的利潤。

  學會騎電動車以後,為了節約人力成本,並且有足夠的時間管理員工,她幹脆辭去了現在的工作。吳天天照看著特色小吃店,尤琪琪打理著白領午餐店。兩人各司其職,雖然辛苦,卻也樂在其中,儼然一對新婚小夫妻,努力為將來奮鬥,辛苦並甜蜜著。晚上關了店鋪,吳天天陪尤琪琪在肯德基裏吃夜宵,兩人點了一盒雞米花,相互喂著吃。吳天天的嘴裏被塞滿了雞米花,含含糊糊地說:“你辭了工作跟我一起跑生意,你爸知道嗎?”

  “回去我就跟他說。”

  吳天天握著她的手,有些緊張道:“琪琪,這樣你爸會對我更有成見吧。我不能讓你過好日子,還讓你沒了工作陪我一起日曬雨淋的。”

  尤琪琪笑著說:“我自己樂意。不過沒了工作我也不願意管我爸要錢,你打算怎麽支付我薪水?”

  吳天天拍著胸脯激動地說道:“說什麽薪水呢,以後你想吃什麽穿什麽隻管向我開口,我吳天天要是敢眨一下眼睛,我就……”

  尤琪琪又往他嘴裏塞了一個雞米花:“趕緊吃吧,吃完我還得回家去接受我爸的唇槍舌劍呢。”

  吃過消夜,吳天天把她送到小區外麵,一直用車燈照著她,直到確定她進了家門,才慢慢將車倒出去離開。

  尤琪琪回到家中,本想坦白辭職的事,但見尤利群在書房裏專心致誌地看文件,就悄悄幫他把書房門關上了。

  第二天,尤琪琪剛起床,就看到尤利群一臉嚴肅地坐在沙發上抽煙。尤琪琪叫了聲爸,正準備吃過早點就去店鋪裏。尤利群喝了一口茶,問她:“你把工作辭了?”

  尤利群這樣猝不及防地一問,尤琪琪頓時失去了主動權,隻能含含糊糊地點頭說:“昨天剛辭的工作,我正要跟您和媽媽說呢。”

  “那就回來幫我吧,行政部正好缺個秘書。”

  她有些為難地搖了搖頭:“工作我已經找好了,幫吳天天看店鋪呢。”

  “你辭了工作幫他看店鋪?他給你多少薪水?”“他看著給唄,反正我花得也不多,夠花就成了。”尤利群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茶,忽然重重地頓在茶幾上,嗬斥道:“有你那麽傻的嗎?辭了工作去幫那窮小子,還白幹活不拿工資,他這是占你便宜呢。”

  尤琪琪辯駁道:“就算人人都占我便宜,他也不會。幫他看店那是我自願的,薪水給不給我都樂意。”

  “一個女孩子,說這樣的話也不害臊。”聽了這一句,尤琪琪頓時覺得十分委屈,她嘴巴一嘟,就要抹眼淚。袁清霞聽到爭執聲,從房間裏走出來,一麵安撫尤琪琪,一麵嗬斥尤利群:“大清早的,怎麽就訓起女兒來了?”

  尤利群板著麵孔說“她辭了工作去幫那窮小子,你說該不該訓?”“您別一口一個窮小子的看不起人,您不也是白手起家的,憑什麽就那麽看不起他。”尤琪琪回房間背起雙肩包就甩門出去了。中途尤琪琪接到小蔣的電話,說九點多鍾的時候已經有顧客開始陸續點餐了。她掛了電話,就急忙跳上了公交車。趕到快餐店裏時,小蔣帶著幾個店員正忙得不可開交,一會兒打菜,一會兒裝袋打包。小蔣除了在電腦前接業務,還要負責炒菜,恨不得自己是孫悟空,隨便拔一根汗毛就能變出一個人來幫忙。

  尤琪琪提著三份快餐就要上電動車,小林見她眼眶有些紅腫,就勸說道:“琪琪,你才剛學會騎電動車,還是留在店裏接待業務吧,東西我們去送。”

  “剛學會就該出去多實踐才是。”說完她又從打包台上提走了四份。剛學會騎電動車的尤琪琪把車開得歪歪扭扭,行駛在兩邊的人都自動“退避三舍”。她怕自己拙劣的車技撞上行人,隻得稍微放慢了速度。等紅綠燈的時候,她回想起尤利群的話,隻覺得替吳天天感到委屈。她辭去工作是她的自由,與吳天天無關,與任何人都無關,憑什麽尤利群就要把所有的責任都推給吳天天。想到這裏,她很想聽一聽吳天天的聲音。她撥通了吳天天的電話,電話那頭傳來他忙碌卻快樂的聲音:“琪琪,今天周五生意居然還這麽火爆,一大早就賣空了兩個貨櫃了。”尤琪琪說:“今天我爸因為我辭職的事兒把我訓了。”說完這一句,路口正好亮起了綠燈,她卻沒有注意,依舊停在斑馬線後。後麵的電動車“嘀嘀嘀”地按了幾聲喇叭,就把她繞過去了。吳天天聽到汽車聲,也顧不得安慰她,責備道:“你在馬路上還跟我打電話呢,趕緊掛了。”她應了一聲,卻舍不得將電話掛斷。聽到有人在身後按喇叭,她才意識到路口亮起了綠燈。她正騎著車準備右拐,誰知路口的綠燈瞬間變成了紅燈。她依舊沒有發現,就在拐彎的時候對麵飛快地駛來一輛車。眼看尤琪琪連人帶車向他的方向移動,卻因為車速太快來不及刹車,便迎麵撞了上去。

  吳天天最後聽到的是一聲重物砸地的聲音,之後任憑他如何瘋狂地喊著尤琪琪的名字,也無人再回應他了。

  接到尤琪琪出了車禍被送進醫院的消息是在十分鍾以後,打來電話的人是路邊的環衛工人。撞倒尤琪琪的車主早已經逃逸,虧得好心的環衛工人打電話叫來了120.吳天天接到尤琪琪住院的消息後,帶著老許和金子迅速上了麵包車,一踩油門把車速拉到了一百碼,在郊區的路上瘋狂行駛。

  老許嚇得心肝直跳,卻又不便讓他降低車速。金子向來飆車慣了,倒也不害怕,隻是緊緊拽著安全帶不肯鬆手。跳下車奔到尤琪琪的病房裏時,幾個人被醫生告知尤琪琪的腦部神經被血塊壓迫,需要動手術清除血塊才能夠醒過來。

  吳天天嚇得夠嗆,也顧不得是在醫院,聽醫生說要動手術,“啊”的一聲就哭了出來。他哭得特別大聲,有幾個好事的病人家屬紛紛探頭往病房裏看。老許負責安慰他,金子負責把圍觀的家屬趕走。老許勸說道:“別哭啊,你還不趕緊給琪琪的爸媽打電話?手術同意書上還得他們簽字呢。”吳天天聽了,這才趕緊擦幹眼淚,拿著尤琪琪的手機撥通了尤利群的號碼,雙手止不住地顫抖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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