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苗苗等人走出套房時,李開夫停住了腳步。他覺得和鮑老板的親熱意猶未盡,自己和薑苗苗他們當領導的不一樣,應該再坐一會兒說說話才行。
隻不過走了三個人,李開夫頓時覺得套房裏是這麽寬鬆而自由。鮑老板善於處世為人,本來就長得和氣樣兒,李開夫就像回到了當年在國民黨部隊裏和這個當年的國民黨部隊的連長在戰壕裏下石子棋、掰腕子一樣輕鬆,得意地說:“我的鮑大哥,我們北大荒就像座金山,你就在這裏幹吧,什麽山薇菜呀,那不過是小菜一碟。前些日子,國家石油勘探隊來了,要把這裏作為重點勘探,有關資料都說,北大荒東北部地下是個大油田……”
“大油田?”鮑老板垂涎三尺的樣子問,“不知道勘探成了,讓不讓我們台商開采?”
“你放心,有你李老弟在,就沒有不讓你開采的東西。借你的光,我李某人已經讓他們刮目相看了!”李開夫見溫小鳳坐著尷尬,一側臉對她說,“小嫂子,到時候,你就做好裝錢的大口袋吧!”他見溫小鳳抿嘴笑,轉過臉笑著問鮑老板:“大哥,我怎麽一點兒消息都沒有,什麽時候娶的這個小嫂子呀?”
“別,別貧嘴。”鮑老板本來不想多說,又覺得不說清楚,不說出個道道來,會在李開夫麵前失身份。是啊,早該當薑苗苗那些人也說說,帶這麽個小太太,是讓人有嫌疑,弄不好,他們或許以為是從台灣到這裏,半路找了個小姐搞“三陪”呢,腦子一轉,說開了,“你那個老嫂子,我們當兵時,我給你看過照片,人長得蠻漂亮,也會來事兒,我去台灣時,不是曾讓你替我轉了個條子嗎?”
“是啊,”李開夫一愣,回答,“我讓人給轉了。”
鮑老板說:“是,她很快就收到了,可恨的是,我告訴她時機成熟時我就和她聯係,讓她等著我,沒想到,她在等我期間,和我們村的村長私通上了,我接她去台灣的時候還不知道,第二次來內地談生意又回家時才聽我一個遠親說的。我回台灣後質問她,她承認了。殺人不過頭點地,承認就算完了吧,再說也這些年了……”
李開夫截話說:“我鮑大哥就是講義氣。”
鮑老板瞧著溫小鳳兩個甜蜜蜜的笑靨,眯著眼睛樂滋滋地露出了一口白牙。
“來,我家先生的老弟……”溫小鳳往沙發上靠近鮑老板一坐,拿起果盤裏一個橘子說,“別幹磨牙,吃水果。”
李開夫見他倆坐得那麽近,想起了秀秀,忙說:“鮑大哥,你倆該休息了,有熱水,洗洗澡,我走了。”說著把橘子放在茶幾上,起身就要走。
鮑老板突然放低嗓音問,“開夫老弟,我怎麽覺得和劉場長這人打交道有一種不舒服的感覺呢?”
李開夫心裏一顫,鮑老板眼睛真毒,有點兒洞察人心理的小本事。聽鮑老板這麽一問,怕說重了影響鮑老板的情緒,不說呢,自己心裏又裝不住謊話,隻好說:“要說劉場長這個人,其實也沒啥,就是心眼兒小了一點點兒,也小不多少。”他說到這兒,見鮑老板不說話,又接著補充,“劉場長這個人哪,不過是書生氣一些,給原來局裏的陳書記當過秘書,再說,他在場子裏也不是主官,定大事兒還得薑書記,小心眼兒就小去,書生氣就書生氣去,也礙不著咱們的大事兒。”
“不對呀,我的老弟,”鮑老板說,“共產黨的幹部當權管事兒,不像台灣的老板呀,他們到時候要退休的,一退休就什麽也說了不算了。我倒沒問薑書記多大年齡,看樣子幹不了多少年了。她一退休,這個劉場長年輕呀,還不就成了一把手?像你說的,那就難打交道了。開夫,走,找個按摩店,咱們邊休息邊說話,這事兒得好好探索探索,也商量商量造紙廠這個項目投資怎麽投法。”
“先生……”溫小鳳挎起鮑老板一隻胳膊,嬌滴滴地說,“沒關係的,他不行還有管他的呢。”
李開夫說:“是啊,我們的老場長到局裏當一把手去了嘛!”
鮑老板說:“走,找個地方說去。”
李開夫指指前麵一片小燈海問:“鮑大哥,你看,想到什麽樣的店裏去休息?”
“當然是找男士按摩,那種懂中醫的。”溫小鳳指指左側霓虹燈閃爍的一家說,“就到那家吧,看樣子挺氣派的。”
李開夫一看是“健身休閑廣場”,說:“好,這個店挺幹淨的,裝修也很講究,有中醫按摩,足底保健,還有機器健身房,有些老板來,我們常陪著去玩兒。”
鮑老板說了聲好,三人一起朝“健身休閑廣場”走去。
夜色已經很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