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婚姻

第18章　老夫少妻

　　李佳露的新學生剛上初一，成績很一般，李佳露給她先進行小測試，然後給她製定一套學習計劃。下課後，孩子媽媽走過來，使勁地拍著她：

　　“嘿嘿，老李，是你給我女兒輔導，真是太好了。”

　　“哎呦，是老張啊，我說這個孩子怎麽這麽漂亮，原來是你家千金。”李佳露非常開心。這是她多年前的一個朋友，但後來兩個人不知不覺的就斷了聯係，轉眼之間，她的孩子都這麽大了。

　　“漂亮倒是不假，但心思全用在打扮上了，學習成績很一般，以後，你就多費心吧。”

　　“我會盡力，看來你的小日子不錯？”

　　“哎，馬馬虎虎，閉著眼睛過吧。”張倩說。李佳露對張倩的婚姻很有好奇心，因為她的婚姻與眾不同。李佳露的朋友絕大多數都是正常的婚姻，夫妻兩人之間的年紀基本相當。當然也有個例外，那就是張倩，放著身邊青春無比的帥哥不愛，偏偏找個比她大20多歲徐爹半老的中年大叔。開始李佳露感覺她的腦子進水了，要不就是心理有毛病，或是家庭有問題，否則怎麽會做出這樣的選擇？

　　張倩是李佳露第一個公司的同事，當時兩個人的關係不錯，李佳露發現她是個很有靈氣的女孩子，相貌甜美，性格溫和，但交往的時間久了，李佳露發現兩個人之間有不小的差異。那時，李佳露最喜歡逛街，尤其喜歡到人流密度最大的街道上閑逛，張倩也一樣，但兩個人逛街的興奮點不同，第一次逛街，兩人就為去哪，發生些小衝突。張倩最喜歡去的是大商場的高檔商品區，而李佳露想去大眾化的商店，因為那裏能夠淘到物美價廉，性價比高的衣服。張倩對此不屑一顧，“這種店沒意思，我們去貴和吧，那裏的東西我能看上眼。”

　　“貴和？去那麽高端的商場，咱那點工資哪夠？”李佳露去過一次貴和就再也不去了，並不是因為東西不好，相反，那裏時裝首飾，化妝品實在太漂亮了。李佳露一眼就看上一件粉紅色的連衣裙，穿在模特的身上，叫李佳露歎為觀止，她看看價位，有些貴，880，但也可以承受。於是，她叫服務員拿一件試穿。

　　“真有眼光，這件衣服非常適合你，價格也不貴，才8800.”漂亮的服務小姐露出職業性的微笑，伸手去取裙子。

　　“什麽？”李佳露心裏一驚，仔細看看價位，原來少看了一個零。她掉頭就走了，也沒有試衣服，從此李佳露再也不去貴和了，看上的買不起，不是浪費時間嗎？

　　“買不起還看不起嗎？再貴的東西也有價，貴和的時裝是流行的風向標，得等上半年你才能從別的店看到山寨版的同類款式。”張倩擺出一副時裝評點師的高姿態。

　　“好吧。”李佳露隻好舍命陪君子。於是，兩人直奔貴和。

　　張倩一看就是這裏的常客，她先領著李雲去了珠寶區，見到珠寶，張倩的兩眼就發亮，“看，翡翠，你知道嗎，盛世黃金亂世玉，這個的玉品相不錯，我看上了幾個，你幫我看看，好看嗎？”張倩領著李雲走過去，其中一個玉石戒指通體翠綠，用白金做的托。

　　“真漂亮，可我就看不出翡翠和塑料有什麽差別。”李佳露老實地回答。

　　“其實很簡單，有時間我教你。”

　　“你教我也白搭，我沒有錢買，也不感興趣。”李佳露告訴張倩。

　　“我很喜歡，將來有錢了，一定要買下來。”張倩目不轉睛地看著。

　　“天啊，10萬。”李佳露看到標價牌，吐了一下舌頭。過了很長時間，張倩還不想走，李雲把她拽出來，“好容易一個周末，我要買很多東西，時間來不及了，快走吧。”

　　“急什麽，我再領你去看個好地方。”於是，張倩又拉著李佳露去了高檔時裝區，“怎麽樣。”張倩自豪地對李雲說。

　　“太漂亮了。”女人最見不得的就是漂亮衣服，雖然李佳露已經知道這些衣服目前不會穿到身上，但也想多看兩眼。

　　“人靠衣裳，馬靠鞍，把這些衣服穿在身上，人肯定會漂亮。”

　　“是啊，那些演員不比咱們強多少，尤其所謂的港台演員，相貌很一般，全靠衣服和首飾裝扮起來的。”李佳露對掛曆和畫報上的演員很不服氣，憑什麽她們的機遇就那麽好，相貌平常，竟然能成為大眾眼裏的明星，穿著漂亮時尚，而又昂貴的時裝，身後無數粉絲追捧。“要是咱遇見伯樂，肯定比她們都強。”

　　“所以女孩子要有錢，有很多的錢，這樣這些東西都會輕易到手。”張倩緊盯住旁邊精美的時裝，一臉神往。

　　“無所謂，我雖然喜歡，但眼不見為淨，不來這裏，就沒事了。”

　　“但它們是存在的，將來有一天，我一定會經常到這裏買衣服，首飾。”張倩說的很肯定。

　　“你真有錢。”李佳露說道。

　　“我沒有多少錢，但我可以找個有錢的老公，如果有合適的人給我買單，我又何樂而不為？”張倩的依舊目不轉睛地盯著時裝，李佳露想把她拉走，卻發現她的腳已經生根了，李佳露真後悔和她逛這種場合，白白浪費很多時間卻一無所獲。

　　沒多久，20多歲的張倩就結婚了，找了個有錢的中年人，據說住進了高檔社區，還是複式結構的房子，作為結婚禮物，對方給她一輛高檔車，於是，她在單位成了人們議論的焦點。張倩的單位福利不錯，也清閑，女同事多，老中青三代都有，表麵上一團和氣，呆長了，會發現辦公室的小道消息滿天飛，張家李家的事，王家全部都知道。幾個有限的男同事和女同事混久了，也變成了八卦大王。本來沒有影子的事，偏偏被同事說成有，本來一點小事，偏偏被同事們誇張成天大的事。現在張倩找了這樣的老公，自然是大家話題中的焦點。

　　三個女人一台戲，李佳露的辦公室大約有七，八個女人，更是一台大戲。“你知道吧，張倩找了個有錢的爹，這下好了，有錢，又有爹，就連孩子也有了，真是一步到位，超越了小康，直奔共產主義社會。”張繼紅的一針見血，倒也句句都是實情，她在辦公室做起了主講人。

　　李佳露很不喜歡張繼紅，她經常八卦別人的隱私，是個萬事通，但今天是個例外，她也豎起耳朵聽起來。“她從小失去了父愛，戀父情節非常嚴重，所以找個可以當爹的男人做老公。”一直對張倩有意思的賈磊也深有同感。

　　“她老公的年紀和她媽倒是棋逢對手，不過，因為有錢，所以從爹就降為老公，窮怕了的女人真可怕。”聽張繼紅的口氣很不以為然。

　　“這算什麽，才二十多歲，人家二十八和八十二不也活得好好的嗎？”李佳露聽不下去了，趕緊出來打圓場。

　　“我分析張倩出身於單親家庭，父母離異，從小跟著母親長大，母親沒有正式的工作，一直靠打工維持家裏的生活。張倩是靠著出去兼職維持著學業的，現在工作了，還要供養讀書的妹妹。在父愛缺失的家中，張倩自然希望找個集親爹和丈夫於一身的男人。再加上她小時間家窮，也許因為從小的生活太艱苦了，造就了她對物質生活的極端向往，非有錢人不嫁，於是25歲的張倩找了50歲的老公，據說這個離異帶孩的二手有錢男人很有錢。”張繼紅長篇大論，滔滔不絕。

　　她知道張倩哪怕在人後吃糠咽菜，也要在人前穿戴好衣服。她平時省吃儉用，買了不少時尚的服裝，把自己打扮得很漂亮。後來，由於李佳露看不慣張繼紅的高升，便辭職了，經過一番求職的挫折後，李佳露憑實力進入了學校，一呆就是多年。從那以後，她和張倩的來往越來越少，最後就斷了聯係。

　　一轉眼，多年過去了，李佳露很好奇，她的日子到底怎麽樣？想當年，所有的人都不看好她，覺得兩個人過不長，現在看她的穿戴神態，似乎不錯。而自己的婚姻卻亮起了紅燈，心裏感慨不已。

　　“沒有想到你的孩子先這麽大了？孩子爸爸還那麽忙？”

　　“一直都很忙，還和以前那樣，不過是瞎忙，你的孩子多大了？”

　　“還上小學。”

　　“你的日子不錯，你們是同齡人吧？”

　　“是啊，同齡人之間經常有爭執，哪像你，找個年紀大的，幹什麽事都會讓著你。”

　　“哎，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對了，我們家就在這附近，到家裏坐坐，咱們好久沒有見麵，好好聊聊。”

　　“這個？”李佳露有些猶豫。

　　“來吧，走兩步就到了，先認認門。”張倩盛情邀請，李佳露最近不太順利，想找人聊天，緩解心裏的壓力，還有一點，她自己日子過得不順，也想看看別人的日子都是怎麽過的。於是，就隨著張倩去了家。

　　張倩的家很大，很時尚，張倩的孩子一回家，就鑽進自己的屋子裏，不再出來。

　　“稀客，稀客，歡迎，歡迎。”張倩老公看見李佳露非常熱情。

　　“打攪了。”李佳露看著張倩老公，外貌上似乎不太老，白頭發不多，毫無疑問是染色劑的效果。

　　“是啊，我們很多年沒有見了，多巧，她是咱們孩子的輔導老師。”

　　“李老師，辛苦。”張倩老公趕緊拿出一瓶露露遞過來，接著又給張倩遞過去一瓶露露。

　　“謝謝了。”張倩對老公甜甜一笑，接過露露大口喝起來。

　　“你餓了吧？飯我已經準備的差不多了，待會一起吃飯。”

　　“不吃了，下午我還要給學生上課。”李佳露趕快拒絕。

　　“你放心，不會耽誤時間，接孩子之前，我已經把飯做好了，隻要兩分鍾飯就會吃完。”說著張倩就打開冰箱。

　　“李老師一定不能走，我們家張倩廚房的手藝，那可是一流，我吃過很多高檔酒店，發現很多大廚師的手藝都不如她。”張倩的老公得意洋洋地說。

　　“真的？”李佳露很吃驚，“你什麽時候有這一手？我怎麽不知道？”

　　“別聽他吹牛，沒他說的那麽好。”

　　“我們家張倩就是太謙虛，待會你就知道了。”張倩老公對她使個眼色。

　　“低調，低調，再吹牛皮就會被你吹破。”張倩親昵地拍老公一下，滿臉的甜蜜，轉身進了廚房。很快，飯菜的香味就從廚房傳出來，一會兒工夫，大理石的餐桌上就擺滿了豐盛的飯菜。糖醋魚，清蒸螃蟹，醬牛肉，魚香茄子，文思豆腐，還有幾盤五顏六色的時令素菜，紅的，綠的，擺的非常漂亮，叫人食欲大開。

　　“怎麽樣？我沒有吹牛吧？就是簡單點，請李老師不要見笑。”張倩老公很客氣的說。

　　“不要相信男人的話，他就是給我下套，騙我天天做飯給他吃，不勞而獲的家夥，沒安好心。”張倩趕緊還嘴。

　　“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張倩老公一副冤枉的表情。

　　“看起來真不錯。”李佳露很佩服。

　　“吃起來更不錯。”張倩老公說道。

　　不知什麽時候，張倩女兒已經拿好碗筷，大口大口地吃起來，根本不像樂樂那樣，李佳露每次做好飯，還得喊半天，人家才姍姍來遲。李佳露一直以為是樂樂不願意吃飯，現在看看人家張倩的手藝，突然悟道，也不能怪孩子不合作，還是自己的手藝有問題，要是有了李佳露的本事，到了吃飯的點，不用自己喊，孩子主動就會跑過來。李佳露盛了一勺魚香茄子放到嘴裏，味道和大飯店廚師做的不相上下，又盛了文思豆腐，味道果然美妙。

　　“張倩，你這個手藝什麽時候學的，我怎麽不知道。”

　　“當然是托老公的福，以前我哪裏會想到自己變成廚娘？伺候某人吃，伺候某人喝？”張倩說完看了老公一眼。

　　“我老婆天生就有這份靈性，是我發現了她是塊金子，要不是我，她到今天也不知道自己竟然有這樣的本事。”

　　“還好意思說？真是應了那句話，寧願相信天下有鬼，不要相信男人這張嘴。”這句話非常幽默，包括孩子，大家全笑了。張倩邊說，便拿起公用筷子向老公碗裏夾菜。“這是你喜歡的豆腐，今天多吃一點。”

　　“你多照顧一下客人，我會自己夾菜。”

　　“抱歉，伺候老公慣了，忘記了今天最尊貴的客人。”張倩抱歉地一笑。

　　“我自己來，你不要客氣，對了，你怎麽光照顧老公，自己不吃？”

　　“看見了吧？找了這麽賢惠的老婆，知足吧？”張倩對老公一笑。

　　“知足，知足，非常知足。”老公趕緊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