曆史大咖的另一張臉

呂雉：女人報仇，照樣十年不晚

　　提起呂雉，許多人腦海中都會浮現一個惡毒醜陋的悍婦形象，想起她將漢高祖劉邦的寵妃戚夫人刑做人彘的殘忍行為，將她認作蛇蠍心腸的最佳代表，對這個中國曆史上有文字記載的第一位皇後深惡痛絕。然而，我們發現一代史學大家司馬遷對她的評價卻極高，在《史記·呂後本紀》中說她在位期間“政不出戶，天下晏然；刑罰罕用，罪人是希；民務稼穡，衣食滋殖”。那麽，呂雉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呢？她的一生中經曆了怎樣的事情？是什麽樣的事情讓她變得如此心狠手辣？讓我們隨著曆史一一去探尋。

　　白富美下嫁風流小吏

　　呂雉，又稱漢高後、呂後、呂太後，公元前241年出生在山東單父縣（今山東省單縣），字娥姁。呂後的父親，姓呂名文，字叔平，山東單縣人，被人們稱為“呂公”。據《史記》對呂公家居沛縣的記載“沛中豪傑吏聞令有重客，皆往賀”可以看出，呂公不是一般的客人，是重客，而且還是縣令的重客，縣令來了這樣的客人，沛縣的豪傑和當官的都前去祝賀。在古時候，有錢並不意味著顯貴，更不可能讓當地的豪傑和官吏都紛紛趕來結交，可見，呂家不是小門小戶，至少在沛縣也算得上顯貴之家。所以，呂雉可以說是一位公認的大家閨秀。

　　那麽呂雉嫁給劉邦就是典型的“下嫁”。

　　首先劉邦是農民出身，好吃懶做還是個酒色之徒；其次劉邦當時職務很小，據史書記載，他隻是秦朝沛縣的一個鄉村小吏，職務是泗水亭長，也就是一個村管治安的警察；三是劉邦出生於公元前256年，而呂雉生於公元前241，劉邦比呂雉大了整整15歲。也就是說一個30多歲成天不務正業、花天酒地的登徒浪子娶了一個如花似玉的顯貴美女，這要放在今天都是很難想象的。

　　那麽，門不當戶不對的劉呂兩家是怎麽結成姻緣的呢？這要從劉邦口出的一句狂言說起。

　　話說當時沛縣的豪傑、官吏聽說縣令家裏來了貴客，紛紛前來喝酒祝賀。負責收禮錢的蕭何通知大家，送禮錢不滿一千錢的人，不能到堂上喝酒。當時一千錢是個什麽概念呢？據記載，秦朝一個縣令一年的俸祿才幾千錢，這吃一次酒就相當於吃掉一個縣太爺幾個月的工資。那算得上是一頓名副其實的高價飯，也再次證明呂公家裏可不是一般二般的普通家庭。劉邦這個酒色之徒，聽說縣令家裏來了貴客，也屁顛屁顛地跑來吃酒，而且還自報說：“我送一萬！”一個小小的亭長，十年的工資加起來都不到一萬，居然放出此等豪言，誰信啊。正當堂上的富豪們大聲嘲笑之際，頗見過大世麵的呂公卻暗想，這個小吏不一般，竟敢當眾撒謊，且待我出去看看。

　　這一看，呂公特別震驚。眼前這人身長七尺八寸，按秦朝的尺寸算就相當於今天的一米八。呂公平時愛好給人看相，心想，這人長得氣宇軒昂，長頸高鼻，美髯飄飄，可不是凡夫俗子之相，趕緊迎入廳內，並且還讓劉邦坐在一座權貴的上席。等到一屋子客人都走了之後，呂公更是拉住劉邦說：“我有一個女兒，想許給你為妻，希望你不要嫌棄。”劉邦一聽，心想還有這種好事，趕緊答應下來。

　　對於這門門不當戶不對的親事，雖然呂太太不答應，但在古時候都是父親、丈夫說了算，於是呂雉和劉邦不久便結婚了。

　　從大小姐到階下囚的無怨蛻變

　　自從貴小姐呂雉嫁給劉邦後，沒多久，她就為劉邦生下一兒一女。作為亭長的劉邦，除了偶爾請假回家探視外，大部分時間都住在泗水亭中。並且，婚後的劉邦卻還和先前一樣，經常和三朋四友在外喝酒聚會，無聊的時候還自己做了一頂竹帽子到處閑逛，三天兩頭見不到人影。可是當時劉邦家裏早已分家，自己隻分得了幾畝薄田，而且他做亭長的工資還不夠他一個人吃喝，哪裏顧得家裏。然而富家女呂雉並沒有像一般的小女人一樣又吵又鬧，甚至離婚。雖然平時有娘家接濟一些，可是天長日久也不是個辦法。於是呂雉便帶著自己的兩個孩子，親自下田種地，養蠶織布，侍奉公婆，苦苦經營著自己的這個小家。

　　然而沒想到，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當時作為泗水亭長的劉邦，雖然平時沒個正形，但拿著小村官的工資也得幹點實實在在的事情。

　　公元前246年，秦始皇開始在驪邑南麵的驪山腳下修建自己工程浩繁、龐大華麗的巨塚。直到秦二世元年，也就是公元前209年，朝廷還在下詔讓各郡縣遣送罪徒到驪山去增修始皇的陵墓。而身為亭長的主要任務之一就是負責往驪山押送本地服勞役的人，於是劉邦和一群囚徒一起向驪山出發了。然而，“徒多道亡”（《史記·高祖本紀》），至於勞役們跑了的原因，有書稱，是因為劉邦自己喝醉了酒。這下可不得了了，秦朝法律本來就嚴苛，要是途中有這麽多人逃跑，其他人即使到了驪山估計也免不了一死。劉邦心想，反正跑都跑了，橫豎都是死，還不如將大家都放了，或許還能各謀生路。看到劉邦的這一舉動，有些勞役很感動，心想死馬當活馬醫，反正跑到哪裏都過不了安生的日子，還不如跟著這個長相不凡的亭長，沒準還能混出個名堂。於是一些囚徒便和劉邦一起逃到了芒碭山（今河南省永城市）裏，落草為寇。

　　俗話說，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劉邦自己逃走了，可憐的呂雉卻坐了夫罪，被抓進了大牢。當年的大小姐現在卻進了監獄，又沒有錢打點，於是監獄裏麵的獄卒仗勢欺人，常常辱罵嘲諷呂雉，並且罵得十分難聽。幸好當時監獄裏有一個叫任敖的獄卒，平日和劉邦是鐵哥們兒，在知道兄弟的妻子下獄後，對她很是關照。但是話又說回來，關照歸關照，在監獄裏的日子還是很苦的，而且呂雉還要擔心自己的兩個孩子、公公婆婆和自己的丈夫，不知道他們現在在哪裏，怎麽樣了。

　　過了一段時間，身為沛縣公曹的蕭何去為呂雉說情，說呂雉是個婦道人家，丈夫工作上的事情她一點也不知情，都是劉邦的錯，如今，讓她一個女人來頂男人的罪，不大合適。況且她上有老，下有小，一大家人都指望著她照顧呢。不如我們把她放了，還能體現您體恤百姓，寬厚仁愛呢。縣令一聽，正合心意，心想呂家本來就和他交好，雖然當年給呂公說媒讓他把呂雉嫁給自己，他沒答應，但是他和呂公好歹也是相交多年的兄弟，如今兄弟的女兒進了自己的監獄，多少還是該關照點。於是縣令欣然同意，呂雉便被釋放回家了。

　　當年身為大小姐的呂雉下嫁給劉邦，不僅沒有驕傲蠻橫的小姐脾氣，反而“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嚴守婦道，勤懇持家，孝順公婆，撫養一雙兒女，真算得上賢良淑德，是一個難得的好妻子。

　　顛沛流離中結下情愛恩怨

　　嫁給劉邦，呂雉的生活注定是不平靜的。

　　公元前205年，劉邦率領的漢軍趁項羽陷入齊地不能自拔之際，輕而易舉地攻下了楚都彭城。當時彭城的所有精兵都隨著項羽攻打齊國去了，整個彭城就隻剩下幾個守兵和幾千個老弱病殘留守，所以，當劉邦帶領數十萬漢軍攻來，猶入空城，馬上就占領了這座城池。劉邦特別高興，因為這是他第一次明目張膽以項羽殺義帝於江中，大逆不道，名正言順和項羽對著幹的第一仗。他得意地摸著自己的胡子，到城裏麵走了一圈，看到項羽的寢宮裏麵美女珠寶如雲，簡直是心花怒放。於是劉邦日日排開宴席，左擁右抱，夜夜酒肉笙歌，好不快活。

　　誰知，項羽一聽，小兒劉邦竟然敢公開和自己對著幹，還把自己的美女珠寶和宮室霸占了，暴跳如雷，馬上帶領三萬特種部隊殺了回來，勢不可擋。漢軍哪裏是凶悍的楚軍的對手，還沒交戰幾個回合，軍隊就潰散四奔，倉皇逃命。漢王劉邦一看，馬上拍馬急逃，幸好馬兒跑得快，一轉眼就跑了幾十裏。這時天已經黑了，在前麵的一片樹林裏，他終於看見了一絲亮光。劉邦來到茅屋前敲門，開門的老頭看見劉邦的相貌，知道不是尋常人，便客客氣氣地讓他進了門，喚女兒趕緊供給酒食。那女孩子不一會就把飯菜端上來了，劉邦大口大口地吃著，吃得差不多了，抬起頭一看，眼前的這位二八佳人雖然穿著粗布衣服，卻顯得清水出芙蓉，楚楚可憐，可是個不可多得的大美女。身為貧奴的戚家老頭一看劉邦的神情，心想，這個人以後肯定是有大作為的，幹脆把女兒嫁給他，或許還能攀上富貴。於是當天夜裏，一來二去，兩人便入了洞房。

　　第二天一早，劉邦怕追兵追來，趕緊上路，依依不舍地告別了戚公父女。幸而剛上路，劉邦便碰見了夏侯嬰一行，自然換馬上車。他看見沿途奔走的難民中，有一男一女，好像是自己的孩子。夏侯嬰便趕緊將兩個狼狽逃命的孩子抱到車中。原來彭城之戰後，劉邦的父母妻兒外逃避難，想找到劉邦，結果在逃難的過程中，兩個孩子被亂兵衝散，和爺爺媽媽分開了。兩個孩子說著，便哭了起來，哪裏知道苦苦尋找的父親，昨天晚上還在一個人快活逍遙呢。說話間，楚兵追到，劉邦大驚，喊道：“快跑！”

　　馬兒使勁跑一程，楚兵追一程，眼看就要追到了。劉邦一急，趕緊將兩個孩子蹬下車。夏侯嬰看見了，趕緊將兩個孩子抱起來，又放進車裏。劉邦馬上又把孩子扔出去，夏侯嬰又抱進來，一連反複幾次，兩個孩子驚嚇過度，哇哇大哭起來。劉邦忍不住，破口大罵：“你沒看現在情況危急萬分啊，哪裏管得上兩個孩子，找死啊！”夏侯嬰還是把兩個孩子抱著，劉邦便拔出劍來，指著夏侯嬰說：“再抱上來就對你不客氣了。”於是命車夫趕著馬車飛速地跑走了。夏侯嬰抱著兩個孩子趕緊上馬，一同奔走，終於逃脫。

　　然而，太公和呂後卻沒有那麽幸運，都被楚軍抓住，其他家眷則紛紛走散。當時，還有一個叫作審食其的仆人不願離開，一同被抓到楚軍中，被項羽留作人質。直到公元前203年9月，楚漢雙方議和，太公、呂後等才被放回。然而回到劉邦身邊的呂雉這時已年近三十，美色漸衰，丈夫對自己很是冷淡。本來以為丈夫這兩年一定是天天和項羽打仗、談判，時時刻刻盼望救自己出去，她哪裏知道自己的丈夫幾乎早已經忘了結發的誓言，身邊早已有了他人陪伴。於是近三十歲的呂雉隻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丈夫和另一個年輕貌美的女人出雙入對。加上聽了孩子們的訴說，她想劉邦在危難時刻連自己的親生骨肉都不顧，還不如家奴審食其，冒著生命危險陪著自己度過這麽艱難的兩年人質時光。或許她還聽說了漢王劉邦的私生子劉肥以及劉邦和自己結婚後的外遇曹氏。呂雉越想越傷心，她狠狠地哭了一個晚上，心理就此起了變化，慢慢地變得百毒不侵，心狠手辣。

　　忍氣吞聲，磨劍十年

　　劉邦在公元前205年6月就已經立呂雉的兒子劉盈為太子，但得到定陶人戚氏後，沒多久戚夫人也生下一個兒子，名喚如意。這個戚夫人也不是省油的燈，除了桃麵柳腰，身材玲瓏之外，唱歌跳舞無所不精，並且平時還愛學習點詩詞曲賦，惹得劉邦恨不得天天捧在手掌心。其實，戚夫人深受劉邦喜愛，筆者推測還有以下三個原因。一是戚夫人和劉邦出身差不多，與呂後大家閨秀，童年沒有過過窮苦日子相比，自然更讓劉邦心疼，並且有更多的共同話題；二是呂後經曆了顛沛流離的生活後，對情愛看淡了，也許她也會像現代的女性在經曆負心男人後一樣，喊出“不要給我談感情，給我談錢”的口號，專心於自己的事業和政治地位，這就襯托出了戚夫人溫柔體貼的女人魅力；三是戚夫人給劉邦生了一個聰慧可愛的兒子，長相性情又特別像劉邦，深得劉邦喜愛。

　　劉邦登基為皇帝後，戚夫人更是專寵後宮，日日夜夜纏著劉邦改立自己的兒子為太子。戚夫人為此成天纏著劉邦哭哭鬧鬧，終於劉邦經不住美人三番五次的折騰，便準備立戚夫人的兒子如意為太子。聽到這一消息的呂後特別著急。她不管劉邦愛誰寵誰，天天讓誰陪侍身邊，和誰又有了兒女，戚夫人專寵的驕橫她也可以忍著，甚至偶爾還可以賠著笑臉，但是誰都不能動自己苦心經營的政治地位。已經貴為皇後的呂雉知道，要是兒子劉盈被廢，那麽她的皇後之位也即將不保，她已經失去了丈夫的心，那麽絕對不能失去自己辛苦隱忍多年換來的榮華。於是呂後開始日夜提心吊膽，防著他變，有時看著戚夫人母子，簡直恨得牙癢癢，恨不能立馬掐死。隻可惜自己沒有戚姬年輕，又會那麽多媚招，不能常常陪伴在劉邦身邊，眼看兒子的地位就要不保，呂雉簡直一顆心都要焦爛了。

　　劉邦終沒能經住戚姬的耳鬢廝磨，決定在朝堂之上廢立太子。終於，讓呂雉膽戰心驚的一天到來了。這天夜裏，呂雉翻來覆去都沒有睡著，早就收到劉邦打算明天在朝堂廢立劉盈消息的她，一顆心怦怦直跳，簡直快要跳出喉嚨。她又急又氣，心想，怎麽辦，自己苦心經營這麽久的成果，難道就要功虧一簣了嗎？不，絕對不行！她得采取行動。於是第二天一大早呂後就悄悄藏在東廂門裏麵，靜靜地聽著朝堂之上的動靜。要是群臣沒有說服劉邦，她就親自出麵，打出一張“糟糠之妻不可棄”的苦情牌，聲淚俱下地訴說她和劉邦的夫妻之情，這些年來自己為了這個家的辛苦勞累，她什麽都不求，劉邦也可以繼續寵愛著戚夫人，隻要他仍然讓劉盈做太子，她甚至願意和戚夫人平起平坐。這也是最糟糕的情況下，她的最後一張王牌了。

　　升朝了。呂雉聽到朝堂之上一片反對之聲，終於有些放心。按照古代禮製，廢長立幼，萬萬不可，並且，這也是從來沒有過的事。然而，劉邦愛姬心切，還想為戚夫人母子力爭一把，便命秘書開始擬文件了。呂後的手掌心都出汗了，正在她準備闖進朝堂之時，她聽見一個人站出來，大聲說：“不可！不……可！”這人正是汾陰侯周昌。劉邦知道周昌口吃，便故意問周昌：“那你趕緊說說看為何不可。”周昌一聽，更著急了，臉上憋得紫紅，終於一下說出：“我……雖然……口笨，但是我卻知道……廢長立幼……‘具對具對’地不行。陛下……要……廢立太子，我……‘具對具對’地……不奉詔。”聽到周昌一時情急，把“絕對”二字都讀錯了，本來十分嚴肅、眼看就要鬧翻的朝堂，忽然一片笑聲。劉邦也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起來。這時，劉邦和大臣們爭了半天，也累了，便說：“先退朝吧，這件事以後再說。”終於，提心在口的呂雉長長地舒了一口氣。但從此呂雉簡直恨透了戚夫人，做事也是再三衡量，謹慎小心，居安思危，用盡各種手段快速鞏固太子劉盈和自己的地位，她也更加確信，隻有“我為刀俎”，將政權牢牢掌握在自己的手中，才能把握住自己的命運。

　　稱製專政，辣手複仇

　　公元前195年6月，53歲的高祖劉邦病死在長樂宮中。而這時的呂雉再也不是從前的那個小女人了，現在的呂雉，羽翼已豐，手握大權，傾朝上下，誅盡異己。

　　自然，呂雉平生最恨的一個女人——戚夫人的悲慘日子開始了。其實，戚夫人也並不是愚蠢之人，她知道呂雉心腸歹毒，要是劉邦不立自己的兒子為太子，那麽等劉邦死後，自己和兒子必定死無葬身之地，於是三番四次找劉邦哭訴。“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可惜劉邦之愛戚夫人，卻沒有愛得深遠，除了僅有的一次在朝堂上提出廢除太子外，根本就沒有為戚夫人母子另謀一個保全自身的萬全之策。戚夫人除了知道改立太子，也沒有想出其他辦法，於是隻有傷心哭泣，無可奈何了。由此可見戚夫人在政治上比不得呂雉，雖有遠見，卻不夠精明強幹，足智多謀，也沒有呂雉那份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狠勁。

　　同年七月，太子劉盈即位，尊劉邦為高皇帝，尊呂雉為皇太後，自此呂雉開始專政。呂雉要收拾的第一個心頭大恨，當然是戚夫人。於是她當下就傳令將戚夫人囚禁起來，又想到刑律中“髡鉗為奴”這一條，下令馬上實施。髡鉗是什麽意思呢？就是去發戴鐵鉗做苦力。可憐一代美人就這樣被人拔去了盈盈秀發，困於永巷內，晝夜舂米。悲痛處，她又自編了一首《舂歌》，大意是說，兒子啊，你遠在千裏之外，不知道你的母親正在給人為奴舂米，受盡折磨啊！這歌一唱出，馬上就被報告到了呂雉的耳朵裏。呂雉心想，你個賤奴，還在唱歌，還想著有一天你兒子來救你呢，哼，本娘娘要讓你白發人送黑發人，欲哭無淚！《史記·呂太後本紀》中記載：“友以諸呂女為後，弗愛，愛他姬。諸呂女妒，怒去，饞之於太後，誣以罪過，曰‘呂氏安得王！太後百歲後，吾必擊之。’太後怒，以故召趙王。”這段話大概意思是，呂後是聽信了諸呂女兒的讒言才召趙王如意進宮的。然後筆者認為，呂雉自從踏上政治舞台，愈加明白斬草除根這個道理，先前就積極幫劉邦鏟除異姓王，如今自己掌權，當然更要杜絕後患。於是，她用盡辦法將戚夫人的兒子趙王如意騙進宮來。

　　呂雉心狠手辣，然而惠帝劉盈卻十分善良仁厚。他看見先帝劉邦的寵妃戚夫人被拔光了頭發日夜舂米，已經覺得皇太後呂雉的報複有些太過分了。等到趙王如意一到京城，他趕緊把如意接到自己的寢宮，每天早晚一同寢食，免得遭皇太後毒手。然而惠帝畢竟年輕，不知百密一疏的厲害。時光易過，轉眼到了冬天。惠帝劉盈趁著寒冬，準備出門去打獵，走的時候，看到弟弟如意睡得正甜不忍叫醒，於是獨自出門去了。等到打獵回來一看，如意已經七孔流血，一命嗚呼了！他隻得抱著如意的屍體大哭一場，自此更加厭惡皇太後呂雉。

　　然而，呂雉的報複還沒有停止。剛殺了戚夫人的兒子如意，呂雉竟然又喪心病狂地將戚夫人斬斷手足，挖掉眼珠，熏聾雙耳，毒啞喉嚨，投入廁所裏麵。自己還創了個新詞“人彘”，不僅讓所有宮人圍觀，還讓人帶劉盈去觀看。呂後之毒辣，真可謂慘絕人寰，曠古絕今。

　　在呂雉的前半生，可以說她還是賢惠善良的，相夫教子，勤勞克己。即使在稱製登上權力巔峰後，她對待有恩於自己的朝臣或得力老將還是十分顧全的，並且用她精明強幹的政治頭腦，將整個國家管理得井井有條。然而呂雉在對異己分子或政敵上則心狠手辣，尤其是對待情敵戚夫人的手段，簡直是辣手至極，聞者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