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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李開夫無論如何也不想當這個小酒廠的廠長了。不說台灣鮑老板給了那麽多錢沒幹起來直懊喪,也應該承認,在管理上還是抓得很嚴,比起光榮農場的廠子來,還是好多了,但,難是肯定的,要是領導看著、嚴管著就好一些,鬆一鬆就水襠尿褲,不出效益,他實在是幹夠了。幾次找賈述生要求辭職,賈述生不答應,連續又磨了兩次,算是有了話縫兒,讓先找周副場長。周德富好說話,一句話就鬆口了。就這樣,李開夫寫了個辭職報告交給了周德富,周德富在一次黨委會上一說,大家見賈場長沒有明確態度,就一個接一個發言同意了,因為李開夫挨個兒地找過他們。賈述生就這樣拍板了。

  西邊的天空飛起了晚霞。

  大米加工廠正在籌建階段,李開夫和秀秀還得承包那百多畝地,她從地裏先走一步,回家做飯去了。李開夫澆完最後一片地,堵死排水口,扛起鐵鍬悠哉遊哉地哼著小調朝場區走去,心裏就像樂開了花。比較起來,他承包的旱田少,隻有幾十畝一個小地塊。早晨,他心裏還有點兒愁,眼瞧水田豐收旱田賠,到頭來還是個白玩兒,這回,旱田裏的玉米和大豆,尤其是那正渴水的小麥也飽飽地灌了一頓水,他瞧著莊稼,很快就稈直葉挺,心裏實在是高興。李開夫一高興,心裏就盤算開了,回到家,小熱炕頭上盤腿一坐,喝上二兩六十度的小燒,然後摟著秀秀好好睡上一覺。

  想當年,李開夫隻覺得自己太丟麵子,山東支邊青年進點那天晚上,他和席皮盯梢跟P股地看中了王俊俊和二妮兒,沒曾想,沒抓著狐狸反倒惹了一身騷。席皮還行,後撿了個挨熊瞎子舔了P股的二妮兒,到頭來,也很可悲,沒等結婚就壯烈犧牲了。那些日子裏,當然了,更難堪的是自己。消息傳開,整個隊竟沒有姑娘再愛自己了。說來也是因禍得福,借了賈述生製定的那個回老家找老婆的文件的光,從老家領來了秀秀。他現在還在心裏嘀咕,要是沒有那些人說自己是什麽“國民黨漏子”、“媳婦迷”,就討不上這百裏難挑的秀秀了。

  他到老家去找媳婦的時候,特意用新開的工資買了一雙新皮鞋,做了一套中山裝,說實話,也就這麽點兒經濟實力,貼著肉皮的是破襯衫襯褲,背心上還有兩個小窟窿,襪子底已經補了三次。他特意換了二十斤全國糧票,拎著一個帆布兜,讓皮鞋有意踏出“咯吱咯吱”的響聲進了村。見了眾鄉親,能亮的全亮,能顯的全顯,兜裏還有這個證明,證明自己是國營正式職工,還有工作證,兜裏還揣著那個文件,另外,還帶著好幾張坐在拖拉機上照的四寸相片。當時正是嚴重自然災害時期,誰不羨慕呀。尤其是農場的文件上明明白白寫著,出身不好也不在乎,隻要跟複轉官兵成親,就能變成拿工資的國家正式職工。他回家沒兩天,登門扯媒拉線的就有十多個。當時,秀秀的爸爸是地主,每天一大早都要抱著笤帚掃村裏的一條大街。媒人一攛弄,秀秀就動心了,她高小剛畢業,想考中學,覺得家裏出身不好,考上也沒有前途。李開夫是偶遇秀秀的,一下就看中了,托了個媒人,給了二斤全國糧票,一攛弄,秀秀動心了,隻是覺得歲數太小,才十七歲,怕人家說閑話,就瞞上了兩歲,說是十九。其實,李開夫早探聽到了秀秀的底細,心裏偷著樂,這麽一算,找了一個不僅漂亮,而且實際上是小十多歲的小媳婦。讓李開夫更喜歡的是秀秀黑黝黝的兩條大辮子和潔白的皮膚。

  李開夫領著秀秀登上了北上的列車,和秀秀挨著坐著,那樣甜甜蜜蜜,一路上怕被別人搶走了似的,秀秀要去廁所他都陪著。餐車裏買兩份飯,他把自己碗裏的幾塊肉都直接用筷子送進了秀秀的嘴裏。火車到了哈爾濱換車的時候,他擔心一時一刻秀秀都會飛了似的,急著要先占上,他把車票簽了字,計劃第二天再走,憑著一張證明領著秀秀住進了旅館。秀秀害羞,覺得不好意思,說什麽也不肯,經不住李開夫三寸不爛之舌,下小飯館吃飯時,一番又一番甜言蜜語,終於在天剛剛黑下來的時候,就把秀秀摟進了被窩裏。這時他才知道,秀秀不僅臉色白,全身都那麽白,簡直是玉人一樣可愛。他美美地摟了秀秀一宿,第二天早晨起來回味,什麽地主出身,什麽階級鬥爭,什麽剝削階級呀,不管怎麽摟,怎麽親,摸不出,看不見,聞不著,也一點兒覺不出來,摟在被窩裏的就是個臉蛋漂亮、渾身細膩潔白的好媳婦!他現在回味起這些,都覺得餘味無窮……

  李開夫回到家,秀秀已經把飯做好了,兩個炒菜已經端到了桌上。他燙上二兩燒酒,吱吱地喝著,不時瞧瞧秀秀,很快就喝完了,又吃了一碗米飯,用那個特大壺燒上了水,催秀秀快吃飯收拾桌子。他一提大壺燒水,秀秀斜「他一眼,看他喝酒速度一加快,還這種眼神兒,就知道他今晚要幹壞事兒。

  說開來很有番情趣,北大荒居民的生活區建築風格,既不像城市,又不像農村,用外人的話說是比農村洋,比城市土,-些牛活習俗也是不土不洋。比如說,這裏不像城裏有浴池,人們就創造了形形色色的洗澡方式。’知青在的時候,不管是男是女,下班以後各宿舍把窗簾一掛,每人守著一盆熱水,用蘸濕的毛巾擦完胸、擦完胳膊,再兩手扯著毛巾兩頭擦背,最後左手掙開褲叉,右手拿著毛巾再伸進褲叉裏洗擦一番。家家戶戶,特別是夫妻雙雙也就各有特色了,席小二和二妮喜歡洗盆浴,連喜和嘉嘉喜歡洗淋浴,李開夫有番滑稽發明,喜歡洗躺擦浴……

  李開夫在炕上鋪好雨布,秀秀脫得一絲不掛地趴著。李開夫也一絲不掛,在熱水盆裏濕透毛巾又輕輕擰一下,從脖根往下給秀秀擦起後背來,上下擦兩遍,便在毛巾上打上肥皂再擦,不是拉開手,一擦到底,而是一點一點地擦,不是想一下子快擦完,而是控製著不想擦完,苗條的身段,玉般的皮膚,李開夫擦一遍又一遍,不但不覺得累,反倒覺得是種享受。擦完後背秀秀又仰臉躺過來,再從前脖根兒往下擦,擦完以後,再用幹毛巾擦淨,最後一道手續是,李開夫再從前身到後身給秀秀抹上雪花膏。等給秀秀擦洗完了,李開夫就像秀秀那樣躺著,聞著香噴噴的雪花膏味兒,閉著眼睛,享受著秀秀再給他擦,經常是不等秀秀給他擦完,就急不可耐地把秀秀摟進了懷裏……

  “秀秀,”李開夫說,“你這皮膚這麽白,多虧我給你擦了二十多年的雪花膏吧?”

  “有點兒關係。不過,我生來皮膚潔白,有的人,比如說你吧,身上自然黑,再擦也是鍋底色!”秀秀笑笑說,“不信你試試。”

  李開夫瞧瞧自己,憨笑了幾聲:“秀秀,這是剛開發北大荒那幾年,光膀子鏟地、光膀子扛麻袋曬的。”他湊著要去吻秀秀,秀秀一躲。

  “哈哈哈……我和你呀,就要過一輩子年輕人似的被窩生活!”李開夫說,“秀秀,聽說現在城裏有了什麽護膚油、潔身霜,等我再去城裏時買回一些來……”他說著又要去吻秀秀,秀秀又一躲,電話鈴響了。

  李開夫光著P股一躍下了炕拿起話筒,一聽,就眉開眼笑,大為驚喜:“鮑大哥,你好,你好……噢,看了我們的論證材料很好,已經通過香港打來了資金,什麽,八百萬,哎呀,太好了……”

  “秀秀……”他放下電話,驚喜若狂地一躍上了炕,抱住秀秀狠狠親了她的乳房一口,“鮑大哥太夠意思了,太夠哥們兒了!”秀秀推開李開夫,摸著親出紅印的乳房,忍著疼,嗔怪地說:“你瘋了!”

  又呼地坐起來瞧著李開夫說,“開夫,這麽多錢都投進去建大米加工廠嗎?”

  “是啊。”李開夫點點頭。

  “哎呀……”秀秀說,“接受上次的教訓吧,那麽多錢都打水漂了。”

  李開夫問:“你什麽意思?”

  秀秀說:“咱能不能留出點兒來,夠咱這一輩子用的,剩下的再去辦廠子。”

  “哎呀……”李開夫把秀秀摟進懷裏,說,“秀秀,鮑老板這回不是把錢白給咱們,是要在咱們農場建一個大米加工廠,讓我幫著給管理,掙了錢對半分。”

  “你……”秀秀說,“你能行嗎?”

  李開夫眨眨眼說:“倒沒啥了不起的,我想帶連喜一個,掙了錢咱們分的數再和連喜一人一半,你說怎麽樣?”

  “連喜倒行,聰明能幹,”秀秀說,“他老丈人又是場長,建起廠來能提供不少方便,我看行。”接著問,“建這廠子,一年能掙多少錢呀?”

  李開夫一眯眼,心裏算了算,說:“要是光咱小江南,再加上光榮的,一年加工十五萬噸,每斤掙五分錢,就掙三百萬呀……”

  “真的?”秀秀高興地朝李開夫探著臉兒,“掙這麽多錢,太好了,真實現了,咱就分七八十萬呢!”

  李開夫一拍秀秀的臀部:“可不是,那就發了,還一輩子呢,夠幾十輩子用的呀。”

  “真缺德!”秀秀摸著疼的地方說,“你真打呀,壞蛋。”

  李開夫忽地跳下炕抄起電話就撥號:“連喜,連喜,我向你報告個好消息,鮑老板來電話了,同意在咱這裏投資辦廠,資金都通過香港打過來了……”

  “開夫,你缺不缺德呀!”秀秀手忙腳亂地找衣服,“連喜離咱家這麽近,一聽這消息,肯定跑過來,你還光著腚呢……”

  李開夫一拍腦袋:“可不是,快穿!”說著,也急忙穿起衣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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