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鼎新軍於同治八年因為爭糧餉而產生兵變,水軍和陸軍幾千人蔽河向南。吳長慶得曾國藩之令前去處理這個兵變。兵變的士卒想要脅迫吳長慶的軍隊,來對淮陰進行擾亂。吳長慶獲悉情況後,馬上派出精銳人馬對要隘進行嚴密防守。這時候河水都極速地上漲,北風呼呼地吹著,兵變的水路軍坐著船先到了,河麵上塞得滿滿的,排了好幾裏地那麽長。吳長慶先用好言好語把兵變軍的頭目招了來,然後對頑固不化的骨幹們全部砍了腦袋。再對他們曉以利害,將他們全部懾服,不敢有其他的想法,更不敢亂動。把他們的旗幟、槍炮、刀劍等全部收繳了過來,這時候兵變的陸路軍也趕到了。他們看見從水路先來的一部已經被解除了武裝,更是不敢輕舉妄動了,也就此順服了吳長慶。吳長慶命令另外建立了營帳,把進行兵變的士卒跟他們自己的慶軍分開居住,且命軍中兵將不能有一人跟他們講話,遣得力人員,以家鄉籍貫而論,發給他們路費,讓他們回家。十天之後,已經完全處理完畢,太平無事了。吳長慶辦這件事,真是幹淨利索,讓漕運總督張之洞非常的欣賞和讚佩,便立即寫了折子為他向朝廷奏功、請賞。朝廷見奏,馬上照準,賞加一級,記錄兩次。
吳長慶於同治九年帶領著他的軍隊對揚州予以駐防,那時候他的親娘因病去世,他向曾國藩告假,回去為母服喪。曾國藩奏準詔諭,依照軍營之慣例,需穿百日孝服,穿著孝衣處理軍務。
同治十一年,也就是1872年,吳長慶被調往江浦,命他率領的軍隊對揚州和儀征鹽河進行疏浚。沒過多長時間即完工,然後,將軍隊屯紮於江陰。兩江總督沈葆楨向朝廷奏道:長慶一軍,號令嚴肅,所駐之處,官民有戀戀不舍之意……朝廷見奏,很是歡喜,對吳長慶也很是讚賞。1874年,日本想要在台灣肇事,朝廷命他組建慶字四營,建造江陰和江寧炮台,對長江的防守予以加強。那時六合鄉民,由於漕糧負擔沉重,聚集了很多的人鬧事,沈葆楨命吳長慶即刻前去處理此事。他單人獨騎,奔了一個晚上來到城門之下,把主謀之人用好言好語誘到自己麵前,言說可以免他死罪,隨後再用好話進行說服,很快把他們都遣散了。吳長慶說:江寧漕糧之重,同於蘇、鬆二府,而六合與賊(太平軍)相抗最久,被害亦最酷,今二府減漕糧五十四萬,而江寧如故,富者且為能納,則貧者流亡日多……宜奏請減之。對於吳長慶的這番話,沈葆楨感覺說得非常對,所以向朝廷奏請減江寧五屬漕糧。
1875年,也就是光緒元年,吳長慶因功被加封為直隸正定鎮的總兵,沈葆楨上奏朝廷要吳長慶留在江南駐守,朝廷照準。
第二年,寧國府天主教徒白會清、楊琴錫和黃之紳等一些人,利用教會的名義在鄉裏作惡多端,橫行霸道,欺男霸女,人們十分的不滿,總是敢怒而不敢言,然而,憤怒藏在心裏,總有一天會有爆發的時候。憤怒的人們共有一萬多人手裏拿著家夥,嘴裏呐喊著,一齊起來,將幾個大惡霸的家團團圍住,然後,把楊琴錫和黃之紳揪出來活活打死,然後又趕至教堂,一把火將教堂也給點燃,燒了個淨盡。隻有白會清僥幸逃得一條性命。他知道在此種情況下,自己也很難幸免,於是就想來個殊死掙紮,最後拚上一拚。他挑動西洋教士構鬆為已經被打死的那兩個大惡霸報仇。這個構鬆到處抓人,使老百姓們內心深處很是害怕,日子過得心驚膽戰,極不安穩。沈葆楨這次還派吳長慶處理此事。吳長慶到後,教士指控建平人何諸是這次暴亂殺人事件的總頭目,要求馬上把何諸予以斬殺。何諸謁見吳長慶說:“那時候,衙門裏的人胡亂抓人,根本不問是非。為了平息這件事,我自己來自首,願意頂罪被誅。吳長慶覺得,如此袒露胸懷的人絕對不會胡為,於是說服同僚,千方百計地查明真相,向上麵報請何諸無罪,並對教會的不法行為進行嚴懲。還建議沈葆楨應親自出麵對這件事情進行審理。沈葆楨覺得吳長慶說得有理,便如此這般地去辦,事情得以平息。
江浦有條河,名叫黑水河,每年都會發生水災,對兩岸百姓造成危害。使200裏以內的百姓生活很是困難。總是發生完水災,再承受蝗蟲之害。吳長慶在江寧駐防期間,帶領部下為人民捕殺蝗蟲,也總是在兩岸行走,深知老百姓的苦楚,便提出建議對下遊的泉河和玉帶河進行疏浚,徹底根除黑水河為人民帶來的災害。光緒四年,也就是1879年秋季,沈葆楨聽從吳長慶的建議,向朝廷奏請河事,命吳長慶率領他的軍隊進行治河工程。吳長慶接受任命之後,自勘察至材料的籌集,自兵力上的分配,至勞動工具的配備,每一件事,他都親自過問,親自打理,艱苦奮戰了整整兩年,才完成了工程的一大部分。之後,大學士左宗棠為兩江總督,接著完成這件事,一直到完全竣工為止,如此之功德,讓人民大為感念,深為讚頌。
就這樣,吳長慶憑借著他的聰明才智,憑著他為大清朝廷的一腔熱血,功勞一天天積累,官職也逐步上升。
吳長慶和孫雲錦是世交,關係很是親密。吳長慶雖任職武官,待人卻甚是隨和,且他也是讀書人出身,舉止相當文雅。吳長慶見了張謇之後,一番攀談,也很是喜歡這個有才華的年輕人,覺得孫雲錦真是有慧眼,能收錄如此有才華又有見識的年輕人。後來,吳長慶得知張謇有誌於科考,就勸他到應順天鄉試,還說願意對他此行進行資助。剛開始的時候張謇認為這隻不過是當官的客氣話而已,不必當真的,之前因經商而致富的李鶴章就曾通過孫雲錦用重金相聘張謇,並許諾次年陪他一同入都,助其應試,張謇堅辭不受……誰想三天後吳長慶卻真的讓部下人送來“朱提百兩”,感動得張謇什麽似的,他也的確是缺少這些東西呀,不由得使他對其刮目相看……
吳長慶心想要是張謇跟了自己那是多好的事呀!可就怕自己的好朋友孫雲錦不肯讓賢。
吳長慶日夜思慕這件事,放心不下,說什麽也要得到張謇不可。終於有一天,他向孫雲錦提出了,這是不好開口的事,他也明白自己的好朋友孫雲錦也非常的賞識和喜歡張謇,離不開張謇,這是奪人所愛!若不是他吳長慶太喜歡張謇也真不好張這個口。他憋了好長時間才對好朋友孫雲錦說:“雲錦世兄,我們兄弟關係一向如何?”
孫雲錦不知他要說何話,當然也不知道他的心思,就說:“長慶兄,為何今日說這話?我們的關係那還用說?”
吳長慶說:“是呀,我們兄弟一向好得就如一個人似的,有酒大家一起喝,有肉大家共同吃。”
孫雲錦也說:“不分彼此!”
吳長慶說:“你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
孫雲錦說:“一向如此!”
吳長慶說:“我也知道,雲錦兄非常的喜歡吳起元,很難開口。”
話到這裏,孫雲錦也明白了吳長慶在想著吳起元,也許他是要吳起元跟著他吧?於是心內一陣緊張。如果他真要,自己將如何?
吳長慶為難了半天,方說:“既然我們兄弟有酒大家一起喝,有肉大家一起吃,就讓吳起元也跟著我一段時間吧?”
害怕的事,終於變成了現實,孫雲錦不知道說什麽才好,微笑著思考了好半天,沒說一句話。吳長慶看他這樣,便不好意思地說:“難為雲錦兄了。”
孫雲錦笑著搖了搖頭。吳長慶心裏像掉了一塊肉似的,難受了一下說:“雲錦兄要真舍不得,那就讓吳起元還跟著你吧,主要是我們兩個都太喜歡他了,他確實很有才。”
孫雲錦終於下定了決心,為了朋友之情,便說:“是我們都喜歡吳起元,你真想讓他跟著你,你可以問問他本人,隻要他本人願意,就讓他跟著你吧!”
這下,吳長慶也高興了,其實,之前他已經跟張謇交流過感情了,說隻怕孫大人會不高興。這下可以完全放心了。
於是當下就把張謇叫了來,很快談妥。從此後,張謇就跟了吳長慶,做吳長慶的幕僚,張謇又上升了一個層麵,眼界自然也更開闊了,從書本上學到的東西也不再是抽象的了,知識也變成活的東西了——這就是人才和無用的書呆子的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