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說,張謇創辦的女紅傳習所給南通刺繡的曆史寫下了光輝的一頁,也給南通刺繡工藝之發展奠定了牢實的基礎,開辟了很好的路徑。
伶工學社
張謇一次看戲,見觀眾踴躍,其情緒隨著劇情的起落而起落,他由此想到改良社會的一些事情。他覺得改良社會,文字沒有戲劇來得快捷,即便是提倡美術工藝,也沒有戲劇來得方便。
於是,張謇盤算著建立一所戲劇學校,從而培養這方麵的人才。
1918年,張謇正式創辦了一家戲劇學堂。由於早就對著名戲劇家歐陽予倩先生仰慕,便專門從上海把他請來幫助辦這所學校。
歐陽予倩久在行內,感受頗多,早就有改良戲劇之願想,也想用這個來進行試驗,便順應張謇的邀請,在1919年的秋季,來到了張謇這裏和他共同開創戲劇教育事業。
1919年7月,張謇讓徐海萍在南公園布置校舍,歐陽予倩先生帶領一些人員對辦學的方案進行製訂、教授課程並到各地招生。對於學生的年齡均要求在十一歲到十三歲之間。文化上要求至少是小學文化畢業程度,音喉、形體和氣質合乎專業要求。學製是7年,可以先試學一個學年,若校方感覺有培養前景,可以留校繼續學習。學習時間是5年,最後兩年主要是實習,參加義務演出。
一切準備就緒,便定於這一年的9月份正式開學。
伶工學社剛開學的時候,隻有60名學生,由於他們水平參差不齊,張謇他們一商議便暫時分作了甲乙兩個班。張謇親自擔任董事長,任命兒子張孝若為社長,歐陽予倩為主任,並兼教務,還親自教授戲劇課程。別的文化課、專業課和訓育員、庶務、會計、書記到內外勤雜人員等全都逐一配齊。
這所新的伶工學社建立在南門望仙橋,占地十五、六畝,於1920年建成。歐陽予倩擔任更俗劇場的經理,作為學社的實驗場地,由張謇和更俗劇場供給全部經費。但在經濟困難的時候,也有多方湊資。歐陽予倩一心撲在教育事業上,他的月工資是二百元,然而,為了辦學的需要,經濟供給不是太足,他曾有一年時間都未領到工資。
伶工學社是我們中國最早培養京劇演員的學堂,它運用的是近代教學的方式,和日科班有所不一樣,日科班是用來培養京劇演員的,因此不同於辦得較早的西安戲劇學堂。伶工學社前前後後辦了八年整,前三年係由歐陽予倩主持學校的全麵工作。歐陽先生也很明確地說,伶工學社是為社會效力的藝術團體,並非是私人歌童養習所,需造就戲劇改革的演員,並非科班。
為了讓學生具備盡可能好的文化藝術素養,在課程設置上,除了戲劇專業以外,還開設了國文、算術、曆史、地理等文化課及音樂、歌唱和舞蹈等藝術門類課程。在進行的過程中,又開設了音樂班、圖畫班。戲劇課以昆劇作基礎,京劇作主體,歐陽予倩先生為了戲劇改革的需要,自己還兼任著話劇教師的職位,對戲劇理論進行講授,並介紹外國戲劇家與他們的作品。
張謇也總是撥冗來此授課,有時候還親自傳授修身課程,批閱學生的書法等。
伶工學社絕對不允許打罵體罰學生,堅持課堂教學和演出實踐相結合,經常組織學生參加演藝會和音樂會等,隻要遇到機會還去外碼頭,像武漢、長沙一些地方去演出,讓他們深入生活,在實踐裏進行鍛煉。
張謇的伶工學社非常重視學生對於名家們的觀摩和學習,更俗劇場建成以後,北京和上海一些大地方的名家名流有許多都前來獻藝,像一代宗師梅蘭芳、程硯秋、譚富英、楊小樓和蓋叫天等。他們每次到來,學社都看成是培養學生的最佳機會,緊抓不放。趕緊組織學生們前來學習和欣賞,和大師們進行麵對麵地交流。有些時候,還讓他們與這些大師們配戲。剛開始的時候,學社就隻有一個戲劇班,後來又增加了一個音樂班,由專任老師進行傳授,整個教授西樂,配合慶典活動進行演奏,有相當大的影響,同時也造就了不少人才。而歐陽予倩主持學社的創作和改編、仿排、移植,演出了很多的新戲,帶上話劇,大概有七十種之多。歐陽予倩主持的這些戲劇,內容進步,思想解放,風格新穎,對於老京劇裹足不前的行當有很大的突破和創新。歐陽予倩在這些戲劇當中,改善了老戲的表演與裝飾之術,將舞蹈和新的音樂引入戲劇,還運用了新式的布景與燈光,這不但讓觀眾看到了新鮮的東西,也很大程度地將學生的素質提高了一大步。
學社也很善於用激勵學生上進的辦法。《倘詩》、《涼變》、《琴挑》、《三岔口》、《捉放曹》、《人麵桃花》、《搖錢樹》、《泗州城》、《蟠桃會》、《太君辭朝》等數十場戲都是由學社教授而成的戲,學社曾建立“優秀獎”,用來鼓勵學生努力上進,發奮從藝。
後來,由於創辦人張謇辭世,失去了重要的支持人,伶工學社在1926年9月份解散。
張謇的伶工學社先後發現和培養了不少高素質的戲劇人才,像李斐叔(金章)由梅蘭芳先生帶到了北京進行深造,且跟著梅先生先後東渡日本、前往美國等地演出,後來由於嗓子出了毛病,不得已當了梅先生的秘書。
伶工學社先後收了90多名學生。林秋雯算是最晚到學社的一個學生,然而,她進步非常的快。後來,馬連良介紹他去北京深造,更深入地進行學習。那時候,戲劇界派別界限分明而嚴格,能夠於北京有一個位置是很不容易的。林秋雯後來跟馬連良、荀慧生和程硯秋等同台演出,表現出了相當深厚的戲劇演唱功夫。
唱小生的葛次紅,周信芳先生倚如左右,於大上海的十裏洋場一時間十分紅火。
學武生的張玉昆,他唱功極好,武術底子深厚,中年的時候,他在全國各地演出,獲得過許多許多的好評,使不少業內人士交口稱讚。由於年齡的增長,他後來改唱老生,到了晚年,便進學校當了一名戲劇老師。
伶工學社樂班出來的學生,有許多到各個學校任職音樂教師。他們傳授西樂知識,對具有西樂天分的人才進行培養,還有些伶工學生進入到了電影的行當,為新的文藝增光添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