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愛，請深愛

第十章　從小助理榮升為小秘書

　　第二天清早，晨光透過臥室的窗，正好照在薄被外一隻奶白色的手臂上。忽然間床頭櫃上的電話響了，林雨迷迷糊糊地摸了手機到自己的耳邊，“喂……”

　　電話那頭很久很久都沒有人說話。

　　林雨又問了句，“喂，誰啊……”

　　她一個晚上都沒睡好，導致現在腦子都有點糊塗，直到電話那頭傳來自己大哥冷冷的聲音，讓她瞬間從床上彈跳起來。

　　遲明輝說：“早上六點，你怎麽會有傅雲染的電話？”

　　“什麽傅雲染的電話？”林雨打了個激靈，轉頭就看見傅雲染正靠在床頭，很淡定地指了指她手裏握的手機。

　　她正拿著傅雲染的手機！--時間倒退下，昨天夜裏她又被撲倒了一次，不知不覺中好像換了個位置，原來她是在左邊，後來就換到了右邊。傅雲染的手機就擺到了她的床頭。

　　林雨險些飆出一頭的汗來，結果遲明輝依舊是聲音冷冷地問：“早晨六點，會有什麽意外讓你跑到傅雲染這裏來，你別告訴我這是個意外。”

　　“大、大、大哥，真的是意外。”林雨說話都開始結結巴巴起來，“昨天、昨天晚上……”

　　傅雲染起身，單手溫柔地在她頭上輕輕摸了摸，將電話拿了過來，“這麽早打什麽電話。”

　　遲明輝僵硬的聲音大概已經表達了內心世界，“你和我妹妹在做什麽。”

　　“你想象中是什麽樣？”傅雲染反問了句，不過他很快就笑了起來，站起身朝著外麵走去。

　　林雨一臉尷尬，怎麽辦，現在越來越多的人知道這件事了，可是她並沒有準備好要麵對眾人眼光，而且現在的確並不是曝光自己和傅雲染關係的時機。

　　不過不管怎樣，自己暫時先做縮頭烏龜吧，讓傅雲染去和大哥交代。

　　林雨這麽想著，稍微鬆了口氣，爬起來抓了抓自己的頭發，拿著衣服走進衛生間裏。對著鏡子照了下自己的臉，原本剛要開水龍頭，卻也被外麵通話的聲音給吸引住了。

　　“這不就是你想要的結果嗎？”傅雲染將身上的浴巾稍微地裹了下，坐在沙發上。

　　“什麽時候娶她。”這就是遲明輝的問題。

　　“小雨還小，我們再相處相處比較好。”傅雲染靜靜地回答，他倒是沒避諱結婚的問題，隻是覺著現在並不是合適的時候。

　　“有什麽好相處的。”

　　傅雲染輕笑了一聲，反問了句，“當初你和顧念結婚，就是件容易事？”

　　遲明輝沉默了好久，如果不是和傅雲染合作這麽久，知道這個人的真性情，大概也不會很快地妥協，良久以後，他才冷冰冰地說：“你倒是動作很快。”

　　傅雲染苦笑了下，“當初是誰天天給我手機發短信，讓考慮下你的妹妹。”

　　一句話成功地噎住遲明輝，時間再倒退回數日，那時候無論誰都上趕著讓傅雲染和林雨能在一起，而且是無所不用其極，甚至連每周的動作計劃都要拿到手，方便林雨堵人。

　　這可是遲明輝和顧念聯手幹出來的好事，這之後當真怎樣了，遲明輝可一點脾氣也沒有。

　　他忍了半天以後，還是悶悶地說了句，“小心別讓她懷孕。”

　　“你想象力太豐富了。”傅雲染隨口說了句，和遲明輝掛了電話，兩個人居然都忘記了這個淩晨六點鍾電話的主要目的。

　　林雨從裏麵探出頭來，小心翼翼地問：“我大哥……”

　　“怕什麽。”傅雲染難得吐槽遲明輝，“這種喜聞樂見的事情，他不是應該和顧念兩個人彈冠相慶一下？”

　　林雨被這句話險些嗆到喉嚨，她慌忙假裝沒聽見，跑回到鏡子前漱口。後來想起什麽似的，才含糊不清地問了句，“那什麽時候回A城？真的不管江大哥了嗎？”

　　江雪風昨天把她丟在夜灘自己一個人消失掉了，但她畢竟還是人家的助理，難道真的要把人甩掉，自己一個人跟著傅雲染回A城嗎？

　　傅雲染靠回到床上，把手機點了幾下瀏覽著最新的新聞，頭也不抬地回答了句，“怎麽，你還想回他身邊。”

　　“當然不是！”林雨差點就吞了嘴巴裏的漱口水，慌忙吐了出來，飛速地洗完臉就走了出來。

　　傅雲染伸手招了下，她就走了過去，爬到床上直接趴在他的肩頭，就見手機新聞上還是有曝江雪風的最新進展。

　　畢竟是國際型的大明星，在香城的行蹤還是會透過媒體被曝光出去，但是新聞標題還是比較讓人無語的：剛剛失戀卻又歡情，江雪風最新街拍。

　　什麽叫作剛剛失戀卻又歡情啊！

　　林雨對這種話實在是無力反駁，到現在為止，旁邊的通欄新聞裏還有什麽“五分鍾女友”。傅雲染沒有因為這種事情找她的麻煩，真的是個超級大度的男人啊。

　　他忽然間轉頭問林雨，“對了。公司可能會再給你重新安排個工作。”

　　“……”林雨當然清楚自己是不可能再做江雪風的助理，鬧出那麽多的事情，要是再跟在對方後麵，隻怕還是會有麻煩。

　　但是她又覺著有那麽點不甘心，她做江雪風的助理真的很盡心盡力，而且再換到另外一個藝人，恐怕會讓其他的工作同事看笑話，她恐怕會成為短時間內龍騰內部最具有話題性的人物了。

　　林雨搖了搖頭，說：“還是別換了吧。我不想別人說我搞特殊化，而且你不是已經處置過秘書了嗎，隻要在公司內部澄清下我和江大哥是清白的就好了啊。”

　　“那張他親你的照片放出去了，你以為能洗得幹淨？”傅雲染的一句話就讓林雨的臉瞬間通紅起來，而且那雙深邃的眸子似有似無地掃過她的雙唇，這讓她還是略有點內疚起來。

　　也是喔，雖然傅雲染不說，也沒有對這件事發表過什麽看法。說不介意也是不可能的吧，她畢竟還是他的女友。

　　傅雲染忽然間說：“你要不要試試做我的秘書。”

　　林雨被這句話問糊塗了。

　　作為總秘，事無巨細，真的是要方方麵麵都照顧到。林雨覺著自己細心是足夠的，但是她缺乏工作經驗也是肯定的。而且讓自己按照傅雲染的意思去接替秘書的工作，豈不是會再度令公司的員工揣測兩個人的關係。

　　“我記得。”見林雨還在思考，傅雲染忽然間說，“以前的你無論後果怎樣，總比別人主動幾分。”

　　林雨有點茫然，反倒是傅雲染附在她耳邊輕聲問，“現在穩操勝券了，就一點都不想主動了？”

　　林雨頓時拚命搖頭，她才不是穩操勝券呢，“我沒有，我沒有！”

　　傅雲染有一點說對了，以前那麽主動是她想得比較少，而且對娛樂圈這種事情並不清楚，她那種初生牛犢不怕虎的狀態，早就因為這一次的媒體事件，被碾得渣都不剩。

　　傅雲染也不著急，他當然可以再從別的公司挖來個很厲害的秘書過來，他說這樣的話，也是給林雨一個機會而已。他慢悠悠地推開衛生間的門進去洗漱，林雨跪坐在床上一個人皺著眉頭苦思冥想。

　　好糾結啊，林雨滾到床上，痛苦地撓著頭，真要是做了秘書，公司的其他人還不知道會怎麽說。不過她在意這些幹嗎，難道她不在龍騰工作又或者調給其他的人做助理，對她有成見的人就不會說話了嗎？

　　林雨想通了一點點，正好傅雲染拿著毛巾擦著臉走了出來，她順嘴問了句，“那要是我調給其他人做助理，會分給誰啊？”

　　“目前的話……”傅雲染想了想，“丁曼？”

　　林雨的臉頓時間精彩得不得了，她幾乎是一路小跑到傅雲染身邊，分外謹慎而又認真地說：“我覺著，我對做好你秘書這個工作，是非常非常的有信心。”

　　“真的？”

　　“嗯真的！我能背下你所有的工作計劃呢。”

　　“這倒是。”傅雲染在她頭上按了按，“如果你做秘書，千萬不要隨便地調戲上司。”

　　林雨的一點點小心思又被傅雲染給發現了，她嘟囔著一句“小氣”，就低身取出衣服來開始穿。

　　本來想著如果做秘書的工作，那就是能完全透明化地了解傅雲染每天的行蹤，沒事還能乘著對方閑下來的時候去搭訕兩句，這麽想的話，當然比忙前忙後的小助理要舒服得多。

　　林雨已經徹底地把江雪風給拋之腦後，因為她實在是太高興了。

　　但是傅雲染剛穿上自己的休閑款上衣，轉頭就看見林雨的那粉紅色的小裙子，微微皺了下眉，“做秘書的話，可不能這麽穿了。”

　　林雨仰頭就開始想傅雲染那個冷豔高貴的秘書的舉止和形態，當時第一次見的時候人家穿的是米色的西服小套裝，精致的妝容，一絲不苟的頭發，金絲框的眼鏡，還有修身的服飾。

　　那個女人從上到下都透露出一股嚴肅而且精明的風格，和自己完全是兩種類型。林雨再對著落地鏡看了眼自己，哪裏都是非常的秀氣，尤其是長相，就更加的柔和。哪怕是按照人家的打扮，也未必能有那個女人三分之一的精明能幹。

　　“那、那我回去買衣服。”以前胸無大誌，現在的目標好歹已經修正成：為了成為配搭傅雲染的女人而不斷努力著。

　　傅雲染笑了笑，“今天先不著急回去，我正好明天要去見幾個合作夥伴，先陪你買衣服吧。”

　　“這裏買嗎？”

　　“那你明天穿著這衣服和我出去？”

　　林雨低頭看了眼自己身上這粉紅色的還帶著小花的裙子，立刻蹲下來開始在自己的包包裏翻找有沒有更成熟點的衣服。

　　這件是鵝黃色，這件是粉綠，這件是……正紅的小裙子，這件、這件是粉藍。

　　一大堆衣服被掏出來以後，傅雲染無奈地笑了笑，“年輕真好啊。”

　　林雨嘟著嘴又把所有的衣服給塞了回去，果然自己長久以來的穿衣風格實在是個詬病，真的上不了台麵呢。

　　傅雲染走過去，幫她把行李包給拉上，順手提起來，“走吧。”

　　“去哪裏？”還沒有從自己這衣服的世界裏神傷回來，林雨恍惚地問。

　　“買衣服。”

　　好在傅雲染並沒有對她自己平時的喜好有太多的要求，畢竟林雨也不過才是個24歲的女孩，年輕而又富有朝氣，對未來充滿希望，是她這個年紀應有的特色。

　　雖然有時候傅雲染會產生老牛吃嫩草的感覺，但好在林雨在生活技能上超乎常人的成熟。

　　香城的購物一條街是整個城市最繁華的地方，每天都有很多的內地遊客到這裏來血拚。

　　林雨身上倒的確有傅雲染的卡，不過她之前也沒機會血洗下這張銀行卡，而且也沒查看過到底有多少錢，反正把這張卡完璧歸趙，她也可以心安理得地跟在傅雲染身後讓他帶著轉悠。

　　在某家定製西服的店裏，很多成衣的價格都標著瞠目結舌的五位數，林雨甚至在跨進去的時候就有想掉頭離開的衝動，但傅雲染還是把她給拉了進來。

　　“歡迎二位，先生小姐有什麽需要嗎？”大堂裏的工作人員很是熱情地迎了上來。

　　“幫她看看有沒有合適的西裝。”傅雲染微笑著回應了句。

　　他幾乎是在同時間便打開了那種渾身散發著禮貌而又溫柔的氣場，別說那工作人員，連林雨都被迷得有點兩眼發直。

　　這工作人員立刻笑逐顏開地說：“怎麽可能沒有，我們這家西服定製店，什麽身材都可以量身定做，何況小姐的身材還那麽好。”

　　“可能來不及定做，成衣就可以。”傅雲染禮貌地回答了句。

　　“沒問題，小姐請跟我來。”

　　工作人員先拿著尺子在林雨的身上量了下三圍，記錄好以後這才開始給她選擇合適而又搭配的衣服。

　　開始試穿的一件是最近流行的藏藍，但是到了林雨的身上，用傅雲染的話說，感覺是個小孩子偷穿了媽媽的衣服那麽奇怪。

　　林雨在被這麽評論的時候，頗有點想上前和他理論一番的感覺，不過她自己看著鏡子裏的自己，也略有點……不對勁。

　　她是那種很清秀很端莊的長相，這小西服雖然可以很適當地修出身形來，卻總是感覺哪裏有點別扭。

　　傅雲染和工作人員說：“找稍微年輕點的顏色。”

　　說著的時候，他自己也起身在工作人員抱著的西服堆裏翻著，最後挑出了一款純白色的。

　　工作人員對林雨並不算太了解，但是傅雲染還是蠻清楚的。林雨最漂亮的就是那奶白奶白勝似嬰兒的肌膚，這身膚色配上這白色的小西裝應該會更加好看點。

　　藏藍色雖然是流行款，但未必是最適合林雨的。

　　換上白色西裝以後，明顯就感覺順眼很多，尤其是領口那裏略有點鏤空花紋的修飾，就顯得比以前要精神奕奕。

　　傅雲染站起來，走到林雨的身後，扶在她肩膀上看了一會後，將她的頭發撩開，低聲說：“我覺著，你這樣子倒像是……”

　　“像什麽？”林雨奇怪地問。

　　“小秘書。”

　　非要加個“小”字！林雨鬱悶地揪了揪扣子，傅雲染又退了回去，指著那衣服堆說：“現在知道給她換什麽風格比較合適了吧？”

　　“嗯嗯知道。”一看這就是個款爺，對價格甚至問都不問，這讓工作人員心花怒放，但也有些奇怪地看著林雨。

　　畢竟這類型的男人也不是沒有來過店裏，像他們這種工作人員也算是看盡千帆，很明白這風格的爺們都好哪一口，比如剛剛離開的客人，身邊可不就倚著個風情萬種的女人，身上的每一個裝飾都是超級名牌。

　　林雨那清淡的長相說不定是這個男人的菜，當然，跑來買西服什麽的，說不定是兩個人的私房樂趣。

　　小秘書，哈哈，這工作人員忽然間“撲哧”一樂，挑了款最修身的米黃色西裝遞了過去。

　　這件西裝的優點就在於該修的地方能修得非常有線條，而且在胸口處掐了一下，領口開得還低，正好能露出波濤洶湧的乳溝來，這一定符合兩個人的生活情調。

　　結果，傅雲染果斷拍板，“這件不錯，七件。”

　　“七你個頭！”林雨捂著春光外泄的胸口，“又是一天一件的風格嘛？好歹換點口味啊。”

　　她終於明白了傅雲染平時買衣服的風格，看中了一件以後立刻就照章買七件，好坑爹的舉動啊……

　　回到A城以後，林雨最無法忍受的當然還是傅雲染三天獨居的家，這簡直又是一個慘不忍睹。好在傅雲染已經提前給她打過預防針了，這讓她在進門的一刹那，至少還能夠壓抑住教育對方的衝動。

　　不過林雨也品味出來，其實這也證明了傅雲染對她的需要，在她踏進門開始收拾的第一刻，她甚至能聽見傅雲染鬆了口氣般的輕歎。這種自然的反應讓林雨愉悅地哼著歌就開始操持家務，甚至也開始期待起第二天的秘書之旅。

　　喔對，傅雲染說她是小秘書，因為和原來的秘書絕對是兩種風格的。

　　但是一大早起床，林雨還是對著鏡子仔仔細細地畫了個淡妝，要做傅大老板的秘書，她不想讓對方太跌臉麵。

　　她嚐試著盤了下頭發，不過這真不是她的能力範圍內能辦到的，最後還是讓頭發自然垂落在肩頭。

　　至於那件白色修身並且能讓胸部顯得格外豐滿的小西裝，雖然感覺異常別扭，可也隻能默默忍受。

　　傅雲染臨出門的時候掃了眼她那凹凸有致的小身材，又再度拍板不讓她去坐地鐵，而是坐上自己的車子，在離公司較近的地方把她放下來，再讓她自己慢慢走過去。

　　傅雲染早就通過內部郵件通知了這件職務上的變更事宜，所以這件事已經在公司裏掀起了軒然大波。

　　每個人都在揣測到底誰會接替去做那炙手可熱的工作，卻絕對不會想到是剛剛和江雪風傳出那麽大緋聞的林雨。

　　連林雨的前領導楊主管都覺著不可思議，他拉著娘娘腔窩在一邊討論著。

　　“唉你說這奇怪不奇怪，按理說小雨跑去跟了江雪風，還鬧出這麽大的事情，傅爺不應該還……”

　　“誰知道呢，也許是真愛。”娘娘腔歎了口氣，“這年頭，就有不計較的男人呀。”

　　楊主管忽然間小聲地問：“你說，小雨也不是最漂亮的那一種，怎麽那麽招男人喜歡呢？”

　　娘娘腔攤手，“我不知道啊，我不算純爺們，你喜歡嗎？”

　　楊主管皺眉想了半天，“龍騰那麽多美女藝人，為什麽要喜歡林雨啊。”

　　“所以傅爺和江雪風的口味都挺奇葩？”這是娘娘腔的結論。

　　兩個人正在小聲地聊著的時候，林雨穿著白色的小西裝，滿臉通紅地就走了進來，她要先過來收拾下自己的東西。

　　一路進公司就被很多人背後指指點點，她當然知道這些人在說什麽。不過既然已經決定了來做秘書，那就要好好地做秘書，即便出現任何問題，她也絕對能堅持下來。

　　林雨快步走到自己的位子上，小聲的和楊主管、娘娘腔打了招呼，“楊主管、馬哥好。”

　　“我說我們的小雨啊，”楊主管趕緊走過去，“雖然在部門裏的時間沒多久，但是千萬不要忘記我們部門對你的好是不是？”

　　“嗯嗯是呢。”娘娘腔在這邊開始說林雨的衣服好好看，一眼就知道價值不菲什麽的，林雨頓時間又抬不起頭了。

　　楊主管立刻拉回正題，“所以你現在既然是總秘的話，有什麽好事情千萬不要忘記我們部門喔。”

　　“放心。”林雨趕緊回答了句，把自己的東西收拾好，生怕會被抓著再問江雪風、傅雲染的問題，回頭就抱著箱子往樓上跑。

　　到了頂樓找到秘書的位置，林雨一樣一樣地收拾著原來的材料，自己還特別小心翼翼地踮腳看著玻璃裏麵。

　　可惜這秘書的桌子和傅雲染不在一起，她居然什麽都看不見。

　　麵對這樣的場麵，林雨黑線了下，坐下來把電腦打開，又順手點開MSN。結果她剛剛坐穩，手機鈴聲就響起來。

　　居然是江雪風……

　　林雨慌忙接了起來，用非常小的音量說道：“喂，江大哥，你回A城了嗎？”

　　“對啊。”江雪風似乎剛剛睡醒的聲音，還帶著點起床氣的味道，“你今天怎麽還不過來報到？”

　　“咦？公司沒通知你，已經給我調到別的崗位了嗎？”

　　江雪風明顯清醒了過來，“居然把你調走了，就因為這緋聞的事情，調哪裏了啊。”

　　林雨尷尬地看了眼玻璃門，回答道：“傅……雲染的秘書。”

　　“喔。這種事情就搶不過了。”江雪風念叨了句，“本來還說調給誰做藝人我都得想辦法把你撬回來。”

　　林雨聽了心裏頭還是有點暖的，這說明江雪風對她的助理工作還是非常認同的，工作被肯定還是讓她很高興的。

　　“好吧。”江雪風說，“這樣，我半個月以後要進組去拍戲，之前有空就來找我吃飯。我親自下廚。”

　　“好。”林雨愉快地把電話掛斷，正好就看見傅雲染的頭像在閃動，又手忙腳亂地點開。

　　傅雲染：進來，我和你交代下工作。

　　林雨一聽，趕緊站起來推開玻璃門走了進去，手裏頭還抱著一個筆記本。

　　傅雲染抬眼掃了下，好像她那高跟鞋穿著也不太習慣，走起路似有點一瘸一拐，略有點好笑地讓她在自己麵前坐下。

　　林雨坐下後順手拿筆記本擋住自己的胸口處，清了清嗓子說：“傅、傅爺，麻煩您告訴我下周的工作。”

　　說完後她還是促狹地眨了眨眼睛，試圖讓對方看出自己的角色扮演十分到位。

　　傅雲染愣了下，旋即無奈地搖了搖頭，將手裏頭的一張表格遞了過去，“下周的工作主要是針對公司的新業務展開的，主要是和這些人要聯係一下。”

　　“哦？由我聯係嗎？”林雨露出一臉苦惱的表情。

　　“對。你的工作之一，就是要安排、預約時間。有可能會有人臨時要約見，你需要判斷這個人的價值，然後再考慮是否要安排時間，當然，也有人當天要見的，也需要你來進行衡量。”

　　林雨似有所悟地回頭看了眼自己的位置，“我懂了，其實就是當你的門神。”

　　“傻丫頭。”傅雲染捏了下她的鼻子，林雨拚命地揉著，趕忙在自己的筆記本上記錄著這些，她可不敢在這時候還去開傅雲染的玩笑，牽涉到工作的事情那兒都是傅雲染的雷區，她必須要嚴肅對待。

　　傅雲染繼續交代，“本來應該有人來對你進行教導的。不過我覺著你應該沒問題吧？”

　　林雨抬頭就撞到傅雲染似有笑意的眼睛，慌忙地回答道：“沒問題，沒問題。我覺著我會整明白的。”

　　自己在這裏苦惱，怎麽感覺今天傅雲染心情很好？

　　“其餘的事情大部分都需要配合我，比如說今天我有個工作通知要下發整個公司，你就需要代理去做這件事。”

　　“喔喔。”

　　“還有比如一些酒會的邀請，需要不需要預約司機，大概幾點出發，這些你都要提前告訴我。”

　　“喔喔喔。”

　　等到傅雲染交代差不多以後，林雨輕輕地撓了下頭，很是匪夷所思地說了句，“我發現我現在就是你的全職保姆。”

　　“怎麽，你不喜歡？”

　　“喜歡！”林雨笑眯眯地把筆記本整理好，“那我回去整理資料啦？”

　　“嗯。”

　　傅雲染看著林雨走到門外，然後她小心翼翼地又回頭看了眼，說：“我能有個小請求嗎？”

　　“說來聽聽。”傅雲染頭也不抬地回答。

　　“這個玻璃門，我能開著嗎？”一門之隔，自己就看不見傅雲染了，該是個多麽萎靡的事情，林雨決定把這個阻隔給推掉。

　　傅雲染笑了笑，“好。”

　　林雨做了傅雲染的秘書這件事，存在感其實沒有那麽嚴重，畢竟林雨是在最高層辦公而已，平時也不會見到，所以也並沒有太多的人去八卦這背後的玄機。

　　上午九點半左右，一封內部郵件叮咚一聲響起，他們點開以後，就見上麵寫著：大家好，我是傅爺的新秘書林雨，我的工作電話是010-XXXXXXXX，希望以後能很好地為你們服務……

　　林雨小心翼翼地按照總秘走前留下的一個秘書教程，開始一步步地操作著。說起來這個秘書雖然做了錯事，可是工作卻不得不說，是那麽的嚴謹而又零失誤。

　　她甚至為了下麵的人便於接手，在桌麵上特地做好了全部的交接。林雨哪怕是沒有和傅雲染進行過溝通，她也知道接下來自己要做什麽。

　　林雨小秘書今天的表現真的蠻不錯的，從傅雲染時不時抬頭看一眼的狀態來說，她居然都沒有抬頭，而是埋在那裏認真地作著筆記，這種態度令傅雲染略有點欣慰。

　　在處理完一批文件以後，他伸展了下身子，起身站起，走到林雨身邊，輕拍了下她的肩膀，“下班回家了。”

　　林雨慌忙抬起頭，忽然間結結巴巴地說：“我今晚、今晚要回家。”

　　她的手機上是自己爸爸的一條短信，上麵寫著：趕緊滾回來。

　　爸爸居然用了“滾回來”三個字，可見他現在對林雨的憤怒達到了什麽程度。

　　這也不能完全怪林雨，她從香城回來以後，還沒做好心理準備和爸爸交代，她總不能轉頭和爸爸說：不是江雪風，是傅雲染。

　　林雨略有點憂愁地裝好手機，外麵鬧出這麽大的風雨，還是要回去交代事情的。

　　傅雲染忽然間說：“要不，我和你一起過去。”

　　“不行啊。”林雨趕忙說，“主要之前不是剛剛和江大哥鬧了緋聞，要是突然間你去了，我怕爸爸會揍死我。”

　　在林爸爸的心裏，林雨一直是很聽話的那種孩子，從來不忤逆大人，也從來不會不聽他的話，他還以為自己這女兒會循規蹈矩地過一輩子，畢竟二十四年來，林雨可一直都是個乖乖女的形象。

　　別人家孩子十六七歲叛逆期，怎麽林雨二十四歲了還會有叛逆期？

　　傅雲染想了想，問：“說一切都是誤會，你父親會不會信你？”

　　“照片啊……”那張KISS的照片簡直就是人生的敗筆，林雨自己看見新聞都說服不了自己，何況是其他人。

　　如果是遲明輝和顧念這些同輩人，可能林雨還好解釋，但是涉及到自己的父親，上一代的傳統觀念，怎麽忍受得了林雨剛和江雪風分手，就和傅雲染交往。

　　林雨覺著真是憋屈，根本就是一條新聞壞一生。

　　她拎著包剛要離開，忽然間還是走回到傅雲染身邊，“不行，還得先回家換個衣服，我怕我爸看我穿成這樣真的會吐血。”

　　傅雲染上下打量著林雨那波濤洶湧的狀態，不覺輕笑了下，“好，先回家。”

　　因為傅雲染下班的時間一般都比較晚，何況林雨現在還是他的秘書，一起離開肯定沒有什麽問題。等回家換了一身自己的那種STYLE，再幫傅雲染做好晚飯，打車到家已經差不多十點了。

　　林雨用鑰匙打開門，小心翼翼地探頭看了眼，貓著腰往裏麵走著。

　　“回來就回來，幹什麽跟做賊一樣。”

　　客廳裏忽然間傳來的聲音嚇了林雨一跳，她慌忙間轉身，就看見爸爸正端坐在沙發上，客廳開著幽暗的燈光，顯然他在等她。

　　林雨尷尬地笑了笑，“爸……”

　　林爸爸看了眼時間，“你給我過來。”

　　其實爸爸很少和自己這樣說話，但是林雨也知道是自己讓他失望了，愣了一下就低著頭走過去，坐在沙發對麵的凳子上。

　　“我問你，那報紙上說你和那男的分手了，真的假的？”

　　林爸爸直接丟過來一份報紙，報紙娛樂版的頭條就是林雨的名字。當然，她能上這頭條，當然也是因為江雪風的關係。

　　林雨沉默著沒有說話，再多的狡辯麵對自己的父親都是無言，她還不如乖順點讓他罵一頓比較好。

　　看著林雨低頭不語的樣子，林爸爸將報紙砸在桌子上，指著她的鼻子，“你、你真的很好啊，連娛樂圈的人也能看上？你不知道這些人沒一個真心的嗎？”

　　林雨囁嚅了好半天，她在考慮怎麽讓爸爸接受，其實江雪風是個浮雲，真正的人是傅雲染。但她深深地知道現在告白並不是最好的時機，因為林爸爸越說越憤怒，而憤怒到了極點以後忽然間是長時間的沉默。

　　沉默，就這樣沉默了快十分鍾，林雨才低頭小聲地說了句，“爸爸對不起。”

　　一句話就把林爸爸說萎靡了，其實他一向最疼愛自己的女兒，這麽生氣也是怕她吃虧，可看她依舊夜不歸宿毫無反省，也一點也不傷心，可想而知，她肯定還沒有跟那個男人分手。

　　分手放在報紙上隻是個幌子而已，要是林雨真分手了怎麽會是現在這個表情？

　　林爸爸長舒口氣，拍拍自己的膝蓋說：“這樣吧，找時間讓爸爸見見江雪風。”

　　“呃？”這是什麽進展？

　　“如果江雪風是真心喜歡你的，爸爸也不會阻止，畢竟你年紀已經大了，而且和這男人也同居了，再多說什麽也沒什麽用處，我們想點實際的事情吧。”

　　林雨聽了後，結結巴巴地回答，“爸、爸、爸爸……不是這個意思啊。不對啊，這、這……”

　　林爸爸橫眉冷對，“難道你不是真心和人家交往？”

　　“啊不是。”因為對象根本不是江雪風，但她馬上又轉口，“是是，是真心。”

　　救命……

　　林雨已經快要解釋不清楚了。

　　林爸爸拍了拍自己麵前的這些報紙，平時他也不看什麽娛樂雜誌，主要就是看看報紙。但是他每天會翻的報紙，居然連番出現自己女兒的新聞，怎麽能讓他不痛心，“你知道不知道隔壁幾個鄰居都在說什麽風言風語，以後你還讓爸爸出去見人嗎？”

　　“我們這些普通人怎麽經得起這麽折騰，要是那個江雪風對你有負責任的態度，讓他親自登門！”

　　林雨把原本想要說“傅雲染”三個字的心情給吞了回去，說不出來了啊……爸爸現在的麵子都因為這八掛的報紙被扒而氣惱，如果她再帶一個傅雲染回家，這以後“朝三暮四”的評語就會落在她頭上，林家的確不能這麽丟臉。

　　林雨想得太少了，以前從來沒有經曆過這種陣仗的她就更加茫然失措。

　　最後她隻好使出了拖延戰術，“那個爸……咱別趕著風頭行不行，江、江雪風我一定會想辦法帶回來的，給您拉回這個麵子。”

　　“這還差不多。”林爸爸冷哼了聲，“你們交往的信息剛出來，你不知道旁邊的鄰居都怎麽說，說江雪風是國際大明星，又有錢又有貌，而且他們都是他的粉絲，結果，轉頭你們就鬧分手，我本來好好的臉就徹底地丟了。”

　　林雨苦笑著，這種事情她當然理解，而且年紀這麽大的父輩，實際上也就是因為子女而驕傲著，甚至每天互相吹捧也互相較勁。本來傅雲染和她的事情也不算提上日程，爸爸錯信就錯信了吧。

　　“去休息吧。”林爸爸果斷地揮手。

　　“是！”林雨吐了下舌頭，趕緊起身，爸爸還在後頭跟了一句，“對了，就算在外麵住，也要小心點，別大著肚子回來，到時候別怪我和你劃清父女的界線！還有，每周怎麽也要回家一次吧，你現在就跟潑出去的水一樣。”

　　“啊啊……”

　　其實如果不是爸爸媽媽真心地心疼和喜歡自己的這個女兒，也不可能退到這樣的地步。其實像林雨的父親，自己就是大學教授，在很多時候對待孩子們都已經非常的寬容。林雨如果不是出生在這樣的家庭，也不會長成現在這樣嫻靜卻又具有爆發力的性格。

　　她把自己的包放到床上，很鬱悶地躺在床上，正好手機滴滴輕聲響了下，難得是傅雲染主動關心她的進展。

　　他問：怎樣了？

　　林雨脫了鞋，爬到自己的小床上，回複道：“還好了。就是被罵了一頓。”

　　然後、然後要求她帶江雪風回家找麵子。

　　林雨揉了下耳朵，生生沒敢把這句話發過去，倒是傅雲染的回複還蠻快速，“隻是罵一頓，那還不錯。”

　　“哼，你還想怎樣啊，希望我被爸爸關起來，明天開始不許上班了嗎？”林雨撅著嘴回答。

　　傅雲染看見這條消息的時候，忽然間輕笑出聲，悠然地回答了句：我現在去接你，你沒有帶西服回家吧？

　　“啊！”

　　林雨哀歎了聲，又從床上爬了起來，真是要命，她明天還要上班，但是卻沒有帶好衣服。

　　好在爸爸已經去睡覺了，她隻能偷偷摸摸地爬起來，又朝著樓底下摸去。等到站在樓道裏吹著涼風等傅雲染的時候，林雨忽然間歪著頭琢磨，“不對啊，為什麽我就不能穿這種衣服去上班啊，公司規定過嗎？”

　　公司也沒這規定啊……

　　而且傅雲染如果真的必須她穿西服，就送過來一趟好了，為什麽還要她跟著回去？所以其實傅雲染現在自己一個人應該不習慣了吧，這個人有話也不直說，非要繞彎子。

　　林雨心裏頭覺著有點高興，一頭就撞進黑色的夜幕裏，朝著小區外跑去。

　　隻是剛到門口她就撞到了幾個小區裏的熟人，那邊揚聲就喊：“喲，這不是我們小區最近的大名人林雨嗎？”

　　“和江雪風分手了就回家啦？”

　　“對啊，對啊，我們還巴望著你給我們要幾個江雪風的簽名呢。居然隻和人家交往了五分鍾。”

　　“五分鍾是什麽典故？”

　　“五分鍾就是小雨隻和江雪風交往了五分鍾的意思啊，你不懂？”

　　“五分鍾，還真是長啊……”

　　那最後一句話讓林雨的臉黑了黑，她淡定地拿出手機，撥通了江雪風的電話，又按了個免提功能，“喂，江大哥嘛？我想問下周末你有空嗎？一起吃飯呀。”

　　江雪風本來就和林雨有過約定，很爽快地答應了。

　　那幾個本來還在嘲笑林雨的人瞬間收了嘴，林雨繼續保持著自己淡定的本色，冷豔高貴地從他們身邊走過。

　　但是很快她就後悔了，甚至有了撓牆的衝動，她這果然是今天被爸爸罵得腦子進水，還嫌不夠亂嗎？

　　林雨一臉糾結地奔了出去，正好看到傅雲染的車停在外麵，她愧疚地打開副座，坐了上去。

　　“怎麽？這麽愁眉苦臉的，家裏人不讓你出來？”傅雲染見她反正已經上了車，就發動了油門。

　　林雨猶豫了下，其實別人誤會倒也還好，她最擔心傅雲染誤會自己，所以原原本本地把家裏頭對這件事的態度說了出來，包括剛才她一個不小心給江雪風打了電話還約吃飯的事情。

　　傅雲染長久之後，忽然間“喔”了聲。

　　林雨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傅雲染，最後咬著下唇說：“你……生氣了嗎？”

　　傅雲染側眼瞥了她一下，然後看著前方的路況，夜幕下的A城形形色色的人群，哪怕是在夜晚十一點依舊是熱鬧得很，沉默片刻後，他還是問了，“你家裏目前覺著江雪風不錯。”

　　完蛋了……看傅雲染這表情似乎還滿不高興的，林雨其實一直知道傅雲染是個大度而且很禮貌、更沒脾氣的人，她老老實實把事情說出來也不過是希望他不要誤會，但眼下……

　　林雨慌忙地說：“對不起、對不起，剛才是我不好。”

　　傅雲染隔了幾秒鍾，說：“回家再說。”

　　灰溜溜地跟著傅雲染回到家裏，林雨還是第一次產生格外難以麵對的感覺。進門就自己主動地拿來拖鞋，讓他換上以後，自己才走到客廳裏，呆滯了會後抓抓頭發問：“喝什麽？我去倒。”

　　“牛奶。”

　　“……”林雨轉身跑去廚房倒牛奶，看著眼前紅色的櫃子略有點發愣。她知道自己今天有錯，她也老老實實地道歉了，怎麽感覺傅雲染今天的情緒和以往不太一樣。

　　林雨抱著牛奶杯又返身回了客廳，就見傅雲染正伏身在台球桌上打球。

　　客廳裏那橙色沙發的後方有一張很大的台球桌，但是平時傅雲染也不會經常開燈去打，林雨還是第一次看到他這樣專注地撞球，姿勢迷人得令人挪不開眼。

　　台球是一項很優雅的運動，距今已有六百多年的曆史，源自於歐洲貴族，所以說這種室內的娛樂項目是非常耐看的。

　　林雨將牛奶放在台球桌邊的台子上，輕聲問：“今天怎麽在玩台球。”

　　“心情不好的時候就會想打打。”傅雲染又換了根杆試了試手感，反倒是林雨聽了略有點不知所措起來。

　　過了好一會，她才輕聲說：“我寧肯你不高興的時候衝我發個脾氣，又或者是吃點醋，再不濟也可以和我溝通溝通。”

　　明明不愉快卻還是這麽柔軟的態度對自己，反倒讓她有點距離感，她擰著手輕聲說：“我知道今天是我不對。”

　　傅雲染頓了頓，從台球桌前抬起頭，最後靠在牆邊看著她，“我和你說我要去你家裏解釋下，為什麽反而寧肯拖著。”

　　她已經從江雪風那裏被調開，可是兩個人居然還有牽扯，這讓傅雲染想到就會略略皺眉。

　　林雨被說得兩眼微微一暗，傅雲染說要和她回家的時候她當然高興，可是轉念她還是拒絕了，並不僅僅是因為新聞確鑿的關係。

　　林雨雖然覺著有點難以啟齒，但也覺著確實需要解釋清楚，她整理了下頭緒後，才輕緩地啟唇，“讓你見我的父親，其實對我來說是個很重要的環節。見了他的確是能把誤會排除，可是以後呢……以後你真的願意娶我嗎？我記得那天你和大哥說，覺著我太小，結婚的事情不需要那麽著急。我是肯定這句話的，所以才願意隨著你的步調走。但是一旦涉及到家長就會不一樣了，爸爸會關心我們的進展，會給你施加壓力，會要你抓緊時間和我結婚。”

　　林雨還是第一次和傅雲染說這麽多的話，而在她慢慢地說著的時候，傅雲染的動作逐漸停了下來。

　　“如果我們的感情已經到了無堅不摧的地步，我當然非常願意帶你去見爸爸。而且無論出現什麽樣的後果，我都願意去承擔。正是因為不想給你套上無形的枷鎖，正是因為太喜歡你了，才會惹出今天這樣……的誤會。”

　　林雨又說了句，“對不起，然後今天在家裏的時候，爸爸這個人好麵子，我又一時糊塗。江大哥我肯定不可能帶回家裏的，隻是要拖下時間而已。”

　　拖到大家都忘記了這出戲，也不會再把林雨大名人這種話掛到嘴邊的時候，也拖到傅雲染心裏頭真的已經裝上了林雨的時候，她願意堂堂正正光明正大地和傅雲染出現在父親母親的麵前，然後告訴他們，這才是自己心中所愛。

　　傅雲染知道是自己這種飄忽的態度讓林雨時常找不到北，尤其是她第一次把自己交給他的時候卻烙下過深深的痛，這原本是個勇氣十足的女孩，卻也在這些過程中變得有些畏首畏尾。

　　他給出的自己不是真實的那一麵，也並沒有像個真正的愛人那樣去關注她，愛護她。他所做的一切有些是道義上的，有些是責任上的，他覺著自己應該這樣，也就去這樣做了。

　　但林雨不是傻子，她能感覺到哪些是他真心去做的，哪些是刻意去做的。

　　林雨喜歡他對她溫柔，可是溫柔若是故意，反而徒增了距離感。她最喜歡的，當然是在香城那幾天的相處，基本上那時候的傅雲染是最自然的，甚至還會和她開玩笑，說些真話假話之類的情話。

　　“其實……我寧肯你會因為江雪風的事情，和我生氣，至少那說明……”林雨張了張口，“你心裏真的很在乎我。”

　　“就像今天，今天你不高興，是因為什麽生氣，還是……”最後三個字出口，林雨的眼淚已經在眼睛裏打轉。

　　“別說了。”傅雲染忽然間上前，將她摟在懷裏，輕輕地吻了下她的鬢邊，“傻丫頭。我不喜歡你和江雪風走得太近你明白嗎？”

　　林雨微微愣了下，她沒想到自己的一番真心話，會得來這樣的答案。

　　“江雪風對你有好感，你不知道？”傅雲染索性直接問。

　　林雨想起之前江雪風的那些行為，不由地點了點頭，尤其是最後江雪風說的那些話，她能感覺出來的確是有交往的意向，如果不是因為傅雲染已經存在，他可能真的會假戲真做了。

　　“之前的新聞事情已經過去了，我沒必要因為這種事情和你置氣。”傅雲染認真地握著她的手，“但是今天……”

　　原本想說今天是你自己造成的，可是又念起林雨之前的那一大段心裏話，也知道這也不是她故意的，不由得輕輕歎了口氣，“算了。這些都不提了。”

　　“嗯。”林雨重重地點了下頭，她如釋重負地鬆了口氣，把心裏頭的話說明白了也感覺到舒服很多。

　　“去洗把臉睡覺。”傅雲染拍拍她的頭。

　　“你不睡嗎？”

　　“我再打會台球，好久沒碰杆了，有點生。”傅雲染自然地回答，不過這時候臉上已經多了微笑，和剛才那種沉悶的感覺完全不同。

　　林雨揉了揉紅紅的眼睛，小聲地問：“那能教教我嗎？”

　　“想學？”

　　“嗯，嗯。”林雨又連聲應著。

　　傅雲染唇畔又浮起一點微笑，捏了捏她的鼻子，“你知道不知道，如果我教你的話，很容易……”

　　“很容易什麽啊？”林雨好奇的不得了。

　　“擦槍走火。”

　　這句話簡直自然到讓林雨想哭，好像這麽長時間因為今天的一席對話徹底地抹掉了兩個人中間最後一層紗，再沒有以前那麽朦朦朧朧真真假假的感覺了，他們演變成真正的情侶，而不是某個意義上的同居人。

　　即便傅雲染這麽說，林雨還是固執地說：“擦槍走火就擦槍走火，反正我想讓你教我。”

　　她那麽任性的小表情看得傅雲染微微一笑，招手讓她到自己身邊，自己比了個動作後把杆交給林雨，“你試試。”

　　林雨接過台球的杆，彎下腰來左手探前，右手握著球杆的杆尾，她歪著頭問：“這樣嗎？”

　　傅雲染握住她的右手，向後拉了拉，這邊跟著俯下身子，左手比畫了一個手勢，擱在了台球桌上。

　　林雨的臉頓時紅了，她終於明白過來什麽叫作擦槍走火，這姿勢也的確是太親密了些，身體的下半部分緊緊貼合在一起，甚至連耳畔都有他教她怎麽握杆的聲音。

　　說了好半天，傅雲染低頭問了句：“聽懂了嗎？”

　　林雨剛才隻關注著這姿勢是怎麽的曖昧，完全把他說的話都當作了耳旁風，慌張地拚命搖頭。

　　“說那麽半天都在想什麽呢？”傅雲染的右手順手攬在她的腰上。

　　林雨支支吾吾地回答道：“在想擦槍走火的事情……”

　　傅雲染聽見林雨這麽說的時候，抬眼看了下時間，單手掐了掐那細腰後輕聲說：“你明天不想上班了？想這麽複雜的問題。”

　　林雨瞥了眼十一點多，眼看著指針就要指向淩晨的那個鍾點，不覺嘟囔了句，“還不興人家多想想的嗎。有句話說得好，食色性也，像你整天照著規矩辦事，多累。”

　　“規矩怎麽了，無規矩不成方圓。”傅雲染對這句話表達了自己的看法。

　　林雨不依不饒地說：“你就是整個人都太多規矩了，哐哐哐地把自己都桎梏起來了。”

　　忽然間她輕呼了聲，已經被抱坐在台球桌上，正好麵對著傅雲染。

　　傅雲染那長長的球杆正好搭在她的肩膀上，最後輕輕地滑到胸口，他雙眼輕輕一眯，唇角浮笑，“這樣，那你試著打破下規矩？”

　　什麽規矩？規矩就是他們今天不能做擦槍走火的事情，更不能因為擦槍走火而晚睡。

　　林雨雙手環繞著傅雲染的脖子，咬著他的耳朵顫聲說：“為了我放棄你那些規矩吧，我什麽都可以為你做。”

　　她真的好愛這個男人，雖然每一次的改變都那麽微小，可是對她來說，這已經非常足夠。林雨知道自己未必是他心裏最好的那一個，可是她要一步步地去推開那個門，讓他全盤接受自己。

　　無論如何，人生中的這一次決定未必是正確的，但是她一點都不後悔。

　　傅雲染轟然將她按倒在了台球桌上……

　　第二天，林小秘書是踩著虛軟的步伐上了傅雲染的車的，在他那意有所思的目光中，掩住自己胸前的春光。

　　雖然他沒有一個顏色買七件，但款式居然差不多都那麽風情。

　　傅雲染浮唇問：“看你現在的樣子略有點走不動路，是不是後悔了。”

　　林雨慌忙回嘴，“才沒有呢，你要是有精力，我天天都可以配合。”

　　傅雲染笑出了聲，也不和她多計較，踩了油門把車開出了停車場。

　　林雨順手從自己的包裏翻出筆記來，她為了不讓自己遺漏，會把很多的時間在筆記本上寫下來，這樣時時刻刻看著也就記住了。

　　傅雲染的工作安排真的很緊湊，休息時間很少，而且自從上一次香城行把工作耽誤了，這個禮拜他簡直有點超人行動的感覺。

　　林雨聽著車裏的音樂，輕輕地跟著音樂哼著曲子，順手就開始幫傅雲染排起了食譜。

　　一個男人如果要一個好的身體，除了鍛煉，當然就是營養搭配的問題。

　　中午一般是不回家的，休息的話他的辦公室裏也有睡的房間，隻是傅雲染很少午休，大部分都是在解決堆積的文件。

　　“中午讓食堂做三道菜送上來好了。”林雨算好後，笑眯眯地把本子給合上了。

　　龍騰公司是有專門的食堂的，而且食堂超級大，占據了整個地下一層，什麽種類的食物都有，可以說龍騰公司的福利在業界也是出了名的好。

　　林雨之前如果在公司加班，一般都是和部門的同事去食堂吃飯。傅雲染是不需要下去，食堂會有專門的人送餐上來，然後每天的餐點都是由秘書親自打電話確認。

　　她自己是特別樂意食堂吃飯，因為食堂的可選性特別多，就因為這個，她還感慨傅雲染不能體驗這種樂趣，簡直是個損失。

　　“今天上午……”林雨掃了眼工作計劃表，突然間不可思議地說了句：“丁曼要來。”

　　“她是公司的藝人，別擺出那種表情。”傅雲染忽然間笑了笑，伸手掐了下她的臉蛋。

　　林雨當然不喜歡丁曼，自己和江雪風的緋聞說沒有她的關係，那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這件事丁曼做得太滴水不漏了，導致公司根本拿她沒有辦法。

　　況且丁曼的事業正處在上升期，她剛剛拿下了好幾檔大電影的製作，而且還有時尚大片的拍攝。

　　某個媒體甚至說她是第二個顧念，因為她順風順水得令人驚歎。

　　林雨縱然不喜歡丁曼，可也不得不承認她對公司的價值。她隻好自言自語著，“我就是覺著她心機好重，又那麽有野心……”

　　“心機固然不對，野心對於闖娛樂圈的人來說確實需要。害怕了？”

　　“當然不怕！”林雨矢口否認。

　　這一早上都沒有太多事情，傅雲染交代她幫忙把上午的會議記錄給錄入到電腦裏，從食堂吃完飯回了樓上，就聽見裏麵傳來丁曼和傅雲染對話的聲音。

　　丁曼的聲音很好聽，是那種很勾人心魂的嫵媚感覺，而且哪怕是從背影上都能感覺到這女人身上散發的狐媚氣質。

　　“聽說傅爺已經換了林雨做自己的秘書，這是怎樣的寵愛啊，丁曼好羨慕。”

　　玻璃門如常地開著，林雨甚至聽見對方說了自己，這讓她如臨大敵，瞬間從座位上起身，蹲在旁邊細細地聽了起來。

　　“她做秘書很不錯，之前的助理工作也鍛煉得很好，沒覺著有什麽問題。怎麽？”傅雲染的回答滴水不漏的，然後他又看了眼自己的工作時間，“對了，別忘記隻有十分鍾的時間。”

　　“五分鍾談工作足矣，剩下的五分鍾聊聊私事就夠了呀。”丁曼的伎倆居然和自己當初一樣，這讓林雨恨得牙癢癢起來。

　　她當然早就知道丁曼對傅雲染的心態不正，不過她沒辦法說，傅雲染的魅力當然是非常吸引人的，否則林雨怎麽會在人群中第一個看中對方。

　　對女人溫文爾雅卻又大度有禮，更多的時候甚至是優雅紳士，成熟穩重。到了這個歲數的男人，身上充滿了對女人的誘惑，林雨誠然，丁曼自然也是。

　　但林雨對傅雲染的感情，是比較單一的，愛則愛矣，摻雜不了太多複雜的東西，丁曼可就不是了。

　　丁曼忽然間說：“其實我一直很好奇，傅爺選擇女友的口味，還真的是……”

　　“話不能這麽說。”傅雲染微微笑了下，“這還是我的私人問題。”

　　丁曼還想再說點什麽，傅雲染打斷了她，“對了，提醒下你，林雨好歹是遲明輝的妹妹，有些事情別做得太過分，免得惹上大麻煩。”

　　林雨好奇地挑眉，她沒想到傅雲染會抬出自己的身份。

　　但是丁曼幾乎是在瞬間就明白了過來，傅雲染這是在給林雨鍍金，別人都覺著林雨不配他的時候，他卻要明明白白地告訴丁曼，林雨也不是個普通人的身份。

　　而且林雨背後有著兩個強大的守護力量，遲明輝和顧念，這兩個人和在一起比一個傅雲染還要厲害，丁曼真想做什麽，也要掂量下自己有沒有這個能耐。

　　丁曼的臉色變了好幾下，這時候才微微點頭，“這樣的話，那我先告辭了。後天酒會的禮服公司準備好了嗎？”

　　“這件事不需要你操心，好好進軍自己的事業就是。”

　　“好的。”仿佛剛才的那些交談都是浮雲，丁曼笑得依舊是很愉悅。

　　林雨剛剛站起身，有點莫名地走回到自己的位置前，還特地撓了撓自己的頭，後天的酒會，好像傅雲染也是這個安排呢……

　　身為傅雲染的小秘書，林雨目前做得還算是如魚得水，如果是給其他人做她未必能做得多好，但是傅雲染在她心中的分量本就極重，加倍重視後，她也的確是做得很不錯的。

　　哪怕是嚴謹如同傅雲染都會認可林雨，她是把“照顧好傅雲染”這種事情當作事業來做的。

　　林雨歪著頭想了想，她記下來的行程裏的確這周有酒會，是一個時尚雜誌和時尚品牌聯合舉辦的。她記得清楚無非是因為那天她可能需要自己回家，然後晚上不用做兩人份的飯。

　　就在林雨怔忡的時候，一個窈窕的身影站定在她的麵前，丁曼的紅唇微微翹起，就好像天生會微笑的狐媚臉蛋，煙視媚行的眸子秋水泛波，她柔聲說：“恭喜你啊，獲得了二十四小時貼身跟隨的成就，這不是一般人可以完成的。”

　　林雨慨然接受了這個讚美，她也覺著蠻不容易的，不過這件事全因為傅雲染這個人對她的依賴，畢竟她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的態度，是全天下獨一無二的。

　　“哦對了。我一直覺著作為一個幕後的女人你也挺悲哀的。”丁曼忽然間小聲地說，但是她說得很急促，大概是怕被傅雲染聽見，“你想想，有些時候不是做好背後的女人就可以的，傅雲染那樣的男人，是需要有人在台前陪他撐場麵的。但是，你可以嗎？”

　　林雨本來要說自己可以，可是丁曼接下來一句話對她卻是個非常大的打擊，“你可以，但他給你機會嗎？”

　　林雨呆滯的刹那，丁曼就飄然離開，留下她一個人愣愣地看著前方的走廊。

　　她可以嗎？其實她自己也不知道，剛才完全是出於自尊，不願意輸給丁曼的心態，但是實際上真要說帶出去的問題，她也確實不如丁曼。

　　丁曼在紅地毯上很大氣，常常會有紅毯女王的稱號，當然，那是在顧念沒有出現的時候。可是即便如此，那也比她林雨強得多。

　　林雨也清楚後天的時尚高級酒會，未必是和丁曼說的那樣，傅雲染不願意帶自己去。她和傅雲染的關係也沒有對外曝光，憑什麽要他帶自己出席外麵的活動，這本來就是個非常矛盾的事情。

　　要麽說丁曼這個人心機很深，她就算被傅雲染提醒了，也深知林雨的後台不是那麽弱，更清楚兩個人未必容易挑撥，但她切入的問題，卻又明晰得令林雨糾結。

　　她進得了廚房，卻未必上得了台麵。

　　傅雲染忽然間在裏麵喊了聲，“林小秘書，進來下。”

　　傅雲染喜歡在公司裏喊她這種稱呼，不過非要在秘書前麵加個“小”字，就有點情趣味道了。

　　林雨慌忙回過神來，抱著自己的工作筆記本走了進去，不過她還是很規矩地敲了敲門，才坐到傅雲染的對麵，“有什麽要交代的？”

　　傅雲染平時工作的時候事情比較多，所以兩個人之間的私下交流反而會很少，他輕輕點了下頭，說：“第一件事，就是給LISA工作室的莫總監打個電話，確認下後天時尚酒會的禮服有沒有做好。做好的話請盡快拿到公司來，我這邊要試一下。”

　　“好。”林雨愣了下，便低頭記了起來。

　　“第二件事，和工作人員聯係下，幾點到場，還有安排司機。”

　　林雨又點頭，抄下來自己要聯係的事情，等到傅雲染交代完以後，她忽然間輕聲問：“那天你還是和丁曼一起嗎？”

　　“怎麽？介意？”傅雲染忽然間愣了下，抬頭看向林雨，直言不諱地問。

　　自從那天溝通以後，兩個人說話倒是直接得多。

　　林雨點了點頭，“我覺著你們倆還會傳緋聞的……”

　　幾次場合下都帶著丁曼出席，這種盛寵的程度不是一般的藝人可以享有的，林雨明知道這是龍騰公司的集體決策，心裏頭卻也怪不舒服的。

　　身為他的女朋友，卻要看著他帶別的女人出去應酬，心胸寬廣如林雨也有點不是滋味。

　　“小雨，有件事需要和你說明白。”

　　林雨點點頭，聲音輕和地回答道：“你說。”

　　“假如你的男朋友是江雪風，你恐怕還要看見他和別的女藝人在鏡頭前談情說愛，但這就是他的工作。”傅雲染毫不吝嗇地就拿江雪風做了案例，“所以我也一樣，這是我的工作，從工作的角度，你是我的秘書，所以後天，你也要跟著去。”

　　林雨倒是沒想到這種地方她也要跟著去，傅雲染沒和她交代過，她一直以為那天自己要回家候著就好。

　　“我……我也要跟著去嗎。”她想了想，也是，之前的那個總秘也會在一些比較大的場合跟在傅雲染的後麵，但她不是作為女伴，而是要處理一些隨行的事情。剛才傅雲染也是在提醒她，要把工作和生活分清楚，她有在努力，“好，我知道了。”

　　在和LISA工作室的莫總監聯係了一番後，林雨親自去取了一趟衣服，莫總監是負責給傅雲染和丁曼設計禮服的人，林雨跟著公司的司機趕回來的時候，已經差不多是晚上七點左右了。

　　傅雲染還在公司裏沒走，不過他今天倒是在等林雨回來。

　　LISA工作室的禮服也是業內相對很出名的，他們家的特色主要是用料比較獨特，像傅雲染的那件黑色西服，就泛著一點淡淡的銀光，而丁曼的正紅，更是符合她氣質的絲綢麵料。

　　林雨摸了摸兩件禮服，她還是第一次現場看這些正規的酒會套裝，略有點豔羨地說：“還蠻好看的。”

　　“我試下。有問題的話還要拿回去修改一下。”傅雲染起身後走到林雨身邊。

　　她的額頭上都是一路奔波冒出的汗，傅雲染伸手抽出紙巾來替她擦了擦，“提不動的話，打電話讓我下去接你就是了。”

　　林雨想了想，才輕笑著回答了句，“工作是工作嘛。”

　　她伸手將這黑色禮服展開，又掛在旁邊的衣架上，除下外麵的罩子，轉身說：“我幫你試下。”

　　在外麵的時候，她想得蠻多，丁曼說的話雖然的確有點傷人，可多少也是個實話。

　　她對這個女人沒有好感是一回事，可也必須要承認，自己在某些方麵還是太稚嫩，稚嫩得讓所有人聽說傅雲染選了自己，都隻有一句“為什麽”？

　　對，為什麽。

　　為什麽是林雨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女孩，外貌不如別人，身材也就是普通，工作更隻是龍騰的一個小員工。

　　她做不到別人一旦聽見的時候都會露出理所當然的感覺，那種“啊，的確兩個人很相配”的話，肯定是不會聽見的。

　　可是對象如果換成丁曼，也許別人還不會驚訝。

　　正是因為是她，是林雨，所以傅雲染不得不和丁曼說，這是“遲明輝的妹妹”，來增加她身上的含金量。

　　雖然她不想靠自己的大哥，卻還是在各個方麵，不得不依仗大哥的威名。

　　林雨替傅雲染換上這黑色的西裝，不得不感慨了句，“真好看。”

　　傅雲染穿這種正式的禮服，一向非常惹人注意，否則當初林雨在婚禮現場，又怎麽會一眼看中對方。他身上的那種成熟的魅力，通過西服的裝點，會更加凸顯。

　　傅雲染對著落地鏡看了眼後說：“挺合身的。”

　　LISA工作室是龍騰一直合作的對象，傅雲染的尺寸在那邊一直都有，不需要他專門跑一趟，而丁曼已經親自去過兩次LISA工作室了，目前擺在這裏的禮服就是她最後確認好的禮服。

　　傅雲染輕輕地抱了抱她，轉身回後麵的房間去換衣服。

　　林雨轉身看著丁曼的那件紅色禮服，她這二十多年來還沒機會穿這麽好看的衣服。當初遲明輝和顧念結婚的時候，她身上的伴娘禮服已經是最漂亮的了。

　　但是丁曼的這件，和她身上的那件又是兩種風格兩種檔次。

　　倒不是說伴娘的衣服不好，而是特別定製的這種設計，總會有自己的獨特風韻在裏麵。

　　她捧起禮服來，對著落地鏡照了照自己，好像換上這禮服後就會變了個人的感覺。哪怕僅僅是拿著禮服比對自己，那種正紅色都襯托得皮膚更加的雪白，隻是明顯她不可能駕馭得了這件衣服。

　　她長的太清水了，一點都架不起來這種妖豔禦姐風格的禮服。

　　微微歎了口氣，林雨又把這件紅色禮服給放了回去，其實最傷感的還是那天丁曼會怎麽和自己耀武揚威，又會怎麽使喚她這個隨身的丫鬟。哪怕她現在是正經的女友，可畢竟沒有對外公布過，隻能忍氣吞聲罷了。

　　好容易這兩天心情極好，卻因為丁曼的兩句話，一時間開始胡思亂想起來。從一開始林雨就把丁曼當作很厲害的對手，而她也果然不負這個名號。她好像有雙毒辣的眼睛，總是能說到人心中最虛的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