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周書記安排我們現在去南山腳下看看,考慮到你的身體還沒有完全康複,以及墓地上到處都堆滿了石材,所以叮囑我讓你就在南山下眺望一下!”劉含芝在醫院耽不住就是想去空軍墓,可身體不允許,為此吵著回家後也出不了門。為了照顧劉含芝,市委接待處不但專門派了三個女工作人員輪班全天候照顧,而且負責劉含芝的日常生活,李鎮宇因此能安心在學校。周宏懷理解劉含芝的心情,所以今天作了安排。出院後,小李派專車先到學院接了李鎮宇,然後來接劉含芝。劉含芝頭部的傷口較為嚴重,因此人站久了就會覺得天旋地轉,所以劉含芝隻能在山腳下看看而已。她望著一片焦土,不由心酸。“鎮宇,野豬上哪兒去了?”鎮宇感到困惑。“媽,野豬是怎麽回事?”於是劉含芝把如何與草叢裏的野豬親熱得像朋友那樣說得十分動情。“鎮宇,蒿草燒得這麽焦,還會長出來麽?”“媽,有詞‘春風又綠江南岸,’因此南山腳下的蒿草,也一定還會長出來的!而野豬也一定會回來的!”半山衝上叮叮當當,劉含芝的臉上綻開了笑容。“鎮宇,媽什麽時候能上半山衝?”“媽,一、二個月修好了路,你也康複了,我就陪你上山去!”劉含芝眺望著半山衝朦朦朧朧的西側,她的心早已飛到了李天翔的墓地。“媽,周書記從雲南調來了大理石做墓碑,山腳下有公路直通半山衝。修繕後的空軍墓,將建成為愛國主義的教育基地……”李鎮宇挽著母親的胳膊訴說著墓地工程。“鎮宇,媽媽來到仲青,就像一棵孤獨的小樹,默默捱蹭承受著風雨,可沒想到共產黨如此大恩大德,我想你父親以及6320個你的叔叔伯伯在九泉之下感恩呢!”“是的!媽媽,曆史賦予了共產黨管治國家的使命,他們愛憎分明,體現出了使命的核心價值,因此為了報答黨和社會,按照父親對我的期盼,我開始對航空物理和航空機械進行研究,媽,我會努力的!努力實現他的遺願!”劉含芝笑了。
李震飛拿著由省對敵鬥爭領導小組批轉下來的一疊材料看得怒火中燒。“這混蛋,我們對你姑息,你倒變本加厲往省裏寫信!”李局長想上山去向書記匯報,但稍作沉吟就感到於心不忍。“這會讓他受到幹擾與傷害,這事,應由我來解決!”李震飛權衡再三,決定自行處置。“通知朱、趙局長和一、二科馬上開會!”慣於冷靜的李局長此刻顯得很激動。“這個人不僅繼續誣陷劉含芝,而且誹謗市領導,為此性質嚴重性可想而知,我意見立即批捕趙四興!”“李局長,速捕趙四興證據不足!”副局長朱輝接口就說。“為什麽?”“因為趙四興不會承認調戲劉含芝,所以報複並不成立!”“那你說說如何才能讓趙四興認罪!”“我們最多隻能讓趙四興認錯而不是認罪!”“為什麽?”“因為我們的原則是保護匿名舉報人,這是政策!政策規定,無論出於何種動機,都不構成誹謗!因此我們必須服從政策!”李震飛平時喜歡朱輝“反對”,但今天李震飛顯然一心要破壞“平衡”。“朱局長,政策是死的,人是活的,對付造成嚴重後果的無賴,我們確如此蒼白無力,豈不是法治的悲哀!”朱副局長依然不卑不亢。“趙四興把匿名信寄到了北京有關部門,由此,可見他不僅是個老槍手,而且下手很狠,因此對付這樣一個人,我們要用智慧,否則畫虎不成反累其犬!”朱副局長話中有話,李震飛於是會心地點了點頭。“這事讓我與你單獨研究,會上就免談吧!”朱副局長一副慢條斯理的模樣,李震飛惱怒似地狠狠地盯了他一眼。一散會,朱副局長可一點兒不拖遝,他隨即來到了李局長的辦公室。“你看看!”李震飛鄙夷地把一疊材料遞給朱輝。“這件事,不用你操刀,我今夜會動手!”李局長點點頭。
荒草嶺抓特務,一時激動暴露了身份的趙四興估計到可能的後果,於是運用真名到處投寄“人民來信”。“一個炸彈不過8分錢(一封信),我不僅要炸死你劉含芝,而且要炸飛你的保護人!”詭異的心理,扭曲的靈魂,不齒的本質,決定了趙四興狠毒的程度。考慮到劉含芝可能的揭發,因此這個無恥之徒決定一不做二休,他雖然並不清楚周宏懷對劉含芝的關懷情況,但他創作出了一個駭人聽聞的包庇特務的情節,因此在過度強調階級鬥爭的現實下,瘋狂成了覺悟,誣陷切換成了立場,所以方方麵麵轉來的“材料”都在產生壓力,為此李震飛決定及時采取措施。喪心病狂的趙四興今夜迷迷糊糊的剛睡沉,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就把他給驚醒了。“淑娟,是在敲我家的門吧?”趙四興推推老婆。“是,就去開門!”老婆很不耐煩背過身子說。心懷鬼胎的趙四興聽到半夜敲門就心驚肉跳。“誰呀?”趙四興走到門前賊著問。“趙四興,快開門!”趙四興嚇得身子打擺,所以手抖得一下子打不開門。“你搞什麽鬼,還不開門?再不開我們就要砸門了!”外麵的人語氣生硬。“開,開,可……可……一下子打不開門閂呀!”門外的人聽了暗暗好笑。門終於打開了。“我們是市公安局的,你和家人打個招呼,去參加一個會議,待會送你回來!”趙四興慌得雙腳邁不開步,可嘴還死硬。“開會可以早點兒通知嘛!何必半夜三更驚嚇人!”“你不做虧心事,半夜敲門就不會心驚!”公安人員頂了他一句。“半夜開什麽會,我不去!”趙四興邊說邊轉身往屋裏走,公安人員一個箭步攔住。“趙四興,你走不走?”這下趙四興知道敬酒不吃要吃罰酒了,於是抖著聲音:“走!走!走!我得去和家人說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