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旅的生活
在軍隊中服過役的人是堂堂正正的人。
——巴頓
軍隊是一座大熔爐,隻要投入到這個大熔爐裏去鍛煉,即使是一塊頑鐵,也會變成一塊精鋼。任正非在重慶建築工程學院畢業後,他響應國家的號召,幸運入伍,最後成為一個光榮的基建工程兵。
一個學生娃,一個工程兵戰士,這次華麗的轉身,任正非又將如何順利地完成?一個書生到一個戰士的轉變,中間又經曆了哪些事情?任正非因為通信技術突出,旋即又被抽調到貴州安順地區一個飛機製造廠工作,任正非麵對嶄新的環境,他又有什麽新的感想?
是金子在什麽地方都會發光。任正非來到飛機製造廠,他經過刻苦鑽研,曾經有多項發明創造,還有兩項科研成果填補了國家空白。可是因為任正非出身的緣故,獲獎和表彰總是與他無緣。
任正非沒有消沉,而是更加努力工作。當他的成績被肯定,他正想甩開膀子大幹一場的時候,基建工程兵部隊因為裁軍的關係而被取消了。
從軍人到商人,任正非還得需要來一次大轉身,這次人生角色的變換,對任正非更是重要。任正非來到深圳的南油集團,參加工作後,他遭遇了人生第一個冬天……
回家,探望父母親
誰言寸草心,報得三春暉。
——孟郊《遊子吟》
時代是一條洪流,對於一尾魚而言,它無法決定自己前進的方向。任正非的父親由於出身的關係,在大運動中受到了衝擊。為人至孝的任正非不放心父親的身體,他離開學校,奔波千裏回老家探望父親。可是他在坐火車的時候,卻遭到了無故毒打。
1963年,19歲的任正非帶著父母的期望,來到了重慶讀大學。重慶位於中國西南部,被長江、嘉陵江兩江環抱,因為地處丘陵,故此又被稱為山城。
重慶建築工程學院是西南地區一所建築工程學院,也是當時中央建築工程部唯一一所直屬高等院校,任正非讀得是該建築學院的暖通專業。
暖通專業包括:采暖、通風、空氣調節這三個方麵,從功能上講,暖通則是建築的一個重要的組成部分。任正非從偏僻的山區小縣城讀完高中,一下子來到了繁華的重慶求學,嶄新的課堂知識,良好學習的氛圍,讓他有了一種遨遊知識海洋的暢快感覺。
任正非還有一年就要大學畢業的時候,中華民族的一場浩劫——“文化大革命”開始了。工廠、農村和學校的造反派們開始了奪權運動,學院的牆上貼滿了大字報。學校的校長和教授們紛紛被打倒,批鬥他們的大會一場接一場,場麵異常“激烈”。
教授們都被打成“臭老九”,麵對瘋狂的批鬥,他們還哪有心思教書育人?在這場“火熱”的“大運動”中,重慶建築工程學院的課堂裏已經沒有幾個學生能坐得住板凳了。
當任正非對自己的前途充滿躊躇的時候,忽然接到了家裏的一封信,信中說:任摩遜有在412軍工廠工作的經曆,造反派認為他曆史不清,目前已經被打倒,正在接受批判……
任正非得到消息,他想著父親瘦弱的身體,不由得心急如焚,便離開了學校,偷偷扒上火車,不遠千裏,回家去探望父親。
那時候由於“文革”的關係,運輸秩序混亂,定員一百一十八人的車廂裏硬是擠進來三四百人。不但座位、過道,就連衛生間、行李架上也都擠滿了人。空氣中彌漫著汗臭、腳臭和劣質煙草的味道,令人作嘔和窒息。
革命情緒高漲的列車員還時不時地擠到車廂門口,手持一本《語錄》,帶領車廂裏的乘客高聲大喊“戰鬥”口號。任正非被擠在車廂的角落,他本想再堅持幾站就到家了,可是突然發現一群胳臂上帶著紅袖標的上海造反隊正一節車廂一節車廂地逐一檢查。
這些被鼓動起來的造反小將們一看到“可疑”的乘客就大聲問:“你是什麽成分?”
工人和農民穿著樸素,還有一些上了年紀的乘客,很容易就糊弄過去了,而一些穿著整齊、氣質特殊的乘客,可就沒有這樣容易過關了。但凡架不住詢問,成分又“有問題”的乘客,不是遭到毒打,便是被當作“階級敵人”趕下火車。
任正非念了幾年大學,從膚色和氣質上看,很容易讓這些“懷疑一切”的造反隊產生不佳的聯想。當他們盤問的時候,任正非說:“我是重慶建築學院的學生!”
在那個時代,一個普通的工人和農民的子弟想念大學是很不容易的事情。
造反隊繼續追問:“那你父親是什麽成分?”
任正非隻得據實回答,說:“我父親是老師!”
在“文革”的時候,老師都是被打倒的對象。任正非回答“錯誤”,立刻遭到了這幫造反隊的毆打,隨後便被推下了火車,即使想補票繼續乘車,都是不可能的了。
在造反隊的眼裏,“臭老九”的子女絕對沒有同廣大人民群眾一起乘坐火車的權利。
任正非被推下火車,因為沒有車票,又遭到了車站工作人員的一通為難,直到半夜時分,才得以脫身。當他步行十幾裏路,匆匆趕到家裏時,滿身淤青的任正非竟將父母嚇了一跳。
任摩遜問:“正非,你怎麽回來了?你身上的傷是怎麽回事?”
任正非說:“我不放心,所以回來看看,我身上的傷不礙事兒!”
程遠昭女士著急地說:“正非,你回來得不是時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