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同去一家麵館裏煮了紅糖雞蛋素麵打包了去醫院,此時的沈子欣正斜躺地床上發呆,兩行清淚禁不住地往下淌,雷同風風火火地進來了,“我給你帶了碗薑糖素麵,趁熱吃了吧。”
沈子欣快速著抹去眼角的淚,擠出了一個微笑,“謝謝你。”
雷同把麵解開來,用筷子夾起來,一口一口地喂沈子欣,“怎麽了,還在傷心,醫生說了,沒什麽關係的,你好好養著就會恢複的。”
沈子欣吃了幾口,卻再也沒胃口繼續吃了,喝了點甜湯,便搖了搖頭,示意他把麵條放回去。
“雷同,我以後可能不會有孩子了。”
雷同吃了一驚,難道醫生告訴她這事了,“不會的呀,醫生說了,隻好恢複得好還可以有的。”
“我問過了,她說這次傷到子宮了,以後,很難懷上,就算懷上,也容易流掉,雷同,我這輩子真的不能再當母親了嗎,為什麽上天對的懲罰會這麽重,這是為什麽?”
沈子欣又忍不住地哭了,雷同歎了口氣,輕輕地抱住了她,此時,他心裏真的有一股無名的怒火往上躥,額頭青筋暴露,張恒何麗莎,你這對王八龜王八婆,我饒不了你們,我要你們付出代價!
酒店大廳裏,一場轟轟烈烈的婚禮正在進行中,雷同帶著鍾成就,兩個人大步流星地往裏麵走,此時,新郎跟新娘正含情脈脈信誓旦旦地交換著戒指,那兩個人的名字沒錯,新郎張恒,新娘何麗莎!況且,那張恒他還在咖啡館裏見過,當時就摟著自己的老婆在那裏啃!
雷同輕聲地對他的合作隊友說,“我對付那賤男,你對付那賤女。”
鍾成就一副大義凜然,準備赴湯蹈火為了兄弟兩肋插刀的架式,行了個禮,“首長遵命。”卻在心裏一默念道:老媽,萬一您兒子今天葬身於此了,也是為義氣而亡的,不用傷心了,隻能對您說聲對不起,孩兒不能盡孝了。
這會兩個人一同上台,雷同對著一身西服胸戴插花頭發油亮的張恒左右開弓,劈裏啪拉就是幾個巴掌,鍾成就也沒有閑著,對著何麗莎那張粉彩濃重的臉就是幾個耳光,嘴裏吼道,“讓你們偷女人,讓你們把人家整傷躺醫院,讓你們道德敗壞幹傷天害理的事,今天,我們代表著正義與倫理道德教訓你們這兩個王八孫子!”
台下上百號人先是完全愣了,因為誰都沒有想到,居然有人會在這樣的婚宴上鬧事,還打新郎新娘?接著轟地一聲炸開了鍋,女人的尖叫聲,吵鬧聲,小孩的哭泣聲,要知道,這些人全是新郎新娘的親戚好友,今天的主角被揍了那還得了,衝啊,男同胞們都一窩蜂地擁上去,剛開始雷同與鍾成就還能對付著,來一個打一個來一雙打一雙,但是他們人實在太多了,很快地寡不敵眾了,想逃又逃不出去了,被他們壓在地上揍,很快就鼻青臉腫了。
鍾成就都快被揍哭了,“媽,對不起了,兒子要先走一步了。”
雷同對他吼道,“保護頭部。”
於是倆個人就死抱著腦袋,任他們拳打腳踢,這時,酒店的保安終於過來把他們給拉開了,緊接著,警察也趕到了,有仨警察,一個看樣子是警察頭兒的厲聲問,“怎麽回事啊?你們誰誰誰打架了?”
張恒的父親出來了,指著雷同與鍾成就,“是他們倆個來鬧婚禮,打新郎與新娘,我們才會回打他。”
“打來打去像什麽話啊,這婚禮還辦不辦啊,你你,還有你是新郎吧,都給我來派出所,把事情說清楚。”
張恒說,“是他們打我啊,關我什麽事啊,憑什麽我去啊。”
何麗莎腫著臉哭道,“是啊,應該把他們抓起來坐牢,還有賠我們的婚禮,陪我們的精神損失費,還有我的臉,還怎麽見人啊,賠我毀容費!”
雷同冷冷指著張恒又指著何麗莎,這會,他什麽都不想顧了,大聲地吼道,“你勾引我老婆我是不是該找你算賬,你這個醜毒的死肥婆,又把我老婆撞流產了,導致我老婆子宮受損以後再也不能懷孕了,你們是不是該賠我老婆賠我孩子賠我們一生的幸福!你們說!”
警察皺了皺眉頭,“怎麽這麽複雜,好了你們都跟我回去說。”
張恒的父親又上去說情,“警察同誌,您看現在這樣的,今天本來是我兒子跟媳婦的大喜日子,能不能等這婚禮辦完了,再去呀。”
警察想了想,“那好吧,我先帶他們倆過去,我給你們兩個小時的時間。”
“好好,謝謝警察同誌。”
警察便帶著雷同與鍾成就走了。
何麗莎跺著腳,捂著臉對著張恒說,“這還結什麽婚啊,我都這樣子了,我一定讓那兩個混蛋付出代價!讓他們坐一輩子的牢!”
張恒冷冷地看著她,似乎要把她給看穿了,“你去找過沈子欣了?”
何麗莎自知心虛,“我--我--哪有這麽閑呀--”
張恒依舊咄咄逼人,“你還把她摔流產了?我們不是有約再先,隻要你不傷害她,我再也不會去見她了嗎?”
何麗莎喃喃道,“我我,我隻是不小心推倒她後就走了,後來發現什麽事我真的不知道啊,對了,一定是那個臭婊子故意找人來誣蔑我!”
張恒直直地盯著她五秒鍾,然後扔掉了胸前的插花,脫掉了筆挺的西服,揚長而去,何麗莎想追過去,無奈,趿地婚紗與細尖高跟鞋實在是令她走路都覺得困難,一衝上去,差點絆倒,隻得跺著腳哭道,“張恒,張恒你給我回來!”
張恒的父親當場氣倒在地,“你這個逆子--”
到了派出所,警察頭兒把雷同與鍾成就帶到一個女警察麵前,“小李,這案子交給你吧,看到這類案子我就頭痛,這兩小子在婚禮上打新郎新娘,膽子也夠大的,也敢在婚禮上鬧,自己也被打得鼻青臉腫,這種小事你來解決吧。”
“OK師父,交給我吧,你去休息吧。”
女警低頭找出一疊空白的記錄紙,邊問邊開始作記錄,“名字,年齡,住宅。”
鍾成就先開口,“鍾成就,32歲。”
女警寫了個鍾字,抬起頭,看著臉腫得跟豬頭一樣的鍾成就,“是你?”
鍾成就也注意到這個女警咋挺麵熟的,好象是那個李猜吧,因為穿著警服的關係,一下子沒有認出來,“你是李猜?”
他一下子就像是打了興奮劑般地那個激動,“真的是你啊,李猜,原來你是警察啊。”
“我不是早說過了麽,我是警察。”
“我還以為你是開玩笑的呢,老雷,自己人,自己人,快脫掉吧,快要悶死我了。”
說著,這兩個還真的開始脫衣服,李猜邊尖叫邊捂眼睛,腦子都淩亂了,“誰跟你們自己人啊,喂,你們要幹什麽啊?”
雷同與鍾成就把外衣脫掉,抽掉身上的兩塊鐵皮,然後把手肘與腿部的護膝全拿掉,再重新穿上了衣服,頓時整個人感覺像重生般地輕鬆,真是一身清爽啊,鍾成就長長地籲了一口氣,“真他媽舒服,都快悶死我了。”
雷同摸了摸破掉的眼角,“早知道,應該把眼罩麵具都戴上。”
“嘿嘿,今天還全靠這些小家夥,否則,估計咱這會在醫院裏躺著了,還搞不好手斷腿折終身殘疾,我鍾成就這輩子可真要討不到老婆了,還是我有先見之明吧。”
這會,雷同真是非常讚同鍾成就這個點子,否則今天真的挺慘的。
李猜一看那些扔著的東西,頓時明白了,“你們還真是做了周全的準備啊,連環護措施都做得這麽好,存心打架來著,鍾成就,那新郎新娘怎麽著你了,你們打了別人外還把人家的婚禮給搞砸了?”
鍾成就朝雷同呶呶嘴,“我是幫我哥們來著,那兩家夥實在是道德敗壞,必須得打。”
“喲嗬,還真是為朋友兩肋插刀啊。”她帶著譏諷的語氣,接著語氣一變,聲調提高了八度,厲聲地說,“把你們打人的經過一五一十說出來,鍾成就,你先說。”
“那對狗男女是該打,我們也就揍他們幾個巴掌而已,下手算是很輕了,構不著輕傷放心,也坐不了牢,頂多來個違反治安條例吧,我們要不是用這些東西保護著,估計就骨折了,說起來,還是我們受到的傷害多一些是吧。”
“你還挺懂法的嘛,過程!”
“好吧,是這樣的,那男的就是新郎跟我哥們的老婆,就是嫂子好上。”他看著雷同,雷同朝他瞪眼,他趕緊改口,“是那男的勾引嫂子,後來,那男的未婚妻就是那個新娘找嫂子算賬,結果倆個人起了爭執,推搡的時候,那女的把嫂子往桌子上撞,腹部剛好頂到桌角,我嫂子正有兩個多月的身孕,就這樣流產了,而且因為傷到子宮,可能這輩子都不能生孩子了,他們對我哥們的家庭造成了這麽嚴重的破壞與傷害,所以,我們感覺不能就這麽算了,也不讓他們好過,所以,我們才在他們結婚的時候……”
李猜帶著同情的目光看了看雷同,雷同真有點無地自容,我說鍾成就,敢情不是你的事啊,非讓我老婆給我戴綠帽的事弄個天下皆知,真不應該叫你來啊。
“那個,你叫什麽名字,年齡,住址。”其實他們有過一麵之緣,就是在吃火鍋的時候見過一次的。
雷同一一地報了,接著李猜又問,“剛才鍾成就說的都是真的?”
雷同除了點頭,還能怎麽樣,難道否認自己被戴綠帽的事實?
李猜說,“你可以請律師告他們傷害罪啊,至少也是過失傷害罪,你們動人打人就是不應該,這事主要還是取決於受害者的態度了,看他們有什麽要求與條件,他們人呢?怎麽沒被帶過來。”
雷同嗡聲嗡聲地說,“說結完婚就過來。”
切,在婚禮上被人打了,還有心思繼續著婚禮呀,看來,那對男女也非一般人物,她正想對他們說等著吧,等當事人過來再談判。
這時,張恒過來了,雷同驚訝於他這麽早就過來,看來,也沒什麽心思,喝這結婚酒了吧。
張恒對李猜說,“今天的事,我不打算對他們起訴,是我該打,不,是我們都該打。”
李猜莫明其妙地看著張恒,雷同與鍾成就也麵麵相覷,張恒繼續說,“我真的沒想到她會對沈子欣造成這麽大的傷害,她也沒有告訴我她去找沈子欣的事。”
他轉身對著雷同說,“沈子欣現在哪裏?我想去看看她。”
鍾成就譏諷道,“自己的婚禮搞砸了也不關心,倒還惦記著別人的老婆。”
張恒這時突然撲通一下跪在了雷同的麵前,“雷哥,你就成全我們吧,我真的很愛沈子欣,我不能沒有她,這幾天,她一直不接我電話,她現在哪裏,你知道嗎?”
鍾成就掄起了手掌,“人家都不接你電話了,說明人家已經不喜歡你了,你還死纏著人家,有意思嗎,別人的老婆你就這麽惦記啊,信不信我把你給揍扁了?”
李猜一聲喝,“幹什麽鍾成就,這是派出所,你也敢在這裏打架?”
鍾成就對著李猜陪笑,“妹子,我哪敢呀,哪敢在您麵前打人呢,怎麽說我也是挺紳士的人嘛,我也就嚇唬嚇唬他而已嘛。”
其實,此時雷同與鍾成就的想法是一樣,真想把這混蛋再揍一頓才能解恨,你害沈子欣難道還害得還不夠嗎,還要把她往死路上整嗎?
可是張恒依舊在痛哭流涕,“我是真的愛沈子欣,我從沒有這麽愛過一個人,何麗莎是我父母安排的,我真的不喜歡她,誰讓我在結婚之前遇上她,這是命,這也是我們命裏逃不出的劫數,雷同,沈子欣在哪裏,她現在可能真的很需要我,我並不是要拋棄她,我從沒放棄她,是沈子欣說自己有了你的孩子讓我結束這段感情的,而且這事我未婚妻也知道了,她非常憤怒,說要找人把沈子欣揍一頓,我是求她不要這麽做,為了保護沈子欣才答應跟她結婚的,你知不知道,我要多愛她,雷哥,我相信我會給她很好的生活,我會對她比任何人都好的……”
張恒的這番話令李猜都快感動得眼淚都流出來了,看來,男人多情起來,真是不亞於女人啊,但是這樣的男人靠譜嗎,會是女人一生可以依賴的港灣嗎,那真的是隻有鬼知道。
雷同憋著一口氣,他真想飛起一腿,把張恒直接從窗口飛下去,或者,再甩他幾個耳光,大罵他無恥不要臉,但是,最後還是活生生地吐出了這幾個字:“她在第二人民醫院住院部,602室。”
說完便走掉,鍾成就跟李猜匆匆地道了個別,跟在他後麵跑,大聲叫道,“喂我說雷同,你什麽意思啊,敢情咱今天全白鬧了是吧?”
“或者,給沈子欣一個可以選擇的機會,對她來說才是公平的。”
雷同淡淡地丟下了這幾個字,鍾成就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好吧,咱豁出性命為你老婆鬧革命出惡氣,結果,你卻作了拱手讓人的打算,我還有什麽好說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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