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望

第十節

　　“含芝，我想和你談談！”這天陳姨忽然不無神秘地要含芝到她家裏去談談，於是劉含芝感到有點兒別忸。因為平時陳姨總是有話就說，笑口常開的，所以含芝呆了一下：“陳姨，是現在麽？”“是的！”陳姨看上去心事重重。陳姨轉身以後，含芝走到正在看報的父親麵前輕輕地說：“爸，我去陳姨那兒，馬上回來！”她的父親也摘下眼鏡用困惑的目光看了看女兒。“你去陳姨家，怎麽就像要出遠門似的？”“爸，陳姨似乎有什麽話要與我說！”“那你去吧！別忘了讓陳姨一塊過來吃飯，媽今天燉了雞湯呢！”

　　“今天我該打開天窗說亮話了！”劉含芝剛坐定，陳姨就開門見山。“那就請吩咐吧！”劉含芝似乎有準備似的，顯得很平靜。陳姨把凳子往含芝的身邊移了移。“我本是六局五處副處長，受夫人指派，三年來負責保護你們母子倆以及照顧你們的日常生活。現在由於時局驟變，我接到通知，你們母子倆三天後即13號，必須坐專車到南京隨後赴台！”“什麽？”劉含芝大吃一驚。陳姨於是又說了一遍。劉含芝站起了身。“陳姨，請你向有關方麵匯報，我不去台灣，我要守望天翔。三年來，我一直在考慮如何搬到仲青去住，現在既然如此，那就調整安排吧！”陳姨仿佛初識劉含芝似的，瞪大了眼睛望著眼前的這個三年來幾乎朝夕相處的女人。她沉吟了一會，然後點點頭。“那好，我今晚去南京述職時代你要求！”事出突然，劉含芝呆呆地望著她。平時愛笑的陳姨此時顯得神情凝重。她走進裏屋拿出了一隻木盒。“含芝，我就長話短說了。三年來，我雖然盡心盡責，但做得還很不夠，請你全家原諒。這隻木盒裏的東西，你清點一下，這是我應該執行的公務，請清點後寫個收條以便交差！”劉含芝驚愕地接過沉沉的木盒，打開看到木盒中盡是金子和珠寶。“陳姨，這是什麽意思？”“這是公務，不必解釋，請計數收下。我是軍人，我在執行命令！”這時的陳姨與平時談笑風生的陳姨判若二人，剛毅得言出如山。“陳姨……”“夫人，我是軍人，我奉命三年，不夠盡責之處，請夫人多多包涵，代為保存之物，請夫人過目立數！”陳桂英說完一個立正行了軍禮。劉含芝搖搖頭，神情無比淒然。“陳姨……”陳桂英上前扶著劉含芝。“三年來，與你相依為伴，如今不得不要離別了。之後，請夫人多多保重，我們後會有期。夫人，如果你去台灣，我爭取繼續侍候你，如果你留在大陸，那麽相會隻待來日方長。鎮宇聰明無比，未來他會補償你的，我相信！”劉含芝依依不舍，但也實出無奈，於是隻得悵然話別。“陳姨，三年朝夕相處，謝謝你的照顧，此去多保重，天涯海角我相信還會見麵！”“是的！是的！夫人我為你感到驕傲！”陳姨邊說邊從手上取下一隻戒指。“想陳姨時就看看它，不值錢，值心！”劉含芝接過便戴在手上，“我會一生佩帶！”