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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三

  慕容楚楚懷孕了。她都想不通自己有朝一日會為那個叫許山豹的男人懷孕生子。成親以來,慕容楚楚一直拒絕與許山豹同房。她嚴防死守,對那個男人橫眉冷對。許山豹在發起幾次總攻之後,由於收效甚微,便也興致索然地放棄了。但兒子不急父親急。許山豹的父親許德純見兒媳婦遲遲沒有動靜,就開始旁敲側擊,感慨光陰似箭,人生如白駒過隙,很多事還是要隻爭朝夕的。但許山豹積極性不高,他也徒喚奈何。改變是從許山豹自師部歸來後開始的。他負荊請罪之舉讓慕容楚楚刮目相看,請劉文彬喝酒一個“歉”字始終說不出口又讓慕容楚楚看到這個男人憨厚質樸的一麵。而許山豹酒後亂性,再度向自己的女人發起總攻之時,慕容楚楚就半推半就了。

  身體被進入的那一瞬間,女人眼前突然閃過劉文彬那張文質彬彬的書生臉蛋。這輩子無緣了,慕容楚楚輕歎一聲,接受了眼前的現實。而懷孕似乎就順理成章了。許山豹雖然年近四十,精力還是旺盛的。他對這樣的總攻也樂此不疲,接下來又嚐試了好幾次。總攻總在黑夜進行,就像戰場上一樣,充滿了隱秘的期待與歡樂。美中不足的是床上的“敵人”像死人一樣,毫不抵抗,不像在真正的戰場上,槍林彈雨、你來我往,充滿刺激。但是獨立團一分為二之後,沒有什麽戰事可言,許山豹也隻能在床上聊勝於無了。

  慕容楚楚肚子開始顯形後,最歡樂的人其實是許德純。老人正兒八經地對兒子許山豹說:“一分耕耘一分收獲,這話沒錯。但也要懂得秋收冬藏的道理,萬不可亂了時序。”許德純的意思很明白:既然開始結果了,那就不要再播種了。總之現在不是輕舉妄動的時候,而是休養生息的時候。慕容楚楚懷孕之時,老人做的最驚世駭俗的一件事是爬樹掏鳥蛋,目的是為兒媳婦增加一點兒營養。但很可惜,此事未遂——老人選擇的那棵樹過於細小。他爬上枝頭快接近目標的時候,樹枝斷了。鳥蛋和老人同時落地。鳥蛋碎了,老人的腳也斷了。

  許山豹惱羞成怒,覺得父親真是多管閑事——掏鳥蛋這個活,是他一個老人家該做的嗎?現在,他不得不去城周邊爬樹,以盡可能地多掏鳥蛋。他要掏出兩份鳥蛋來,一份給父親,一份給媳婦。但父親依舊不聽話,還向兒子發號施令,將自己的那份鳥蛋,也一並煮熟了給兒媳婦吃。理由是兒媳婦現在不是一個人吃,而是兩個人在吃——她肚子裏的孩子也需要營養。

  慕容楚楚啞然失笑。她認認真真地向老人解釋肚子裏的孩子並不會吃東西,營養還得由她這個母體提供。而她,一個人不可能吃進兩份鳥蛋去,所以,現在真正需要鳥蛋的人其實不是她,而是公公許德純——因為骨折需要補充蛋白質。許德純固執己見,自然不可能聽慕容楚楚的。他拿出長輩的威嚴,命令兒媳婦吃鳥蛋,想得通要吃,想不通皺著眉頭也要吃。每每慕容楚楚愁眉苦臉吞咽顯然過量的鳥蛋時,許德純這個老秀才總是笑得合不攏嘴。

  但慕容楚楚其實非常反感公公這麽強人所難。他自以為是的風格像極了許山豹,這讓慕容楚楚難以接受。已經有一個霸道的丈夫對她指手畫腳了,如果再加上一個霸道的公公對她橫加幹涉,哪怕頂著關心的名義去幹涉她,慕容楚楚覺得也難以忍受。關鍵是接下來,許德純還真的事無巨細地“關心”她了。自從知道兒媳婦懷孕後,許德純開始嚴格限製慕容楚楚的行動,慕容楚楚作為一名戰士應該有的出操訓練都被他叫停。這一點不光慕容楚楚想不通,許山豹也想不通——這他娘的也太金貴了,皇帝家的女兒懷孕生小孩也沒這麽小心吧。另外許山豹不讓自家女人出操,很讓人有金屋藏嬌的感覺。許山豹這樣一個大老爺們,受不了弟兄們的指指點點。盡管當著他的麵,獨立團從來沒人敢說他半個“不”字。許山豹因為這事還專門找老爺子談了一次。以自身例子告訴父親,不管男人還是女人,蹦蹦跳跳更可愛。他從娘胎出來後,就從來沒有消停過,這不活得好好的嗎?

  許德純冷冷地告訴他,出娘胎後的事他不管,出娘胎之前,許山豹照樣是捂得嚴嚴實實的,他母親是一動不敢動。許德純說,在許山豹頭上,自家女人還懷過兩個娃,後來都掉了。什麽原因?就是女人東跑西跑,太野,存不住。到了許山豹這兒,他嚴防死守,不讓自家女人出屋門半步,這才留下了這樣一個種。“你沒做過爹,不知道世上任何事,開花結果都是有風險的。你看農民種地,年年都有豐收嗎?非得風調雨順不可,還得小心伺候才成。”許德純一席話說得兒子目瞪口呆。他這才知道父親其實是在跟時間賽跑,想在有生之年看著孫子平平安安出生、成長。

  許德純嚴防死守,慕容楚楚可遭了殃了。她被盯死在房間裏,半步出不了家門。慕容楚楚選擇跟公公對著幹,炕上炕下故意來回跳,跳得許德純心驚膽戰。在慕容楚楚的死命抗爭下,她獲得了在房前屋後小範圍散步的權利。但即便如此,許德純也尾隨其後,唯恐她在哪裏摔倒,碰到哪裏。也因為如此,慕容楚楚的散步就散得很不自由,就像後麵跟了個尾巴,怎麽甩都甩不掉。她為此煩惱不已。另一個煩惱之處是許德純對慕容楚楚懷孕後的口味關心之至,反複詢問她到底是喜歡吃酸的還是喜歡吃辣的。慕容楚楚每回答嗜酸之時,老漢就開心不已;而慕容楚楚每夾一口辣菜在碗裏,老漢就傷心得一整天吃不下飯。慕容楚楚後來才明白,公公許德純是相信了民間的“酸兒辣女”之說法。民間傳說認為,孕婦愛吃酸,日後所生多為男嬰;孕婦愛吃辣,日後所生多為女嬰。許德純盼孫心切,對慕容楚楚的口味偏好就忽喜忽憂。

  慕容楚楚知悉了這個秘密後,盡管孕後愛吃酸,卻偏偏每餐放辣椒,吃得許德純捶胸頓足、痛苦不堪。父親如是表現,許山豹看了也是愁眉苦臉。他解決問題的方式很直接,命令慕容楚楚日後隻許吃酸,不許吃辣。對丈夫的如是命令,慕容楚楚自然不可能完全照辦。她飯桌之上,先吃一口酸的,緊接著又吃一口辣的,吃得許德純迷惑不已,百思不得其解。許山豹看了卻哈哈大笑,說:“龍鳳胎,龍鳳胎,這婆娘鐵定要給我們老許家生產龍鳳胎了!”對兒子自我安慰式的解讀,許德純雖然沒有全信,但也不敢深加懷疑。他抱著姑且信之的態度,對兒媳婦照看得更加無微不至。

  慕容楚楚懷孕,劉文彬的心情真是一言難盡。不錯,現在的他的確是希望許山豹夫妻倆生活和睦,但私下裏,對他們的真正結合劉文彬還是沒有做好心理準備。慕容楚楚這麽快就投入了許山豹的懷抱,資產階級嬌小姐與無產階級大老粗完美無間地結合了,那他所一直耿耿於懷的共同語言,以及對慕容楚楚難與人言的負疚之情,豈不都是一場遊戲一場夢?而在現實生活中,劉文彬與金子也沒有真正地結合。他似乎心裏還揣著一個夢,一個為慕容楚楚保持美好想象空間的夢,不和任何人說,和金子也不說。但金子不是傻子,她一切都看得透透的,劉文彬自以為是的守身如玉,以及目睹慕容楚楚懷孕後那副悵然若失的神情,金子都看在眼裏,什麽都不說。她想看看自己的丈夫要熬到什麽時候,挺到什麽時候。但劉文彬似乎將她忘了,茶飯不思,唉聲歎氣。

  金子是個明白人,隻是找不到人傾訴心中的煩惱,這一日便趁著慕容楚楚過來聊天,將劉文彬這兩天的異常表現告知了對方。慕容楚楚大驚,叫她不要胡說。慕容楚楚的聲音是如此的響亮,以至於連隔壁的許山豹都聽到了。毫無疑問,許山豹是不高興的。不管是不是事實,獨立團政委對團長的媳婦如此念念不忘,像什麽話?那劉文彬不是沒有自己的媳婦,金子不是現成的嗎?她溫柔體貼,要懷孕那是隨時可以懷孕的,幹嗎盯著我家婆娘?真是吃著碗裏看著鍋裏的!

  許山豹喝酒解悶,但正所謂借酒澆愁愁更愁,酒後的許山豹覺得這事不找劉文彬問一個明白,自己遲早要被戴綠帽子。當然許山豹不會直接到劉文彬房間去找他說事。兩個女人已經在房間裏過招了,婆娘的事就讓婆娘兒們自己去解決。他和劉文彬是兩個大老爺們說事,要的就是直截了當,把事情說清楚。可劉文彬卻含糊其詞,不正麵回答許山豹的質疑,隻說他喝醉了,胡言亂語。

  許山豹雖然知道自己有三分醉意,卻直覺清醒得很,他說自己沒醉,從秀才這小子出“以水代酒”的餿主意到給司務長老項使絆子,明擺著就是不高興他許山豹成這個親。許山豹豪邁地表示君子不奪人所愛,劉文彬要是真喜歡慕容楚楚,他可以完璧歸趙。劉文彬氣得說不出話來,而聞訊趕來的慕容楚楚聽到這話,不顧有孕在身衝上去和許山豹廝打。

  許山豹這人其實有一個原則,那就是不跟女人打架。他自己理解成好男不與女鬥。可許山豹使用這個原則一般是在清醒的情況下才可以。現在喝了酒,又當著劉文彬的麵,不好好教訓一下自己的婆娘,他認為今後這頂綠帽子自己是不戴也得戴。這麽想著,手上的動作就粗魯了許多。不知不覺間,慕容楚楚被推倒在地。慕容楚楚的倒地引發了一個巨大的後果——腹中陣痛,孩子流產。她躺在地上萬念俱灰,隻覺自己遇人不淑。這對性格對立的夫妻因為慕容楚楚懷上了一個孩子,關係原本可以走向緩和的,可許山豹酒後這麽一鬧,孩子沒保住,夫妻關係走向良性發展的可能性也消失了。

  第二天,酒醒後的許山豹在父親許德純的諄諄教誨下向慕容楚楚檢討了自己的魯莽舉動。許山豹的檢討其實是發自肺腑的,孩子沒了,他真是痛徹心扉。可性格就是這麽一個性格,酒後的許山豹要是不發飆,那就不是他許山豹。已然萬念俱灰的慕容楚楚自然不會被許山豹簡單的檢討所打動。她冷若冰霜,提出分居。許山豹無奈,又向老父討教。父親許德純也氣得夠嗆。說好的龍鳳胎呢,他娘的去哪裏了?都是酒後誤事的渾蛋兒子給弄沒了。他舍下老臉,哀哀地請兒媳婦原諒自己的兒子。慕容楚楚對他也冷若冰霜,正所謂有其父必有其子,她是再也不想生活在這對奇葩父子身邊了。

  他們都很極端,也都很自我。在他們的觀念裏,從來都沒有憐香惜玉這一說,公公重男輕女,丈夫的大男子主義簡直無人能出其右。要是當初和劉文彬結合,起碼他不會這麽粗暴地對自己,疑神疑鬼,直將好事弄成壞事。再者說,劉文彬和她還有共同語言,這個許山豹有什麽呀,粗魯、野蠻、無可救藥。

  慕容楚楚發誓自己再也不理他了。她原本想立刻離家出走的,可剛剛流產,身體虛弱,要走也沒力氣。慕容楚楚打定主意,待身體稍微複原,她要像娜拉一樣出走,去尋找自己的幸福,離開身邊這些奇葩男人。道不同不相為謀,他們隻配找村姑去伺候自己,而他們也隻能和村姑有共同語言。村姑可以為他們生一大堆孩子,全是男的。即便生出來不是,也可以年複一年地生下去,直到子孫滿堂。可她慕容楚楚,是斷然不會過這樣生活的。她隻為自己心愛的男人生孩子,重質不重量,有那麽一個健康聰明的孩子就夠了,不管男女。

  慕容楚楚決定,她今後要找到這樣的一個愛人,哪怕他在天涯海角,哪怕他政治上不是那麽進步,她也要追隨他而去。執子之手,與子偕老。趁著還年輕,再給自己一個選擇的機會……躺在床上的慕容楚楚東想西想,將自己下半生的人生規劃已然想得透透的了。再看許山豹父子圍著自己直打轉,百般討好的樣子,隻覺得他們很可憐,與自己又是如此的遙遠。唉,真是雞同鴨講,夏蟲不可語冰。

  經過努力後依舊不能贏得媳婦芳心的許山豹無計可施了。他求助於父親。父親許德純沒有挺身而出。他向兒子推薦了一個人:劉文彬。於男女之道,特別是男女相處之道,許德純可謂卑之無甚高論。當然兒子師承於他,更是無計可施。許德純看得出,兒媳婦在獨立團唯一服帖的一個人是劉文彬。在這個世界上,有些人智商高,有些人情商高,有些人是智商、情商都高。在許德純眼裏,劉文彬就是這樣的人。關鍵是,他和慕容楚楚聊得來。雖然這個事情看上去很敏感,但老人相信,劉文彬不是乘虛而入之人。兒子許山豹要想求得夫妻圓滿之道,非借力此人不可。

  許山豹卻連連搖頭不想這麽做。他是好麵子之人,凡事不肯居於他人之下。再說剛剛和劉文彬鬧翻,現在又向他求援,這不顯示自己的無能嗎?所以他梗著脖子,硬是將父親的苦口婆心當作耳邊風。許德純無奈,為家庭和睦計,竟然要向自己的兒子下跪,許山豹沒辦法,隻得厚著臉皮向劉文彬求援。

  劉文彬也是在氣頭上,不願意當一隻被貓反複戲弄的老鼠,死活不肯上門做這個和事佬。這也難怪,夫妻倆的事情本來就沒什麽道理好講,更何況錯在許山豹,竟將自己的親骨肉搞沒了,任何一個女人,麵對如此情況,豈能輕易諒解?再一個,劉文彬其實也是他們夫妻不和的導火索。一個敏感之人,麵對敏感之事,避之唯恐不及,真的要再蹚這趟渾水,到時怕是渾身是嘴都說不清了;第三,金子在家裏也是老大不高興。雖然嘴上沒說什麽,可對丈夫在其中扮演的角色,她肯定是投反對票的。從她這個角度來說,當然不希望自己的丈夫再攪進去。所以劉文彬瞻前顧後,死活不挪窩。隻說家家有本難念的經,誰家的經誰家念,請別的歪嘴和尚來,再好的經也給念歪了。

  許山豹沒想到自己放下臉麵還是請不動劉文彬,就對他說,慕容楚楚現在提出分居,看樣子是不打算把日子再過下去了。以後老許家絕後,老父親萬一想不通,有個三長兩短什麽的,劉文彬劉大政委多擔待點。許山豹的作風可謂土匪作風。他就訛上劉文彬了,怎麽著吧?誰叫他秀才心慈手軟呢?許山豹自有許山豹的精明之處,見什麽人下什麽菜。對待無情之人自有無情做法,對待有情有義之人,他就會博你一臉同情。

  劉文彬雖然表麵上還撐著,臉上一副“我自巋然不動”的神情,心裏卻已經著急開了。許山豹一走,他就火急火燎地上門做慕容楚楚的思想政治工作,希望他們夫妻和好,慕容楚楚卻是無論如何不肯回心轉意,還罵劉文彬缺心眼,說劉大政委現在不是啥獨立團政委了,隻是二排排長,怎麽許山豹放一個屁,還那麽當回事呢?又說聰明人不會做跳進黃河也洗不清的事,劉大政委倒好,沒人逼他跳,自己主動跳黃河,隻是苦了金子,攤上這麽一個被人利用卻不知進退的丈夫,這以後的日子怕是要過得比黃連還苦了。

  劉文彬其實也是好麵子之人,被慕容楚楚這麽夾槍帶棒一打擊,隻得打退堂鼓,請許山豹好自為之了。許山豹不會哄女人,見慕容楚楚如此不給情麵,便道:“分居就分居。我一大老爺們,子彈都不怕,還怕他娘的分居嗎?用這嚇唬老子,門兒都沒有!”他索性卷起鋪蓋卷和劉文彬搭夥睡去了,還說男人和男人在一起沒那麽多心眼,跟女人過日子,累。劉文彬聽了,真是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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