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 閱讀頁

第二章 音樂天堂(八)

  在公交車上坐了一段時間後,文力還沒有從興奮中緩過神來,一直在我旁邊說個不停,還說很遺憾忘記邀朋友來看這麽精彩的演出,我笑他以後還有機會的嘛。

  “姐,你真幸福,有阿南那麽喜歡你!”文力突然湊到耳邊說。

  “什麽!我們是好朋友!”我一下緊張起來,怎麽會蹦出這樣一句話。

  “別裝了,我那天聽完你CD機裏的歌就猜到了!”文力一副得意的樣子,我趕緊找借口解釋,他又說道:

  “放心啦,我不會告訴我媽的,我的秘密你也不要跟他們說哦!姐,我說真的,他看你的眼神就不一樣。”

  “有什麽不一樣!”我沒好氣地說。

  “有一種關愛、疼惜,又有些期待……,他的確很有音樂才華,不過那麽多追求音樂的人,能出來的又有幾個呢?看阿南以後的運氣如何了。還有那個叫雲格的,我不喜歡他,老是不說話,裝低調……”文力一臉不屑的樣子,我靠在窗前,漸漸感覺他的聲音離我越來越遠。

  睡到第二天中午才起來,媽媽打電話來問我什麽時候回家,我說很快,很快……

  姑姑說既然來了怎麽樣也得到北京有名的王府井去逛逛,順便帶點特產回去。弟弟又找借口托詞,肯定晚上又想去酒吧瘋,還一個勁地給我使眼色,想讓我也拒絕。我搖搖頭,跟姑姑姑父出了門。

  好歹也來了北京,不能總在酒吧裏度過了,而且自從葛楠離開後,每次去酒吧總會不自覺地浮現她的身影,她離開我也有些日子了吧!

  前些天去天安門,還沒走到王府井就去了後海,這邊還真是熱鬧,小吃也特別多。我們幾乎是手沒空過,走到哪吃到哪。

  這裏很多商家賣旅遊紀念品,其實也沒有什麽紀念意義,好像到處的旅遊景點都是賣著相同的東西。姑姑熱情地給我推薦,但我總是搖頭,最後她幹脆不問我的意見,自己看著什麽好就買什麽了。下午吃完飯往回走的時候竟然在人群中看見阿南的身影,我頓時驚慌,知道他在等我,卻不知道該如何瞞過姑姑姑父的眼睛。正當不知所措之時,弟弟奇跡般地出現了。姑姑看見他嚇了一跳,指著他問:“你從哪裏鑽出來的?不是說不出來嗎?不在家好好學習現在跑出來幹什麽?”

  “我一個人在家很悶啊,怎麽等你們也不回來,就出來找你們了!”弟弟一臉無辜。

  “那現在跟我們一起回去吧!”

  “媽!姐姐馬上就回家了,讓我帶她逛逛夜市嘛,北京夜市可好玩了!”弟弟拉著姑姑撒嬌,我在一邊對他佩服得五體投地。

  姑姑拗不過,點點頭,囑咐我們早點回來,我們像大功告成一樣偷偷做出勝利的姿勢。

  “你們怎麽會在這?”姑姑姑父一走,我便問道。

  “阿南決定要回家,今晚最後一次演出,所以當然要叫上你了!這麽多人,可讓我們好找。”文力說。

  阿南要回家?他終於打開纏繞已久的心結了嗎?我為他們能夠親人相聚而感到高興。

  跟隨他們趕到三裏屯的時候,雲格已經站在路口等候。雖然冬天穿得比較厚,可雲格的身型看起來還是異常消瘦。他背著一把吉他,叼著一根煙,那樣子那麽沉重,就像是背負了幾世的悲傷。

  “今天去另一家酒吧。”雲格看見我們淡淡地說了一句便自顧自地走,我們隻好緊隨其後。雲格從來不喜歡跟別人溝通,他認為能夠成為朋友的人是不需要一句廢話的。從相識到現在我們說過的話少得可憐,我們之間的隔膜心知肚明。

  雲格帶我們去了後海的一家酒吧,剛談下來的演唱地點,規模比之前的稍大一些。演唱時間安排在十點,正值人多之時。

  一路上也沒機會問阿南回家的事,便想等結束後再聊。阿南和雲格在後台準備,我跟文力找了個角落位置欣賞別人的演唱。

  輪到阿南和雲格上場,我們都使勁地鼓掌叫喊,台下也一片喧嘩,看來他們很有魅力。

  一陣輕輕的音樂響起,阿南發出呢喃般的聲音,我還是第一次聽見他們唱抒情歌曲,豎起耳朵聽起來:

  冷風那個吹枯葉又在飄

  孩子你卻在赤腳奔跑

  前邊看不見路後邊腳印也消失了

  你站在原地開始思考活著的意義

  突然音樂變得狂躁,阿南用力地撥動手中的吉他,身體跟著節奏晃動,台下一陣尖叫:

  越想越覺得不如死了算了

  你身體是麻木的,靈魂卻是自由的

  為了這自由也要勇敢奔跑

  否則你不想死也被凍死了

  孩子,不要哭

  你不是賣火柴的小女孩

  我給你一把吉他

  跟我尋找另一個天堂,音樂的天堂

  你不需要鞋子,更不需要可憐

  夢想是陽光

  在冷漠的人心中歌唱

  哦,哦……

  音樂天堂

  讓靈魂溫暖你的身體

  跟我唱吧!

  我的身體也不自主地跟著音樂晃動,文力興奮地揮舞雙手。

  “唱得真好,他們唱的誰的歌?我怎麽從來沒有聽過!”文力在我耳邊大喊。

  “是阿南自己寫的,名字應該是《音樂天堂》,以前在他家看見過未完成的稿件。”我也扯著嗓子回答。

  一曲結束,台下的人都拍掌叫好,看他們這麽受歡迎,我跟文力都興奮不已。這時不知誰喊了一聲:“再來一首!”,然後其他人也跟著喊起來,掌聲比先前更加熱烈。本來今天是他們第一次來這裏演唱,隻安排了一首歌,但顧客們的盛情難卻,老板又請他們加了兩首,這下可是過足了癮。

  經過這麽一唱一鬧,三首歌幾乎用了近一個小時。唱完歌我們又在酒吧裏坐了一會才起身出門。雲格的臉上難得顯出一絲喜悅,因為今天的狀況讓他看到了希望,他覺得自己的音樂會被北京認可,會被更多人認可,他的追求終於有了收獲。

  我們沿著後海邊沿走著,凜冽的寒風也吹不進我們滾燙的心。正聊得起勁,突然有幾個人從暗處竄出來擋住我們的去路,我們一看便知來勢不妙,估計是遇到搶劫的。

  “你們是剛才唱歌的那兩個人?”對方其中一人指著阿南和雲格問。

  “是!”阿南鎮定地說。

  “你們聽著,從哪裏來回哪裏去,這裏不歡迎你們!”那個人擺出一副趾高氣揚的樣子。

  “憑什麽?”阿南有些怒氣了。

  “嗬,憑什麽!你們也不問問自己有什麽資格在這裏唱歌?哪裏來的鄉巴佬,還這麽張狂!要麽現在趕緊滾,要麽就一人留下一條腿再滾!”

  真是欺人太甚,好像全天下唯你獨尊似的,就唱了兩首歌怎麽就犯著你了!連我都受不了這種侮辱更別說旁邊的三個大男生,他們已經握緊拳頭等著了。可對方有六七個人,實力懸殊,好漢不吃眼前虧,我想勸阿南忍一時之氣,不要跟他計較了。

  剛準備跟阿南說話,他來了一句:“你帶文力先走。”

  看來他們免不了一架了,說起來這架還非打不可。如果此時像烏龜一樣逃走的話會被他們恥笑,以後想再回來這裏唱歌幾乎是不可能的了;如果毫無畏懼地應戰,就說明我們根本不怕他們,這些人的本性就是持槍淩弱,在以後的交涉中,他們對你總會帶著三分敬畏。像阿南他們初來乍到,遇事隻能靠自己。

  可我依然很擔心,怕阿南會受傷,於是還是把想說的話說了出來,我拉住阿南的胳膊,勸道:“阿南,別跟這種人計較,我們先回去,這件事以後再解決。”

  阿南低頭看我一眼,又看看文力,他明白我們兩個是決不能受傷的,可在混亂中無法保證我們的安全,於是我感覺到他手臂上聚集的巨大力量慢慢消散。

  正當我們決定離開的時候那個人又說話了,還是那副唯我獨尊的樣子,他說:“這小姑娘長得挺俊啊,你們想唱歌也可以,讓她陪我玩幾天,以後你們想在哪唱就在哪唱,有我罩著,沒人敢找你們麻煩!”

  那人還在說話的時候,阿南已經緩緩地將背上的吉他放在地上。等那人說完還沉浸在自己的得意之中時,阿南一個箭步衝上去猛給那人的鼻梁骨一拳頭。對方整個傻眼了,看他們的頭兒倒在地上疼得直吆喝才反應過來。一群人迅速衝向阿南,此時雲格也放下吉他衝了過去。混亂中我慌忙抱住也準備投入戰鬥的文力,使勁把他往後拽。天啊,他要出了什麽事我怎麽跟姑姑姑父交代,所以我的唯一想法是:不能讓他受一點傷。

  “姐,放開我,你幹嗎啊!”文力費勁掙紮。

  “不要過去,你過去他們還要分心保護你。快點跟我走!”我真的全身力氣都用盡了!畢竟他是男孩子,又處於這樣瘋狂的狀態,我都快拉不住他了。而前邊阿南他們已經扭打成一團,分不清誰是誰。我的心一陣陣抽痛,阿南,阿南,你千萬不要有事……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好像是漫長的幾個世紀,前邊揮舞拳頭的人終於漸漸靜止下來,地上倒下一片。那個受了傷的老大,一直在旁邊觀戰,看見這副情景狠狠地罵道:“你小子,給我等好了!我們走!”

  一聲命下,倒在地上的人跌跌撞撞爬起來,趕緊跟隨老大離開。

  阿南和雲格本來是站著的,看見那群人離開便瞬間癱倒在地。文力甩開我的手飛奔過去。

  “阿南,怎麽樣?雲格,你們快起來!”文力搖晃著阿南和雲格,我還以為他們昏迷了,嚇得都不敢走近看,再也抑製不住,淚水瞬間噴了出來。

  聽見我的哭聲,阿南奇跡般地跳了起來,跑到我身邊問:“怎麽了?是不是受傷了?”

  我驚訝地看著他,喃喃地說:“阿南,你沒事,你沒事嗎?”

  “當然沒事,隻是打得太累了,休息一下!”看見他渾身上下血跡斑斑,卻還有心情打趣,頓時破涕而笑。

  “不要擔心,我一個人打他們都沒有問題,何況還有雲格呢,你可不要小看他!”我抬頭尋找雲格。他已經站在身邊,還衝我笑了笑,很讓人意外。

  “還是去醫院檢查一下吧!”文力建議,當然這是必需的,盡管阿南和雲格都極力否認自己受傷,我還是硬逼著他們去了醫院。

  醫生看了看他們說並無大礙,都是些皮外傷,但是要留在醫院輸兩瓶消炎的藥水,然後由護士領到病房為他們清洗傷口。我一直陪在阿南身邊都忘記了時間,直到文力提醒我已經很晚了,再不回去姑姑可能就要報警,我才意識到還有兩個親人在焦急地等待。

  “文力,我……我想留在這陪阿南。”我極不好意思地說。

  “這樣吧,我跟我媽說你買了明天淩晨的票回家,就直接在火車站附近住下了,明天我把你的行李帶來。”文力幫我出的這個主意不錯,我非常讚同,然後執意把他送上出租車才放心他一個人離去。

  病房裏隻有阿南和雲格兩個人,護士包紮好傷口已經離開,兩大瓶液體怎麽也得掛三四個小時。阿南以為我走了,閉著眼睛似乎已經睡著,而雲格半躺在床上竟然拿著一根煙在抽。

  我悄悄地走到雲格身邊,告訴他這裏不能吸煙,他又猛吸一口才不情願地把煙滅掉。看他神色凝重的樣子,我想試著說幾句安慰的話,可是張張嘴又不知道該從哪裏開頭。雲格的身體順勢向下一滑,轉了個身,背對著我,我輕輕一歎,來到阿南床邊坐下。

  夜裏醫院冷冷清清,一根針掉下都聽得見,一陣困意襲來,我趴在床頭很快睡著了。

  不知過了多久,突然感覺有隻溫暖的手輕輕覆蓋住我的手,我猛地驚醒,意識有些恍恍惚惚。

  “嚇著你了?”阿南輕輕地說。我搖搖頭,看著他滿是傷口的手一陣心痛。

  “你這手還怎麽彈吉他啊!”

  “我的傷口愈合很快,隻是這麽難看的樣子也被你看到了!”

  我輕笑一下,抬頭看了看瓶子裏快流完的液體。

  “本來是我照顧你,反倒要你提醒!快完了,我幫你取針頭!”我直了直身體,消除困意。

  “我以為你跟文力回去了!”他看著我說。

  “我回去了誰來照顧你呢?”聽見這話,阿南臉上露出幸福的微笑。我也感到一絲甜蜜,我想我是在乎他的,我的心不知不覺向他敞開。不是一見鍾情的喜歡,而是點點滴滴的感動,這感動化作濃濃愛意,因為他讓我的人生感到知足。

  我麻利地幫他取掉針頭,然後想去幫雲格,他已經自己拔掉站了起來。現在大概是淩晨四點左右,我們出了醫院打車回到阿南的住處。

  他們住的地方,是一間很小的地下室,放了兩張床就幾乎沒有空間了,衣服亂七八糟地堆在旅行包裏。

  “你們就住這啊?”我疑惑地問,這跟在家鄉住的地方相差也太遠了。

  “地下室是北京的一大特色,你別不可思議,出來闖當然要吃苦了!”雲格說完把衣服一扔倒頭便繼續睡,看著剩下的一張床我和阿南都很為難。

  “我送你回去吧!”阿南說。

  “明天文力把行李送來我就直接回家了,你再躺一會吧,我在這裏坐坐,天亮就走。”

  “你剛剛坐了那麽久,現在該輪到我坐了。聽話,安心睡吧,天一亮就叫你!”

  我和阿南互相推讓,堅持了很長時間,誰也不肯上床去睡,最後我都快發脾氣了,阿南隻好遷就我乖乖躺在床上。但是我知道他睡不著,掛針的時候都睡不著,現在更不可能睡著,他心裏總是牽掛著我。

  “你也躺下來吧,我們可以一直聊天,我有很多話要跟你說。”阿南的身體朝裏邊挪了挪,我猶豫了一下,然後輕輕在床沿邊躺下,身體一伸展就舒服多了。我可是幾乎從沒熬過夜的,這次又是通宵,整個人都快散架了。

  “你的打架技術是從小練出來的吧?”我開口問。

  “小的時候喜歡打架,那時候不知道為什麽打,隻要覺得不順心就動手打人,後來慢慢懂事,才知道動手是為了保護被欺負的人。可是這個世界有太多事無能為力,我的力量又是那麽渺小,所以就盡最大力量保護自己的親人、朋友和愛著的人,這是我僅剩的一點力氣了。”阿南輕輕歎了口氣。

  “可是你愛著的人並不希望你為了保護他去打人。世界是很不公平,我知道你從小所受的委屈,因為你爸爸的冷漠,所以你想變得強大,保護你的媽媽。可是你知道拳頭並不能解決問題,你隻是想發泄,發泄你的不滿和委屈。”

  我聽見阿南重重地呼吸了幾下,我不該提到他的母親,那是他的致命傷。

  過了好長時間,阿南終於重新開口:“你說的對,其實是我不敢承認。嘉寶,謝謝你!”

  我笑了一下,把手伸到他麵前,說:“給我!”

  “什麽?”他轉過頭看著我愣住了。

  “你母親留給你的‘愛’。我和你的母親都會永遠在你身邊,我們是你的親人,你不是孤獨的。”

  我似乎感覺到阿南溫熱的淚水,然後一塊清涼的玉貼在我的脖子上。

  阿南說了聲“晚安”便安心睡去。我的心也在這一刻安定下來。

  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早上八點多,我記起文力還要拿行李給我,便匆匆忙忙去約好的地方見他。阿南要隨我一同前往,我讓他在家好好休息。

  見到文力再把他帶回阿南的住處時已經是中午時分,隻有雲格一個人在家,靠在床頭悶頭抽煙。他為什麽總是那個樣子,好像內心沉積了數不清的壓抑。

  “阿南呢?”我問。

  “去買火車票了,他今天回家,高興吧?你勝利了!”他表情奇怪地說道。

  什麽叫我勝利了?我聽得一頭霧水。

  “如果不是遇見你,阿南會跟我一直唱下去,我們在一起兩年,我知道他多麽熱愛音樂。”雲格對我解釋,又似乎是在自言自語。我終於明白他跟我的隔膜是來源於哪裏,本以為他跟我是不同世界的人,現在看來以前的理解都是錯誤的,他責怪我拆散了他們的組合,摧毀了他們的音樂夢,就像大野洋子帶走了約翰列儂。可阿南不是約翰列儂,我相信他跟我想的一樣。

  “雲格,阿南跟你不一樣,他隻是單純地追求音樂,並不想以此成名,你們的目的不一樣。”我試圖解釋。

  “你知道我們為了音樂吃了多少苦嗎?不想成名那隻是安慰自己的話,我要我的歌被更多人聽到,我要我的歌傳遍世界。阿南是我遇到的最好的音樂夥伴,而你卻讓他離開。”雲格說著開始激動,似乎一切錯誤都是因我而起。

  “姐,你不要跟他解釋了,他是個偏執狂!”文力有些看不過去,他本身不喜歡雲格,年輕人總是有什麽說什麽。

  我沒有顧文力的阻止繼續說道:“雲格,我並沒有讓阿南離開你,我隻是想讓他回家看看父親,他們很多年沒見麵了。而且,你也應該回家看看你的家人,不能因為音樂就拋棄一切,也許放下心頭的包袱會活得快樂一些!”

  雲格沒有說話,異常煩惱地站起來向門口走去。

  “雲格!”我叫住他,“每個人都有夢想,但天堂隻存在於我們心中,你應該樂觀一些!”

  聽完這句話,雲格頭也不回地摔門而去。

  “他怎麽這樣!這個世界不欠他的,別人也不欠他的!”文力為我打抱不平,我拉住他讓他不要再說下去。

  等了好一會,阿南才回來,說人很多,隻能買到站票,還要轉車,不過能回家已經非常開心。他還順便幫我買了回家的票,我還想著等到了火車站再買。文力說有阿南照顧我他就放心了。很驚詫我用得著他放心麽?

  等我們收拾完行李,雲格還沒有回來,我告訴阿南因為我的緣故讓雲格很生氣。阿南說其實是因為他告訴雲格他不想再去酒吧唱歌,雲格才把責任推到我身上。

  阿南不想再唱歌,這讓我和文力很吃驚,我並沒有要阻止他做自己喜歡的事。阿南說:“我跟雲格追求的不一樣,他十六歲開始走音樂路,到現在十年了,一直沒遇到機會,內心很壓抑,又不甘心放棄,發誓一定要闖出來。而我隻是想將來有機會做一張自己的專輯,然後把它送給我的朋友,送給喜歡音樂的人,其他的我並不想要。”

  “是嗎?怎麽跟我想法一樣!在那天晚上上台演唱的時候,我就萌生了這樣一個想法:將來能有幾首屬於自己的歌。空閑的時候放來聽聽,可以跟朋友分享已經感到滿足。”我就知道阿南的想法跟我一樣,我們彼此了解。

  “我也是,我也是!”文力也來湊熱鬧。於是我們三個人約定將來一起努力製作一張屬於自己的專輯,這就是我們簡單而快樂的音樂夢想。

  因為要趕火車,看時間差不多了便不能再等下去,我們提上行李出門。

  剛打開門就看見倚靠在牆邊的雲格,不知道他在這裏站了多長時間。

  “雲格,好好照顧自己,一個人在這邊不要打架了!”阿南輕輕捶了下雲格的胸膛。雲格很隨意地和阿南擁抱,然後揮手說:“走吧!等我的好消息!”

  我們都很難過地笑了,為雲格勉強出來的開心。

  到了火車站文力便回家去了,說是留給我和阿南一點兩人空間。可是火車站那麽多人,哪來的兩人空間啊,我們被人群推來擠去,想站穩都不容易。

  “路上小心,照顧好自己!明年,我會給你一個驚喜。”阿南說道。

  “什麽驚喜?”我問。

  “說出來就不是驚喜了!回家好好過年!”

  我點點頭,把行李塞給他讓他快上車,他猶豫了一下,然後輕輕抱住我,說:“嘉寶,我愛你!”

  我愣了一下,沒時間做出反應,忙把他推上車,大喊:“一路平安!”

  分別不總是難過,因為知道很快會再見,便多了份期待,為著愉快的目的內心就會是甜蜜的。

  送完阿南我坐上回北京的列車。這次北京之行跟弟弟建立起很友好的朋友關係,回到家後還經常打電話聊天。後來他告訴我那晚在後海被人找事表麵原因是阿南他們唱歌的時間太長,耽誤了後邊唱歌的人,真實原因是他們剛來北京太張揚,引起了其他歌手的嫉妒。因為文力在那邊也認識很多朋友,打架的事過去就算了,沒有繼續報複,但是雲格暫時不能再去那個酒吧唱歌了。

  每個節日一年都隻有一次,唯獨過年是大家最看重的,中國人的傳統是在臨近過年之前準備年貨,到過年那天盡情吃喝玩樂,全家團圓。快樂是可以傳染的,所以過年這一天也是全民內心快樂指數最高的一天。外麵白雪飛揚,我躲在屋裏看電視,大家辭舊迎新,我也期待著新的開始。

  
更多

編輯推薦

1心理學十日讀
2清朝皇帝那些事兒
3最後的軍禮
4天下兄弟
5爛泥丁香
6水姻緣
7
8炎帝與民族複興
9一個走出情季的女人
10這一年我們在一起
看過本書的人還看過
  • 綠眼

    作者:張品成  

    文學小說 【已完結】

    為紀念冰心獎創辦二十一周年,我們獻上這套“冰心獎獲獎作家書係”,用以見證冰心獎二十一年來為推動中國兒童文學的發展所做出的努力和貢獻。書係遴選了十位獲獎作家的優秀兒童文學作品,這些作品語言生動,意...

  • 少年特工

    作者:張品成  

    文學小說 【已完結】

    叫花子蛻變成小紅軍的故事,展現鄉村小子成長為少年特工的曆程。讀懂那一段曆史,才能真正讀懂我們這個民族的過去,也才能洞悉我們這個民族的未來。《少年特工》講述十位智勇雙全的少年特工與狡猾陰險的國民黨...

  • 角兒

    作者:石鍾山  

    文學小說 【已完結】

    石鍾山影視原創小說。

  • 男左女右:石鍾山機關小說

    作者:石鍾山  

    文學小說 【已完結】

    文君和韋曉晴成為情人時,並不知道馬萍早已和別的男人好上了。其實馬萍和別的男人好上這半年多的時間裏,馬萍從生理到心理是有一係列變化的,隻因文君沒有感覺到,如果在平時,文君是能感覺到的,因為文君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