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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因為錢已歸還,並且這一出一進整整賺了五百大洋,李子儒對金狐狸和老板兒二人完全放鬆了警惕。每天好吃好喝伺候著,滿心期望著以後能沾他們的光賺大錢。

  從姨媽那裏得知的消息顯示,日本人要在這天的下午兩點鍾過來取藥,老板兒和金狐狸已經整理好了隨身物品,在快到兩點的時候,假意和李子儒辭行。恰好走到門口時,一聲刺耳的刹車聲傳進了耳鼓,前來取藥的日本軍車赫然停在了眼前。而這時,李子儒忽然肚子疼了起來,點頭哈腰地讓日本人等一等,自己則火速衝進了茅房。李子儒不知道的是,百合早晨已經在他的養生粥裏偷偷放了老板兒配置的獨家瀉藥。這樣一來,李子儒即使再小心,取藥時也必然會需要幫手,再加上根據姨媽的情報顯示,日本人近期接連收到了敲詐華人商鋪的控訴。這兩箱磺胺,日本人既然已經花了大價錢,為了避免落下話柄,日本人斷然不會親自去庫房取。

  李子儒捂著肚子齜著牙從茅房跑了出來,讓老板兒和金狐狸稍等一會兒,等他忙完後親自送他們去車站,隨後用視線在夥計們的臉上掃了一圈,顯然是想找個人和他一起去取藥,但長期克扣夥計工錢的李子儒,已經不止一次直接或間接聽到夥計們對他的抱怨。就在前兩天,老板兒還邊喝茶邊逗笑地說:“我可是無意聽到櫃上夥計說你克扣他們工錢,他們可是不太滿意,李先生還是對他們好一點兒,免得他們對你不滿。”老板兒的這番話讓李子儒更加信不過夥計們了。這時金狐狸提議說自己可以幫李子儒去取藥,但最近他故意在李子儒麵前表現出來的毛手毛腳,也讓李子儒無法踏實。李子儒忍著肚子疼,笑嘻嘻地婉言拒絕金狐狸道:“這粗活哪能勞煩劉公子!”這些早在金狐狸的預料之中,他之所以主動說幫李子儒去取藥,隻是為百合能在事成之後安全脫身做好鋪墊,避免李子儒這老東西懷疑到百合身上。不出金狐狸所料,李子儒把視線落在了一直視自己為恩人並且做事向來穩妥的百合身上,說:“小蘭,你把手上活兒先停一下,來幫我拿一箱藥。”百合老老實實地應了聲:“好,恩人。”放好抹布後,便隨著李子儒朝庫房走去。

  繞過影壁牆一直走到庫房門口,李子儒讓百合幫他一起將緊靠牆角的幾個藥箱挪到一邊,之前被藥箱擋住的牆壁上露出了一個暗門來,金狐狸夜探時沒有找到藥箱也就不足為奇了。李子儒讓百合等在門外,自己一個人鑽進了暗門裏,很快就一手拎著一個皮箱吃力地走了出來,把兩個皮箱小心翼翼地放在腳下自己的視線之內。李子儒鎖好門後,又讓百合幫他把藥箱挪過來擋住暗門,這才把一個皮箱交到了百合的手裏。百合欣喜地想著,一箱藥即將得手。就在這時,李子儒竟忽然摸出一副手銬來,“啪啪”兩聲,將百合的手腕和皮箱銬在了一起,隨後用另一隻手銬把自己的手腕和另一個皮箱銬在了一起,這才大步往回走去。一邊催著百合緊跟上他,一邊叮囑她小心,千萬別磕碰了。

  李子儒忍著肚子裏的劇痛,盡量快地往前走著。百合邊走邊斜眼朝屋簷上望了一眼,一個皮箱角已經露了出來,這說明屋頂上的人已經備好了。李子儒催促了起來:“快走,快走,別讓日本人等急了!”百合應聲後,緊跟上李子儒。就在李子儒拐過影壁牆的瞬間,影壁牆旁的屋頂上,忽然一個身影閃了下來,整個人落地時竟然沒有一點兒聲音,在不足兩秒的時間內,閃下來的那個人便和李子儒並排走在了一起,這個人是玫瑰——發型、衣褲、鞋子,甚至連精神狀態都和百合一模一樣的玫瑰。最關鍵的是,玫瑰手上的皮箱也銬著明晃晃的手銬。

  因為金狐狸發現李子儒用手銬銬住五百塊大洋的木匣後,又聽百合說李子儒帶回這兩箱藥的時候,也是用手銬分別銬在自己的雙手上,並且當天老板兒就已經看清楚了那副手銬的具體型號,據百合解釋,同一型號的手銬鑰匙是統一的。金狐狸和秀才找到同樣的皮箱之後,又從黑市淘到了同一型號的手銬。玫瑰和李子儒快步離開了後院,躲在影壁牆後麵的百合長舒了一口氣。這時,屋頂上的黃曉天把老虎爪抓在了煙囪上,順著鋼鏈便落在了百合身邊,夾起百合後,拉著鋼鏈借勢便上了屋頂,就此脫了身。

  李子儒和玫瑰回到藥鋪,先後把皮箱放在了櫃台上,李子儒摸出手銬鑰匙,先將自己的手銬打開,這時一個領頭的日本人用蹩腳的漢語讚賞道:“李桑,仔細地,好。”李子儒忙點頭哈腰,說:“給皇軍辦事,應該的,應該的。”隨後轉身把鑰匙對準了玫瑰的手銬,這時在場的金狐狸、老板兒、玫瑰都緊緊地屏住了一口氣,生怕手銬出現什麽問題,或者被李子儒發現異樣。李子儒剛把鑰匙插進手銬鎖孔裏,竟納悶兒地說:“咦?怎麽回事?怎麽打不開?”

  老板兒當即意識到事情不妙,扭頭就朝日本兵手裏的長槍看去,隨時準備奪過來拚個魚死網破,被金狐狸偷偷拉住了手腕,示意他靜觀其變。這時,李子儒拔出鑰匙看了一下,自言自語說:“哦,插反了。”金狐狸、老板兒、玫瑰三人吊到嗓子眼兒的心終於回到了原位,都在盡量調整自己的呼吸,以免露出絲毫破綻。隨著手銬應聲而開,領頭的日本人讓一個戴著眼鏡的醫生模樣的人上前檢查那兩箱藥。檢查完李子儒的那箱後,日本醫生衝領頭的示意了一下,隻見那領頭的日本人滿意地笑了笑。日本醫生隨即開始檢查第二箱,表情詫異地轉頭說道:“假的!”領頭的日本人臉上的表情頓時難看了起來,一聲令下,幾個日本兵就衝上前舉槍對準了屋內除李子儒之外的所有中國人。

  領頭的日本人趕忙派人衝進了後院,沒有發現任何人後,便返了回來,對金狐狸等人進行了逐一盤問。因為金狐狸和老板兒在日本兵來之前就要告辭離開,並且是李子儒主動留他們說等辦完事再親自送他們,這才暫時沒有走,由此脫了幹係。而另幾個男夥計和這兩箱藥也沒有沾過邊,日本兵便把重點懷疑對象指向了玫瑰。玫瑰看上去嚇得快要哭了出來,解釋說又不是自己想去取藥的,是恩人指明讓她去幫忙,並且還銬著手銬。

  在李子儒的“協助盤問”之下,日本兵確認了在場的金狐狸等人沒有嫌疑。“大日本帝國的朋友李子儒”便開始懷疑可能是進貨時上了當,當老板兒幫他回憶起對方要求他一個人去的時候,李子儒愈發相信是被供貨方給下了套兒,還請日本兵幫助他找供貨方討個說法。見日本兵態度還有些強硬,李子儒忙忍痛承諾說如果沒有追查到那一箱藥,便把藥錢退回給他們,日本兵說會報告給荒木真太上尉之後,便帶著那箱真藥離開了。

  日本人走後,金狐狸還故意擺出一副謝天謝地的表情,說道:“呀!幸好沒讓我去,不然非得賴上我不可。”老板兒則上前拍了拍李子儒的肩膀,說:“李先生,藥材這東西,進貨時可要睜大眼睛才行!”李子儒連聲稱“是”,這時肚子又咕咕地叫了起來。老板兒就此向李子儒辭了行,並讓他不用遠送,聲稱年底再回國時找他商議一起做藥材買賣的具體事宜。李子儒客氣地把他們倆送到門口後,捂著肚子又衝進了茅房。從茅房回來時,見玫瑰竟然哭了起來,聽得他甚是鬧心,拉稀拉得腿軟且丟藥丟得鬱悶的李子儒問她哭什麽,哪知玫瑰越哭越凶,涕淚橫流地說:“我幫恩人拿藥還被埋怨,嗚嗚……”李子儒的肚子又咕咕叫了起來,他徹底被玫瑰哭惱了,這會兒又不需要在老板兒和金狐狸麵前做樣子,一邊捂著肚子,一邊朝玫瑰惡語咆哮道:“滾,滾,滾……別在老子這兒哭喪似的,滾!”

  就這樣,繼老板兒和金狐狸脫身之後,玫瑰如願以償地被“趕”出了藥鋪。

  次日,按照金狐狸的要求,黃曉天在《法華時報》上刊登了另一則簡訊——“旅美醫學博士陳一弘先生已於昨日由滬轉往北平,不日將返回美國。”

  騙藥局大功告成,從未見識過金狐狸布局施騙的黃曉天連連大讚:“高手,高手!”但磺胺藥由兩箱變成了一箱,金狐狸號召大家核算了一下,槍、老虎爪、大洋……以及姨媽尚未送過來的金條,一共值多少錢。按照規矩,金狐狸準備退還總額的一半給姨媽。幾個人對此都毫無異議。正在商議著,去姨媽那兒幫他們送藥的玫瑰來到了安全屋,把懷裏抱著的一個破布兜放在了桌子上。

  “姐,這什麽啊?”百合說著就打開了布兜,金燦燦的金條顯在了大家的眼前。沒人急著動,這是金狐狸早就定下的規矩,就像當初騙來李子儒的五百塊大洋時,大家都分文未動,而是要等任務結束後再統一分配。金狐狸在上麵看了看,說:“這金條數不對!”玫瑰則笑著說:“這不是當初你提的數麽?”金狐狸稍顯尷尬地解釋說:“我的意思是,藥由兩箱變成了一箱,這錢數和我們的東西得退回去一半才合理!”哪知玫瑰竟笑著說:“姨媽說了,隻要是用來對付鬼子的,幹中國人該幹的事兒,誰用都一樣。”

  李子儒腹瀉得有些虛脫,一會兒吆喝著夥計給他倒水,一會兒吆喝著夥計給他送吃的。這時偵緝隊的幾個人在常楓的帶領下走了進來,李子儒撐著身子吃力地站起來,和他寒暄了幾句後,便帶著他到後院查看情況。常楓用朋友般的語氣邊走邊說:“荒木真太派我過來的。”在隨著李子儒往庫房走的過程中,走到影壁牆邊的時候停了下來,在影壁牆觀察了一陣後似乎看出了端倪,忽然在房簷下看到了一些不太顯眼的瓦渣,猛一抬頭朝房簷看去,被黃曉天的老虎爪鐵鏈勒出來的痕跡赫然在目。

  濟世藥鋪被騙的消息不脛而走,很快就由眼線報告給了正在道觀打坐的道爺,道爺隨即派人四處打探黃曉天的消息。這晚,黃曉天正在安全屋附近買煙,剛拆開煙要點火,一個黑衣人走了過來,在他身邊低語:“黃先生,處座有請!”同時塞了一個紙條給他,轉身消失在了濃重的夜色之中。

  紙條上僅有三個字——白雲觀。

  白雲觀內,道爺還端坐在老君像下打坐。聽見外麵有腳步聲漸近,道爺也沒有轉身,而是平靜地說:“你來啦。”

  聽見道爺的聲音,黃曉天立即打了個軍禮,問:“處座,您沒走?”

  “處座?你們眼裏還有我這個處座麽?”道爺忽然怒了起來。

  黃曉天迅速應道:“是我勸文彬兄提前發動‘黑賬簿計劃’的,此事和文彬兄無關。”又語氣沉重地說道,“為保證順利完成任務,讓金狐狸等人為國效力,文彬兄英勇殉國了。”

  道爺沉默片刻,稍緩和了一點兒語氣:“陳文彬已然殉國,你就更沒必要為他背這個黑鍋了。不管怎麽說,‘黑賬簿’小組既然組織了起來,就物盡其用吧。”

  黃曉天響亮地應了個“是”。隨即道爺緩慢起身,轉過身麵向黃曉天站定,說話的語氣也端正了起來,“依上峰指示,擬由黃曉天兼任‘黑賬簿計劃’執行人,繼續執行‘黑賬簿計劃’。‘黑賬簿計劃’的任務均由本人下達指令,不得擅自行動!”黃曉天又挺了挺身子,端正地應道:“是!”

  背對老君像的道爺嚴厲地說:“騙取上海商會漢奸副會長李子儒的磺胺,你們賣給的那個人,據目前的調查,有可能是地下黨。如果一旦發現‘黑賬簿’成員做出了投共等有違黨國利益的事,立即除掉他們,絕不能手軟!”並要求黃曉天隨時留意“姨媽”的動向,並隨時向他報告。

  聽道爺這麽說,黃曉天稍皺了皺眉,看上去有些不解,想開口卻又有些遲疑。

  道爺讓他們最近注意避一避風頭,日本人和偵緝隊都在試圖找他們。等過一陣便會下達新的指令給他們。黃曉天本想將自己尚未把真實身份告訴金狐狸等人的事兒匯報給道爺,但看著道爺強硬的態度,並且似乎對金狐狸等人尚且不太信任,他稍想了想還是沒有說。道爺吩咐說,雖然這是上海近郊,但還是小心為妙,以後不要稱呼他處座,而要改口叫“道爺”。

  準備離開道觀時,黃曉天還是沒能忍住,把自己心中的疑問向道爺提了出來:“中央不是說國共合作抗戰麽?”

  道爺忽而冷笑一聲,用硬邦邦的聲音說道:“中央要是什麽話都能說,什麽事兒都能做,還要中統做什麽?”

  金狐狸坐在自己床上,看著分到手裏的金條,拿起來不斷在手裏摩挲著,眼淚竟忍不住流了出來,腦子裏不禁回憶起了自己年少時的悲慘經曆。

  一個年僅五六歲麵黃肌肉的小男孩,蓬頭垢麵地蜷在街邊。眼前人來人往,一雙雙亮堂堂的皮鞋從旁邊走過,但沒有人停下來。他絕望而麻木地看著一雙雙從眼前走過的鞋子,終於有一雙鞋停了下來,這是一雙再普通不過的布鞋,並且還是大腳趾從鞋麵上頂出來的破鞋。穿著這雙鞋一身粗布衣裳的主人蹲了下來,湊近些問他:“你父母呢?”

  男孩看上去已經很久沒有吃飯了,說起話來也是有氣無力的,似乎看見這個陌生人還有些膽怯,他支吾著說道:“他們餓、餓死了。”

  那個路人繼續問道:“餓死了?你家沒有糧食麽?”

  男孩忽然流出了眼淚,一雙大眼睛裏現出了和年齡不太相符的悲傷:“被土匪搶了。”

  路人同情地歎了口氣:“糧食被搶了啊?”

  男孩沒有擦眼淚,任憑那眼淚順著臉蛋一直淌下去,說道:“地被搶了,糧食被搶了,房子也被搶了。”

  路人似乎也不忍心再問了,從他旁邊走開了。他繼續絕望地看著走過眼前的一雙雙鞋子,但過了不一會兒,那雙露了大腳趾的破布鞋又闖進了他的視線,並且把一個熱氣騰騰的饅頭遞給了他,念叨了一句:“哎,可憐的孩子。”摸了摸他的頭,轉身走開了。

  接下來充斥金狐狸記憶的,要麽是偷包子被店老板追打,要麽是偷錢包被抓住揍個半死,要麽是露宿街頭卻被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幾個孩子王邊攆邊打……出現在記憶裏的多半都是渾身髒兮兮的、頭破血流的模樣。更有一次次站在饅頭攤旁邊眼巴巴看著、站在雲吞攤旁邊猛咽口水、守在飯店門口等著好心的小二倒一些剩飯剩菜給他吃的場景,他最熟悉的聲音就是肚子餓得咕咕叫的聲音。

  大雨天,小男孩蜷縮在路邊咳嗽著,幾聲咳嗽過後,又餓又病的他忽然兩眼發黑,歪頭昏厥了過去。等他再次醒來時,他已經在教會學校裏了。在教會學校的日子也並不好過,由於他是後來的,並且每次吃飯時總是餓狼般吃得甚是狼狽,同學們經常三五成群地欺負他。

  金狐狸想著想著眼淚就模糊了一整張臉。

  這時安全屋響起了推門聲,金狐狸立即從糟糕的回憶中清醒過來,走到了臥房門口朝外看去,是黃曉天——說是出去買煙,出門前還問他們是否需要帶煙的黃曉天。

  又過了十幾分鍾,出去吃飯的百合也回來了,把雙手拎著的兩大包東西放到桌子上後,從裏麵掏出了一個紙包,大聲喊道:“都在家沒?給你們帶熏雞啦!”

  這時饞嘴的老板兒笑嘻嘻地從房間衝了出來。

  百合接著又拿出了一瓶酒,繼續喊道:“還帶酒啦!”

  這時貪酒的秀才美滋滋地從房間衝了出來。

  百合繼續一樣接著一樣地把自己的“戰利品”擺在了桌子上。金狐狸從睡房走出來後,路過黃曉天的房間,敲門叫他出來一起吃,黃曉天隻是應道:“不了,有點兒困,我先睡了。”

  黃曉天躺在床上大口大口吸著煙,腦子裏不斷複演著和陳文彬在監獄前發生的一幕幕:

  “曉天,監獄那邊沒問題吧?”

  “放心,仗打得這麽凶,誰還顧得上監獄?文彬兄,處座怪罪下來你往我這兒推。”

  “我是‘黑賬簿’的執行人,你這個剛從政訓處畢業一周的小新丁,你扛得住麽?再說處座現在還不完全信任你,不然也不會讓我單線跟他聯係。”

  陳文彬那“兄弟式”的微笑,讓黃曉天猛然間淚水決了堤。

  黃曉天又忍不住想起了陳文彬和自己殿後連連發槍掩護眾人,碎磚土屑紛紛而起的景象。接下來闖進黃曉天腦海的就是陳文彬被子彈釘進胸膛時的場景。黃曉天似乎覺得自己失去了什麽,但究竟失去的是什麽,他自己也說不清。

  想著想著,又不禁想到了道爺的那句話——“中央要是什麽話都能說,什麽事兒都能做,還要中統做什麽?”這句話一次又一次地在黃曉天的耳邊反複響起。

  老板兒邊啃著雞腿邊笑著問百合:“你說你出去吃個飯,就買了這麽一堆吃的喝的回來,你說你是不是有花錢上癮症?”

  百合當即發飆說:“怎麽?給你買吃的還買出意見了,不吃你拿來!”說著就要去搶老板兒手裏的雞腿,老板兒靈巧地往後仰著肥身子躲開百合,連聲求饒:“我錯了我錯了。”

  吃過東西後,幾人各自回了房間,而百合卻直接跟著金狐狸進了他的房間,衝金狐狸噓了一聲後,便低聲和金狐狸說起她無意撞見的一件事。

  那會兒百合正坐在附近的一間西餐廳吃牛扒,透過落地窗無意看見剛買了煙的黃曉天,黃曉天像是正要拆開抽煙,一個黑衣人走了過去,在他身邊好像說了句什麽話,還塞給他一個紙條。之後黃曉天警惕地朝四下看了看,坐上黃包車就走了。百合快速跑出了西餐廳,叫了一輛黃包車跟上了他,一直跟蹤到了城郊的白雲觀。但她沒敢太靠近,自己沒有功夫怕出事。過了有十幾分鍾後,她就繼續跟蹤黃曉天坐著黃包車回了城。為了避免自己被黃曉天懷疑,百合才特意買了這麽多吃的回來。

  把整件事講完之後,百合小心翼翼地打開了金狐狸的房門,準備回自己的房間休息,可房門剛一打開,就看見黃曉天正拎著一個暖水瓶準備出來打水,聽見了開門聲的他循聲朝金狐狸睡房這邊看了一眼,竟然看見了百合。

  百合並沒有慌張,而是有意整理了一下衣領,佯裝生氣地大聲衝金狐狸罵了一句:“臭流氓!”另兩個屋子的老板兒和秀才也循聲探出頭來。百合這隨機應變的舉動,直接導致了第二天一早“金狐狸究竟對百合做了什麽”一事成了老板兒和秀才最感興趣的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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