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抗戰
當時的大清朝廷分作兩大派,即主戰派和主和派。光緒皇帝是一位很想有所作為的皇帝,他和他的老師翁同龢等一些官員,主張和侵略者日本人開戰;而以慈禧太後和李鴻章為首的一些官員則力主和談,他們認為隻有和才能生存。兩派之間的鬥爭很是激烈。而當時的情況是,光緒雖貴為皇帝,卻沒有實權,真正的實權都操縱在慈禧太後的手中。光緒皇帝身邊都是一些正直的、希望通過改革能夠富強中華的有誌之士,而慈禧太後身邊,追隨奉承巴結的都是一些心地陰險、狡猾多端、掌有實權的奸佞之輩。
張謇是力主抗戰的,自然屬於光緒和翁同龢一派。
主戰派憂國憂民,心急火燎;主和派心思泰然,浮華享受。主和派握有實權,自然對於主戰派來說具有壓倒性優勢,主戰派在他們麵前隻是努力抗爭而已。而慈禧太後老謀深算,心狠手辣,又媚外欺內,主戰派處境艱難,很難有所作為。
張謇和翁同龢他們一些人整日在一起計議,如何對付這個危局。可以說,張謇一輩子都是在抗爭和奮鬥中度過的,前期是為了洗家恥而努力進行科舉,科舉好不容易成功後,又開始把自己的整個身心投入到挽救民族的命運中來。
看著日本侵略者氣焰一天比一天囂張,張謇義憤填膺,胸中湧動著一股氣。他預感到煌煌大中華將會遭到被瓜分的危險,他積極宣傳抗戰,經常在翰林院裏慷慨陳詞。當時他提到最多的一個句話就是:“士苟以洗國恥,覺民智為心!”
他的老師翁同龢也正是軍機大臣,張謇在朝廷上更是多依賴於他,希望他能為抗戰多多出力,挽救民族命運。
事情如此緊急,朝廷還好像是無事一樣,遲遲難以做出決定。急得張謇每見恩師翁同龢都是聲淚俱下。他極力勸說翁同龢要請皇帝及早做出決定,直陳光緒,趕緊開戰。
翁同龢被他的情緒所感染,更加堅定了誌向,不斷地同皇帝商量此事,堅決主張對日做出強硬的還擊。光緒皇帝也同意他們的看法,然而,光緒皇帝上頭還有個慈禧老佛爺!他必須要老佛爺點頭才能動用軍隊,還擊日本。
光緒皇帝也在不斷地與慈禧太後陳說此事。一些正直有識的大臣也紛紛上書慈禧太後,陳述利害,力主對日還擊。
在日本人不宣而戰的炮火下,中國人民真是群情激憤,不主張還擊的慈禧太後,也不得不答應抗戰,將翁同龢起用為軍機大臣,於這年的八月,正式宣布對日作戰。
接連失利
清政府宣布對日作戰後,張謇積極支持翁同龢的主戰抗日政策。他利用在朝鮮跟日本侵略者直接對抗的經驗,極力為帝黨獻計獻策。就在這一年的6月到9月期間,他和翁同龢的來往書信最多,深入地討論中日戰爭對策。
然而,當權派是迫於無奈才宣布抗戰的,也可以說是消極抗戰,凡事並不積極支持,如此,這個抗戰也就很難順利進行。麵對強大的日本帝國主義,當權派總是想著投降,戰爭的成功與否可以想見。
兩國兵戎相見,刀槍相向,戰火連天,有信心者,底氣足者自然強,而無後援力量的中國軍隊自然顯得弱,打一陣子就會感覺力不從心,遇事不順,調度不靈,軍備不足,捉襟見肘。平壤之戰、黃海海戰節節失敗。李鴻章這個掌管重軍的大臣根本無心抗戰,為了保存自己的實力,他對於國家興亡,不管不顧,在敵人發起攻擊之時,急慌慌命令自己的北洋艦隊藏在威海衛港裏,絕對不允許出大洋抗戰。他還對陸軍下命令:“可守則守,不可則退!”如此,怎麽能打勝仗?
李鴻章這個軍事主帥,公然命令自己的軍隊自撤藩籬,把祖國的大好河山拱手讓給日本帝國主義,這當然更讓全國人民激憤異常,恨不能吃了李鴻章的肉。然而,又有什麽辦法呢?他是北洋大臣,慈禧太後老佛爺跟前的大紅人!
在學者們聚集的翰林院內,學者們都叫翻了天,個個眼珠子瞪出了血,牙齒都咬碎了,齊聲大罵李鴻章這個誤國的大奸賊。他們三十五名翰林聯合寫了一道彈劾的奏折,遞送皇帝,要求將李鴻章這個賣國賊以誤國罪論處。其中,張謇是他們的主要暢導者,聲音最為響亮。
然而,李鴻章豈是他們幾個沒有實權的翰林能夠輕易鬥倒的嗎?當時的李鴻章可是權傾整個朝野的北洋大臣!誰能夠鬥得過他?即便是光緒也是拿他沒辦法的。他的後台是慈禧老佛爺,他當時在朝野中的影響力,可以用一句話來概括,那就是“炙手可熱,順之則昌,逆之則亡!”那時候的官場流行著一句話:“想當官不可得罪李鴻章,想當大官更不可得罪李鴻章。”這些翰林們怎麽能撼得動這樣一個李鴻章呢?即便是張謇中了狀元又怎麽樣?也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六品編撰而已,還是在李鴻章的手裏掌握著。
從以往的慣例看,像張謇這樣的六品官,正是應當對李鴻章臍門求榮,努力巴結的時候,有誰會跟他李鴻章作對呢?沒想到,張謇卻領著一幫翰林大張旗鼓地彈劾他。在這非常的時候,不光是張謇不顧自己的前途和命運,很多人都不顧了,這是翰林院三十五名翰林集體上告呀!
不僅如此,張謇回到自己的住處之後,心裏還是難以平靜,便又馬上根據自己的感受,加上還有些愛國心有一絲正義感的剛從朝鮮回來的袁世凱帶回來的最新材料,一個人寫了一本《呈劾大學士李鴻章》的奏折,準備呈給光緒皇帝。
張謇的這本奏折自光緒帝八年李鴻章對朝鮮問題的處理造成的不良後果入手,一樁樁,一件件,將李鴻章的種種無法寬恕的罪狀都列了出來。張謇一針見血地指斥道:直隸總督李鴻章,自任北洋大臣以來,凡遇外洋侵侮中國之事,無一不堅持和議。天下之人,以是集其詬病,以為李鴻章主和誤國。而竊綜其前後心跡觀之,則二十年來敗壞和局者,李鴻章一人而已。他用詳盡的實例,毫不留情地揭露了李鴻章這個奸臣的賣國行為,戳破了他卑鄙可恥的嘴臉。他在奏折裏激憤地寫道:試問以四朝之元老,籌三省之海防:統勝兵精卒五十營,設機廠、學堂六七處,曆時二十年之久,用財數千萬之多,一旦有事……曾無一端立於可戰之地,以善可和之局。稍有人理,能無痛心!張謇在這本奏疏裏再次強烈請求朝廷將“非特敗戰,並且敗和”的李鴻章革職查辦,按照國法軍法論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