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責任心的人,這正是小米在文化建設上成功的訣竅。文化不是憑空出來的。用植被與土壤來做比喻:植被是文化,而土壤則是製度與流程。缺少文化,製度與流程就缺乏生氣,缺少營養,整個公司也會失去活力。但是,沒有製度和流程作為基礎和土壤,根本培養不起植被。
文化,必須從每一個人做起。在團隊建立初期,雷軍找的主要就是誌同道合的人。
2010年4月,雷軍和幾個合夥人創辦了小米。其實雷軍覺得下定決心做小米,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他焦慮過很多的事情,比如說他以前從來沒有做過手機。當他決定做手機的時候,才發現組建一個最棒的團隊有多難。為了找到硬件方麵的人才,做小米手機之後,雷軍對其他創業者最大的建議就是做你喜歡做的事情。雷軍覺得就做你喜歡做的,認認真真地做,用心做就行了,這個用心是對的。
雷軍創立小米科技之後,他有很多引以為豪的地方,其中之一就是他的“豪華團隊”。而據雷軍自己講,他對小米員工要求有三點:一是,專業技能;二是,團隊的協調能力;三是,責任和擔當。
如此一來,小米團隊自然形成了對公司的忠誠。
忠誠是不能勉強的。讓員工對公司忠誠,隻能理解為對事業忠誠,對某個領導或者老板忠誠,有自己內在的職業操守,做到這些,主要實施者是公司而不是個人。從事業方麵來講,公司選擇的經營方向要光明,有前途;對人忠誠來講,也就是公司的領導要會“做人”;而職業化素養除了堅持個人學習之外,公司還要有良好的製度和文化進行培養。
小米公司的文化,是相互的信賴,彼此的支持,以及為了共同的目標而努力的衝動。首先,利益要一致,大家目標清晰。另外一點,創始人團隊要分工明確,互相信賴。在小米公司內部,幾位創始人分工非常明確,都能得到充分授權。“你隻要盯著自己麵前的‘敵人’,不用擔心背後會有冷槍,因為戰友肯定把他那一方陣地守住了,我們之間有充分的信任。”劉德說。
在小米的一次發布會上,有個人的出場引起了尖叫,那就是穀歌公司全球副總裁Hugo Barra(小米公司的人稱他為“虎哥”)。他穿著印有小米LOGO的黑色短袖T恤,還生硬地說了幾個中國網絡用語逗觀眾開心。一個月後,虎哥離開穀歌加盟小米公司。
其實,虎哥在最初接觸小米時,比較擔心自己能否融入小米公司。眾所周知,穀歌崇尚的是強調自由、開放的矽穀文化。一個人初到一個公司,對其形成最直接影響的,是公司的文化而不是製度。讓一個公司從優秀到卓越的,也是公司的文化。製度是生硬的,隻有文化才能深入公司的各個層次和細節,隻有健康的公司文化,才能讓製度層麵的東西內化為員工的自覺。
不過,雷軍打消了虎哥的顧慮。融合來自不同公司人才,被認為是小米公司成功的關鍵因素之一。顯然,雷軍並不滿足於成為中國一流的公司,他當初沒有機會把金山打造成為市值200億美元的世界一流公司,這種遺憾或許能借助小米公司彌補,盡管最終能否成行還是遙遠的未知數。
把人聚集在一起並不一定就能做成事,隻有把人融合在一起,才能讓一群人爆發出巨大的能量。而真正實現人與人之間融合的,是對共同文化的認同。顯然,小米已經形成了健康強大的文化力量。
必須有一個“意見”終結者
雷軍在讀大學的時候,被幾個朋友拉去創業。當時四個人,股權分配每人25%,大家都很高興。沒過幾天,問題來了,每件事情都需要反複討論,到後來幾個月,甚至改選了兩次總經理。最後公司關門了。雷軍由此得出的經驗是三人或以上的合夥人創業,一定要有明確的牽頭人,不能平分。
小米公司現有8位聯合創始人,分別來自金山、微軟、穀歌等。有人跟雷軍認識了好幾年。比如黎萬強之前是金山詞霸總經理,屬於雷軍舊部;後來加入公司、負責小米電視的王川早就跟雷軍認識。但是雷軍和硬件圈的人則不熟悉,比如主管硬件的周光平最早是摩托羅拉的,而主管工業設計的劉德之前在創業。
這些人是為了“一個共同的理想”走到一起來的。“你想想,三年前我們還是路人呢,擦肩而過誰也不認識誰。”劉德打了個比喻:“現在我們做手機,打一場特別殘酷的戰爭,你必須相信你的兄弟,以命相許,否則你勝不了。”劉德說:“一堆強人在一起紮堆,要有個更強大的老大。小米的特點就是:能人多,老大足夠強!”老大當然指的是雷軍。有鎮得住場子的老大,有衝鋒陷陣的猛將;能處理好公平,但又不是平均,這是小米團隊架構的成功之處。
一個家長製管理的公司不好,但一個什麽都平均的公司,更不好。或者說,平均主義的團隊架構更要命。一個強手林立的團隊,更需要一位強力的“老大”。
在小米內部,雖然雷軍有足夠的資格做“老大”,但並不意味著小米內部沒有出現過激烈的衝突。而且這衝突來得很早。小米切入手機行業最早是以基於安卓係統深度定製的MIUI,當時MIUI問世之後好評如潮。有管理團隊的人提出,也許做MIUI就夠了,畢竟做手機硬件是一場耗資巨大的工程,隨便開個模,幾十萬元就出去了。批量生產要溝通無數的上下遊環節,更麻煩的在於之後的售後服務等環節,關鍵是當時屋裏坐著的沒有一個人碰過硬件。
雷軍不同意,他在最早決定出山時就決定做手機了。在專心做天使投資的幾年裏,雷軍對移動互聯網和電子商務有了深入觀察。“移動互聯網是軟硬一體化的體驗,我看了移動互聯網5年時間,琢磨完了,開始研究終端,國內所有的廠商都去看過了。發現所有的終端都不夠好。”雷軍說。他想打造出能擁有死忠發燒友的智能手機。
但管理團隊中有這樣的想法也太正常了,他的創業合夥人之前都是在大公司工作,是訓練良好的職業經理人,對於風險他們天生要更謹慎,對於成功也更容易滿足。
雷軍說,MIUI不錯,而且肯定能成,做成個10億美元的公司沒問題。但是YY也是個10億美元的公司(後因為資本市場環境等因素,上市估值為6億美元),這對於他沒有挑戰。
幾次討論之後,雷軍說,如果大家都隻想好好做MIUI,那我退出公司。我要做的是100億美元的公司,沒人投錢,我就自己投自己做。有了雷軍這樣的表態,事情才告一段落。
另外一次是有關米聊。小米最初成立時,人數不多,MIUI是個重要的項目,雷軍想再成立個項目小組做米聊。有團隊成員說,人手緊張,為什麽要做這個?“我當時判斷,騰訊可能一年之內反應不過來,米聊有一年時間發展改進,將是個大機會。”如果成功,米聊將取代QQ成為移動互聯網時代的即時通訊工具霸主。雷軍當時還有僥幸心理,即使騰訊反應過來,米聊還有50%的機會,打敗一個大公司也未嚐不可能。當然,後來的結果是雷軍賭錯了:騰訊反應相當迅速,張小龍帶著微信橫空出世。“人家騰訊快700億美元的公司,憑一個小公司,三個人就把它搞翻,這是六合彩,中了很高興,沒中也沒事。好好做,等下一個彎道(超車)。”雷軍說。
牛人多,想法就多,不過,有雷軍作為意見的“終結者”,小米其實很專注。在成立的前三年,他們就做了兩代手機,一個小米盒子。MIUI等其他業務不過是在一款機器裏做了拆分,有軟件,有硬件,有服務,力求把單款產品做到最好。
雷軍是小米公司的意見終結者,但這並不意味著雷軍是實行家長式管理。“喬布斯是個我行我素,不在乎別人的人。我不是那樣的人,這是我的缺點,當然在中國社會你可以理解成是優點,其實對工作強度很重的創業者來說,學會說NO很重要,你得承認自己並不是無所不能。但是我也不可能再改,已經四十不惑了。”雷軍說。
一家公司,尤其一家大公司,發揚民主是很重要的,但更重要的是一定要有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